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花撲閻王 第9頁

黨紗月轉頭一看,阿順真的來了,他家小少爺也來了,無意外的,又自動和茵茵手牽手。

阿順問了現場情況後,也和新租屋者說的一樣,要她隨他回閻家。

「姑姑,我們就去琦璨他家嘛,他只愛吃你煮的菜,如果我們離開這兒,琦璨又會吃不下飯,他會餓死的。」

黨紗月看了茵茵一眼。這個叛徒……不知道她三天前才跩得像什麼似的回絕人家阿爹的懇求嗎?雖然接連三天阿順都有來求她……

她思忖了下,好吧,就當她是心軟,舍不得小少爺沒她不行,再者,一時半刻她還真不知該去哪里。

要擺攤做生意,那一定得在街上,街頭她是絕對租不起,街尾租金勉強可議,但她想,街尾恐怕泰半都是如吳大叔這類人,沒人租,租金自然就便宜,若她好運生意又做起來,大家搶著租,她要不是被趕,就是租金一下子狠漲雙倍。

現階段,她沒有能力和錢財應付這些勢利鬼,只好先到閻家屈就一下。

「黨姑娘,我家四爺真的是誠心誠意想邀請你……」阿順又說著同樣的話,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教他這麼說的。

「好了,別說了,我答應去就是。」

黨紗月一松口點頭,不只阿順和他家小少爺以及茵茵高興得手舞足蹈,想跟她買攤子的那人,更是笑咧著嘴。

「就是!你早該答應的。要是閻家請我去掌廚,我馬上就飛奔過去。姑娘,既然你要去閻家當廚子,這攤子就便宜賣給我吧?」

「行,十兩!」

「啥,十兩?你、你這不是搶錢嗎!要給你十兩,我不如去訂一個新攤子。」

「那你就去呀。」黨紗月涼涼的說︰「這攤子可是我這個閻家大廚加持過的,而且你一定也看過我這攤子生意有多好,有雙重保障,難道不值十兩?」不等對方回應,她又喃喃續道︰「我看肯定不只十兩,出個二十兩,搶破頭的大有人在。阿順,攤子我不賣了,幫我推回閻家。」

「噢。」

阿順欲上前推走攤子,那人連忙陪笑阻擋,「不不不,攤子留下,十兩,我買了。」

「我剛剛是說十兩嗎?」

黨紗月一說,眼神一飄,茵茵馬上接腔。

「我姑姑最後說的價是二十兩。」提到錢,叛徒又回來和她同一陣線,並肩作戰。

「啥,二十兩」

「阿順,你還杵著干啥,快把攤子推過來。」

「不,二十兩,我買、我買。」新租屋者咬牙含淚。

「成交!」黨紗月手一伸,「錢拿來!」對付這種見利便爭奪地盤驅趕人的惡商人,她才不會跟他客氣咧。

「我現在沒這麼多錢,不過我一定付。阿順認得我,我跑不了的。」

阿順點點頭。

「好吧,看在阿順的分上,我就寬容你一天,明天你若是沒給我二十兩,後天我就跟你收……」

她還在想一個合理的數目,茵茵已仰著小臉,口氣不小的說︰「三十兩。」

她瞪大眼,旋即故作鎮定,「沒措,一天不給錢就漲十兩。」她眼神飄向似乎被嚇愣的屋主,「吳大叔,你就當個證人吧!」

吳大叔愣愣的點頭,他沒料到兩人出手這麼狠,不禁暗暗驚想著,好險早早送走她們這對賊姑佷。

「黨姑娘,我先帶你們去見四爺,回頭我再來幫忙收拾你們的東西。」擔心她又反悔,阿順急著說。

「好,走吧。」黨紗月滿意的帶笑離開。一切談妥,不只替自己出了一口怨氣,她還倒賺了一筆錢。

「黨、黨姑娘,這一天漲十兩,會、會不會太多了點?」憨厚的阿順,邊走邊小聲的問。

黨紗月裝傻的看向茵茵,「黨姑娘,在說你呢!」

「姑姑,我剛才說三十兩,是不是太多了點?」茵茵不明所以的問。她雖算同輩中頗精明的,但仍只是個小孩,對銀兩的概念還不是很清楚,方才也只是隨口胡謅。

黨紗月目光直視前方,繼續走著,含糊的道︰「是多了那麼一點。」

這會兒,那人恐怕在她們背後咒罵她們是一對唱雙簧的賊姑佷!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見她賣豆腐腦生意特好,就硬趕走她,霸佔她的地盤,活該被坑!

第4章(1)

「所以你大哥去世後,你們開的食肆就關門了?」

阿順將黨紗月帶回閻家後,閻君暢請她到書房一敘,既然她已答應來當廚子,他或多或少也該了解一下她的家世背景。

黨紗月猶豫了下,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呃,又開了一個月,但我大哥不在,我一個人主持不了大局,只好關門。」

牛富雄的事她暫時不想提,誰知道這些富人是不是一個鼻孔出氣,倘若她說出真相,說不準他還會以為她不知好歹,又或者為了避免惹麻煩,速速將她們姑佷倆逐出。

眼下,暫時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還真是有一點需要閻家二房掌廚的這份工作。

「既然你還是賣吃的,那為什麼不在浦城縣另找據點擺個小攤,卻大老遠的來到梅龍鎮賣豆腐腦?」以她的好廚藝,光賣豆腐腦是大材小用了些。

她暗暗想著,這人有完沒完,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是?且他那一雙炯亮銳利的眼,仿佛能穿腸透肚,窺見人家藏在肚里的事,看得她心虛的低下眼。

但轉念一想,她才不怕,她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她只是不想把私事一股腦地全攤在他面前。

「那可不成,我大哥阿寶師的名號多響亮,我撐不起食肆已經夠丟他的臉,若是在浦城縣擺個小攤,準讓人看笑話……」她輕喟,佯裝一臉愁愧,「唉,若不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我一個弱女子何苦帶著小佷女離鄉背井,遭人欺負。」

後頭這話也不假,她就是被牛富雄逼婚,才會身不由己,帶著茵茵一路逃到這地方來。

遭人欺負?閻君暢嘴角斜揚著。方才阿順已向他稟報過豆腐腦攤的事了,乍听之下,她還真是被欺負了,不過听到最後,她的一記狠反擊,似乎讓欺者頓時反變苦主。

他欣賞她的個性,二房這邊,需要的就是這種人才,看來他不只請到一位能讓兒子胃口大開的好廚子,他相信以她的機智聰明,絕對能應付大房那邊的人。

「好了,我的事能告訴你的我全告訴你了,現在,換你說說你家的事。」黨紗月一本正經的說道。

若是他再問下去,她只好聊自己小時候摔破幾個碗的瑣事應付他,與其聊到這些無關痛癢的事,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總不能由著他老問她的事,他也得說說他家的事,何況她也極好奇。

「我家的事?」閻君暢的眼神突然變得陰郁,神情厲肅,渾身散發一股令人難以親近的隔閡感。「你若能待得住,久了,自然便知。」

她怔怔地看著他,自小苞著爹娘做生意,察言觀色她最會,他這模樣,擺明了不想說,她遂不再追問,可內心忍不住暗惱著,方才他問她時,她干啥掏心掏肺跟他說那麼多我若能待得住,久了,你自然便知……其實,只要對他說這句話就行了吧!

昨兒個才听閻君暢說,翌日,黨紗月已經模清閻家的底,除了阿順告訴她之外,大房那邊的人也迫不及待地來稱她斤兩,下下馬威。

「唷,這就是四爺請的新廚子,一個小泵娘,能煮出什麼像樣的菜?」一位用斜眼看人的少婦,來到廚房見到她本人,嗤之以鼻。

「大夫人。」廚房里幫忙做雜事的何媽,一見到她來,忙不迭起身,恭敬地向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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