所以他還是泰然自若的當著他的皇帝,只是沒什麼人要听他的,朝中大權旁落到了丞相顧不平手上,而軍權部分,自然是以龍潚馬首是瞻了!
也就是這樣,顧不平有所忌憚,雖然權勢滔天卻不敢篡位,他知道只要他敢反,明天龍潚的兵馬只怕馬上打回京城。
「……賜黃金千兩,綢緞兩車,欽此。」
禮官讀完了皇上的賞賜,綦卉也謝了恩,直到這時候,龍椅上的皇帝那眯眯眼眼皮都沒有抖動一下,不知他究竟是睡著了,還是無動于衷。
而站在百官最前面的丞相顧不平,則是面沉如水地盯著退到一邊的綦卉。
沒有解決這個少年是他的失策,現在有了龍潚護著,要得手的可能就更少了……
這時候,一直亳無動靜的皇帝終于說話了,用那老邁沙啞的聲音說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沒事的話,那就退……」
「皇上,臣有本奏!」龍潚突然上前一步,站到大殿之中。
「龍大將軍有什麼事,說吧!」皇帝顯然有些疲憊地道。
「啟稟皇上,臣在護送小森軍師回京途中,遭到敵人襲擊……」龍潚本本的將事情說出,一點也沒有加油添醋,直到最後才話鋒一轉。
「所以臣以為,小森軍師身邊沒有護衛,容易成為敵人的目標。臣斗膽替小森求正式軍街,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由戰龍軍護衛……」
「不可!」顧不平此時也站了出來,意味深遠地望著龍潚。「小森雖立功,但事實上軍旅經驗並不足,貿然授以軍餃,何以服眾?」
綦卉則是瞪大了眼楮來。
龍潚……龍潚在幫她求官?雖然她乍听之時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仔細一想也就通透了。
自己若沒有軍餃,那只是個平民,弄死也就弄死了,龍潚如果動用戰龍軍去查,那就是公器私用。
但如果自己有了正式軍餃,那就成了正規軍編制內的人,萬一被弄死了,戰龍軍是可以傾全軍之力緝凶報仇的!
她很是動容的望著龍潚,連這麼細的地方他都替她想到了,他那豪放不羈的舉止下,藏的是如何慎密的心思呢?
所以,會不會其實她的女兒身,真的已經被他識破了?
就在綦卉心神不寧的時候,龍潚與顧不平卻是扛上了。
龍潚冷笑起來。「一役就殺了快九萬鬼族大軍,還不能服眾,要怎樣才能服眾?」
「此役雖大捷,但主要還是將士在拼殺,听說小森只寫了一封信布局而已,也有可能只是剛好讓他撞上了這功勞。」
彼不平拼命的眨低綦卉的能力。「是不是真的料敵機先、總攬大局,還得時間來證明。」
「哦?我以為皇上會叫小森回京領賞,就是認為他的功勞不俗,想不到到了丞相這里,又變成只是撞大運得了功勞,看來丞相對皇上的安排很有意見?」龍潚輕輕松松的就打了回去。
他平常不會這樣與人爭辯,可不代表他不會。
「龍潚,你不要胡言亂語,誣蔑本官!」顧不平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
「否則丞相大人你這麼反對做什麼?這次回京遇襲,本將軍抓住了一名刺客,這名刺客並不像是鬼族人,如果是大夏國人,那麼本將軍就要懷疑有人針對我戰龍軍。
而且可以一次動用十幾名刺客的人,在大夏國肯定很有勢力,如果是朝廷里的人,那是不是丞相督導百官不嚴呢?那麼本將軍說不定得好好追究一番了……」龍潚若有所思地望著顧不平。
彼不平仍是一臉鎮定,彷佛龍潚說的和他都沒關系。「你把刺客交給本官,本官會命人審問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了。本將軍若是問清了那刺客的來歷,與朝廷內的官員有關,那麼小森的軍餃,我怎麼都要替他求到了,免得被自己人害死,我們戰龍軍卻不能追查,無法還他個清白啊……」龍潚說得雲淡風輕,但字字都是威脅。
彼不平十分惱火,可是卻拿龍潚沒辦法。他知道就算那刺客抵死不從,甚至自殺了事,龍潚說要查,隨便都可以栽贓到某個官員頭上,自己雖不至于被揪出夾,但也難免有麻煩。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覺得,小森的確有必要授予軍餃。」這番話,顧不平說得有些咬牙切齒。「那名刺客就交給本官,本官也會查個水落石出。」
「皇上?」龍潚望向了皇帝。
皇帝懶洋洋地揮了探手。「那就授吧,回頭我會下旨。」
底下兩個臣子吵得都快翻天,甚至都快明示這次對綦卉的刺殺只怕另有隱情,還牽扯到朝廷中人,但皇帝卻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想早點結束朝會,就知道他這皇帝當得有多昏庸無能。
「謝皇上。」龍潚正式行了個禮。
吧是,朝會退朝了,顧不平拂袖而去。龍潚卻是笑著突然回頭,朝著綦卉挑了挑眉。
她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上,也忍不住逸出一絲笑意。
進宮前,他就說要來敲竹杠的,這下果然敲到了。
而且憑她的功勞,那職餃絕不會太低,軍餃還有月俸、房舍及土地統統都有,最重要的是以後就算龍潚將一個營的士兵都派給了她,讓戰龍軍團團包圍她的住處守護,也沒人能說什麼!
同時,能將顧不平氣瘋了,佔了一回上風。
這頓竹杠,敲得真是大快人心啊!
回程,護送綦卉的車隊,人數多了十來倍,馬車也由那千瘡百孔的小車,換成了一輛有著八個大輪子、三匹駿馬拉的堅固大車。
畢竟當初龍潚偽裝成小兵護送綦卉,為的是松懈那些刺客的戒心,可是現在綦卉有正式軍餃了,龍潚的身分也不同一般,自然不能如來時那般寒酸。
途中又經過了留春城,過了此城就算進了南方的地界,而這里,也是綦卉差點被龍潚拆穿了女兒身的地方。
那夜兩人親密接觸,他大手觸踫在身上的感覺,綦卉仍歷歷在目,光是想象都足以令她全身顫抖。
所以,當馬車進了這個充滿了無限曖昧與回憶的大城時,綦卉莫名地有些緊張,然而直到所有人在上回同一個客棧里安置好,龍潚也沒有找她說上一句話。
明明就在隔壁房啊!
不知怎麼地心有點悶,綦卉喚店小二送上熱水讓她沐浴,不一會兒,幾名店小二居然扛了一個大木桶進來,讓她有些傻眼。
這個木桶,裝五個她都綽綽有余了,泡進去洗澡不怕把自己淹死?
不過既然都準備好了,又不是不能用,再叫人換掉也太麻煩了些。
綦卉不疑有他的褪下了衣服,將整個人泡了進去,然後舒服地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想思考,但腦海中仍塞滿那一個人的事……
從那日被試探是不是女子之後,一直到在京里拐了一個官職又轉回南方,龍潚都沒有再提起那件事,或許他真的就認為那是一場春夢吧?
綦卉說不上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遺憾不已,她只能讓自己當成沒發生過那件事,畢竟,她是想要在他身邊協助他,用她所學做好一個軍師的責任,而不是用女兒身去取得他的歡心,然後被他養在盤石城里毫無用處,就像他其它的女人一樣……
才這麼想著,她突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房門被打了開來,走進了一個人,嚇得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臉,正想大聲叫出來時,那人帶著笑意的聲音低沉說道︰「閉嘴,是我。」
綦卉果然閉嘴了,把自己的身子又沉下了水面幾分,只露出一顆頭來,會這麼大膽不說一聲就闖進來的,也只有龍潚了,她慶幸自己沒有再一次將臉上的斑除去,否則只要一個照面就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