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鍋鏟嫁龍門 第9頁

「讓三皇子妃煮三餐給咱們吃,那怎麼行,這事三皇子也不會答應的!」李駱猛搖頭。

「我煮三餐也是為了他,他有什麼好不答應的,這會你只管回答我能不能在南宮弄出個小廚房來即可。」涂白陽道。

「這……這倒不難,只要在南宮里闢間屋子再起個爐灶,御膳房那我有熟人,向他們要一些鍋碗瓢盆極容易,就是食材……若未經過膳食局同意,咱們是拿不到新鮮的食材的,但若要經過膳食局同意必會驚動到皇後娘娘……」

「咱們不用多好的食材,只要平日御膳房配給南宮什麼東西,咱們就要那些,這也不行嗎?」

「這……」

「小駱子,好歹你在宮中也待了好幾年了,總有些關系的吧?不試一試,難不成你想每天都吃御膳房送來的豬食嗎?」小君問。

李駱瞧瞧桌上的菜色,這些在鳳宮連宮女都不吃的,自己來到南宮若天天要吃這些……

他打了個冷顫。「好,這事交給奴才想辦法!」不為別人也該為自己,他會使命必達的!

「要雞?讓我去膳食局討?荒唐!」聞東方臉色極臭,這幾個人不要命了竟讓他去做這種事。雞,讓他去討一只母雞回來?!這像什麼話!

「這個……」張嬤嬤被眾人推上前去,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麼說好。

李駱果然有一套,小廚房是有了,雖然簡陋了些還是能使用,這幾日全南宮都對涂白陽的手藝都贊不絕口,個個大開了胃口,可惜的是御膳房給的食材少又寒酸,眾人吃不過癮,想著若有一只炖雞那該有多好。

但御膳房不肯給,只有向膳食局要,膳食局哪會隨便被人說動,幸好聞東方若肯出面,一只雞膳食局還不至于為難,因此涂白陽才會找上唯一能在聞東方跟前說得上話的張嬤嬤,讓她說動聞東方要雞去。

可張嬤嬤被這一嚇,馬上打退堂鼓了。

「別說了,不可能!」聞東方板下臉來,立刻拒絕。

「不是討,是開口讓他們送過來。」涂白陽忍不住自己跳出來說話。

「讓我干這事,你長腦子了嗎?!」他狠瞪她。

她搔搔頭。「如果只要一只雞就讓你出馬是大材小用了點,那要只牛回來也成,炖牛肉湯或烤牛肉也很好……」

「還不給我住口!你當我是誰,開口去向人要雞要牛成何體統!你這膽大妄為的女人,見我不干涉你蓋廚房,自己煮些吃的出來,就敢不知分寸的對我要求東要求西了嗎?!」他又在眾人面前對她發脾氣了。

眼角瞥見張嬤嬤又朝自己看一眼,這是自己每回被罵張嬤嬤必有的反應,涂白陽實在搞不懂張嬤嬤這是什麼意思,幸災樂禍?

可瞧張嬤嬤平日親切和善,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自己挨罵她就會露出暗喜的模樣呢?

「滾滾滾,你今天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聞東方轟人。自從南宮有了廚房後,她天天做了吃的就往他這送,他天天都能見到她在身邊打轉,剛開始很煩,但幾天後也習慣了。況且,只要肚子稍微有點餓就有點心擺在桌上,茶水也隨時供著,每日三餐更是變化多端,也許食材不怎麼樣,但味道比御膳房送來的要好上太多了,不可否認,這女人確實廚藝高竿,能將御膳房送來的次等食材做得美味可口。

但盡避如此,還是不容她自以為是對他做出過分的要求,非得對她疾言厲色才能令她安分不逾矩。

眾人見他發火,一個個早跑得不見蹤影,就連小君和李駱都沒義氣的逃第一,涂白陽只好悻悻然地往外走,但嘴巴還是忍不住喃喃叨念,「人家見你長期食欲不振,身子偏瘦,想炖些營養的給你補身,這也能生氣……」

這些話飄進他耳里,他臉色陰晴不定起來,一旁的張嬤嬤見了,嘴角不由上揚,不知在高興什麼。

然而,隔日涂白陽和小君來到小廚房時,登時吃驚極了,因為她們見到桌上居然有兔子、野雁,還有一只山豬!

兩人渾然不解這些是打哪來的,這時李駱正好頂著兩個黑眼圈疲憊的走進來。

「小駱子,你怎麼這副德性,昨夜沒睡好嗎?」小君問。

「不是沒睡好,是根本沒睡。」李駱累得找水喝。

「一夜沒睡,為什麼不睡?這是上哪玩了?」小君笑問。

他瞪她一眼。「玩什麼,我和主子狩獵去了。」

「狩獵?」小君訝然。

涂白陽馬上看向桌上的野味。「這些該不會是你們獵回來的吧?」她問。

「可不是,要主子拉下臉面去向膳食局要東西是不可能的,出宮買菜又不方便,傅出去也不了,但皇子則是正大光明的,所以昨夜主子帶著奴才去打獵好讓大家加菜補身。」李駱告訴她。

她這才知原來自己的話聞東方听進去了,他嘴里雖罵她,但還是想辦法給她弄來食材了。

這家伙其實外冷內熱,人還不錯嘛!

她眉目帶笑,心頭樂呵呵,且不知怎地,這顆心還暖呼呼了。

南宮上下近日吃了不少聞東方獵回來的好東西,氣氛和諧了不少,但才過沒幾天,這日涂白陽忽然感受到一股低氣壓充斥整個南宮,宮女、太監個個神態緊張,做事比平日加倍小心翼翼,似乎在擔心害怕什麼。

重點是,沒人敢靠近書房!

連她送點心過去都被拒于門外,用膳時間聞東方也沒出現,問貼身伺候他的李路,他也噤口不敢多言,去找張嬤嬤,她搖頭嘆氣什麼也不肯多說,只交代今天無論如何都要避開書房。

她不解又得不到答案,昨夜那家伙明明還好端端的吃著她特意炖給他的野雁湯,她瞧他食量比平日多上一倍,怎麼轉眼又風雲變色了?

這家伙為何沒事搞自閉?

而自己這又是干什麼?老是拿熱臉去貼他的冷,高興就與她說兩句,不高興就當眾給她難看,再更不高興就連理都不理她。

簡直陰陽怪氣、莫名其妙!

想著想著,她也生起悶氣,不禁火大了,就他有脾氣,難道她沒有?哼,她也不打算理他了!

晚上,涂白曝刻意做了宵夜,將聞東方獵回來的野兔做成三杯兔,找來小君、李駱,三人痛快的喝酒吃兔肉,小君和李駱滿足得不得了,吃完她讓兩人先回去睡,自己則因為喝了點酒決定去散個步,讓酒氣散去再睡覺。

她在南宮隨意走著,夜深眾人都已入睡,四周安靜得很,她仰望天空,明月高掛,心也漸漸感到寧靜。

忽地,不遠處傳來一陣打翻東西的巨響,她吃驚的朝聲音方向望去,那是書房。

自她進宮後就待在聞東方的寢房,而他則是搬到書房去睡了,書房內室里有張床,是供他讀書累時小憩用的,如今他就睡在那兒。

她曉得他不滿意娶她為妻,馬鳳芝是出于惡意才讓他娶個娘家沒勢力的「傻妻」,因此他不願意與她同房,她很能理解他抗拒與不情願的心態,而她何嘗不也因此松口氣。她還沒做好接受丈夫的心理準備,對目前分房睡的狀況是贊同的,可畢竟是夫妻,這時書房傳來聲響,她不免好奇他發生什麼事。

涂白陽疑惑南宮出了這麼大聲響,李駱與小君喝了酒,醉死了沒听見也是有可能,可其他人呢?怎麼沒半個人趕來查看?

她猶豫要不要去瞧瞧,但又記起白天張嬤嬤的警告,提起的腳跟又悄悄放下了。

驀然,又一聲巨響傳出,這回她忍不住拔腿往書房而去,發現房門大開,她走進去看見滿地的破碎酒瓶,而聞東方就坐在椅子上,披散著頭發渾身酒氣,眼楮布滿紅絲,眼神又悲又恨,神情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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