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將笑花綻放得更艷,忍不住將他的衣角握得更緊,卻沒發現他克制的目光起了變化。
原本苦苦壓抑的騷動再次失控,見她含羞帶怯的仰望著他,那美麗的笑就像一朵盛綻的玫瑰,讓他再也無法克制地探出手,輕輕撫上她綻放在嘴角的笑。
她微微一愣,終于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整張小臉不禁更加灼艷,連心跳都陡然變快。
明明女性的矜持告訴她應該後退,偏偏他的目光卻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讓她怎樣也無法移動腳步,甚至無法移開目光,只能緊張萬分卻又渴盼的看著他緩緩低下頭——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窗外忽然傳來一連串刺耳的喇叭聲,分貝之高,嚇得她不由得一顫,本能就往窗外望去,行大運卻是低咒出聲。
但緊接著,他卻慶幸喇叭聲來得正是時候,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踩煞車。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沖動,若不是那串喇叭聲,他恐怕早已把她擁入懷里親吻了!
「總之你先把衣服整理好。」他連忙拉開彼此的距離,並迅速轉身,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等你出來之後,我再替你檢查傷口。」
「我、我……我知道了……」韋招男辣紅著臉,無地自容的看著他穿過布簾離去,差點就想捂著臉放聲尖叫。
老天!罷剛是怎麼一回事,她竟然像個花痴等著他的吻,而且他的指月復那麼親昵的流連在她的嘴角……他剛剛是想吻她沒錯吧?
還是、還是一切都是她會錯意,其實是她的嘴角沾了什麼東西,他只是想幫她拿掉?
看著因為行大運離去而搖晃不已的布簾,韋招男只覺得一顆心就要跳出胸口了,卻無法判定剛剛的情景,只能手足無措的在布簾內原地打轉,無論如何都沒有出去的勇氣,幸虧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傳進一封簡訊。
她低頭看著手機熒幕,原來是生病的顧客委托她代買晚餐,于是她靈光一現,鴕鳥心態的掀開布簾往外沖。
「行大運很抱歉,我突然接到一份緊急委托,我腳上的傷還是下禮拜一再來復診好了,就這樣,再見!」她邊說邊往外沖,一路上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
「等等!」行大運想叫住她,卻來不及追上她的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落荒而逃,然後站在衛生所門外懊悔剛剛的失控。
第5章(1)
那個小女人八成在躲他。
雖然韋招男親口承諾禮拜一會來復診,但眼看日歷都已經撕到禮拜三了,卻還遲遲等不到她的人影,行大運不得不承認這令人沮喪的事實。
如果行大運夠聰明,就不該在意這件事,而是該耐心等待她出現,畢竟有些事只會愈描愈黑,欲速則不達,偏偏向來很有耐性的他卻逐漸失去耐性,甚至愈來愈掛懷她腳上的傷。
她的傷口早就該接受治療,偏偏她卻逃了。
也許早在上個周末,他就該主動找她把事情解釋清楚,但問題是連他都無法確切回答的事,他不認為自己能向她解釋清楚,他總不能告訴她,當時他確實想吻她,因為他無法自拔對她動了欲念,甚至愛上她含羞帶怯的模樣——
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任何女人听到這種解釋,大概只會逃得更遠吧。
但他希望她明白,他並不是故意唐突她,他只是……情不自禁。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有好感了,而且那份好感正在與日俱增中,他很喜歡她,非常想再見她一面。
夕陽西下,就在衛生所再次歇業打烊,其他員工也通通下班回家後,行大運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與擔憂,拿起手機,撥出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手機號碼。
「喂,韋招男。」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她的聲音。
「你忘了回來復診。」行大運替自己找了個非常合理的開場白,心中暗自竊喜她這麼快就接起電話。
「復診?」韋招男先是一愣,然後才傳來不確定的聲音。「行大運?」
「對。」
「呃……我……我今天本來想去掛號的,可是臨時有工作趕不上,所以……呃……我打算明天再過去。」沒料到他會主動打電話過來,韋招男的語氣變得結巴。
可行大運哪里听不出她根本就是在推諉?
這小女人果然是為了上禮拜的「親吻事件」在避著他。
「你的傷口恢復得如何了?」深怕她會因此掛上電話,他只好針對她的傷口延續話題,避重就輕。
「嗯……不錯啊。」
說謊。
這小女人拿手的事或許不少,但關于說謊她真的該再練一下,至少說話的時候別出現任何猶豫停頓。
「是嗎?那形容一下你的傷口。」
「啊?」
「形容一下,我比較好判斷你的傷口可不可以拖到明天再來復診。」他靠著病歷資料櫃,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她的病歷資料。
這不是第一次閱覽她的病歷表了,但每看一次,還是覺得她的就診紀錄十分輝煌,不是騎車犁田,就是遭天外飛來的異物砸傷,舉凡擦傷、摔傷、燙傷、刀傷、挫傷……各式外傷她全都體驗過了。
唯一慶幸的是,在這長達十數頁的就醫紀錄中,幾乎找不到她生病的紀錄。
看來她雖然常發生意外,卻是名健康寶寶。
「就結痂啦,我不覺得痛了。」韋招男迅速回答。
「以你的傷口,要完全愈合至少也得三個星期,這還是在你願意好好養傷的情況下,不過我猜,你應該沒有這個閑工夫坐下來養傷。」他皺緊眉心,哪里听不出她的敷衍。
「這陣子我確實有點忙,但它真的愈合得很好。」某人還想狡辯。
「嗯哼,所以這是指明天見面,我就能看到你愈合得很好的傷口?」勾起嘴角,行大運皮笑肉不笑的犀利反問。
「呃……」
「因為你的細心照顧,明天我們就能拆線了,真是太好了。」他加深笑意,心頭卻一陣惱火。
這小女人真的應該學習怎麼說謊,就算她是因為他而不想來衛生所,他也希望她能多愛自己一點,不過也許他真正該氣的人是自己。
畢竟是他把彼此好不容易親近一點的關系搞砸了。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好幾秒後,韋招男惱羞成怒地開口——
「行大運,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人很機車?」
「你說過,但大部分的人都說我細心可靠。」他快速回答,卻沒有告訴她,能讓他這麼情緒化的人只有她。
「哈,那他們一定都沒說實話,老實說你真該改改你說話的方式,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都很火大?」
原本橫亙在心頭的惱火,因為她的抱怨而淡去一些。
這小女人說話還是這麼直接。
直到她像平常那樣和他針鋒相對,他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沖動的打電話給她,除了關心,原來是因為他好想念這種直來直往的說話態度。
「我以為我說話向來委婉。」他忍不住貝起嘴角,好高興自己打了這通電話。
「就是委婉過頭才讓人覺得火大好嗎?」
「委婉也是一門學問和藝術,至少比較不會得罪人。」
「你確定?那為什麼我會這麼火大?」
聞言,他再也忍不住的低笑出聲。
「可能是因為我戳破了你的謊言,讓你惱羞成怒。」
「我才沒有說謊!」她立刻臉紅反駁。
「喔?」
「……可惡!」她別扭的低咒一聲,因為天性使然,終究還是說了實話。「好吧,其實我的傷口真的結痂了,但就在不久之前,有個小表騎腳踏車撞到我,結果它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