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望著他深幽的眼瞳,悅晨忍不住想,他為何還不吻上她的唇?
啊,她是多麼渴望他炙燙的唇舌,能夠再次帶她領會何為蝕骨銷魂。
彷佛看穿她的渴望,在期待的眸光中,他的唇緩緩降下,吻上不論何時總是教他怦然心動的可人兒。
悅晨愉悅地輕輕一喟,熱切地投入這一吻當中。
夜幕低垂,將濃情密意的兩人身影融入黑夜之中。
低低切切,絲絲纏纏……
★★★
三個月後,如世外桃源般寧靜祥和的余家村——
村里突然來了不速之客,接獲族人通知的族長余百福來到村口,臉色臭到不能再臭地瞪著負責駕馬車的男子。
其他聞風而來的族人同樣沒好臉色,每個人神色不善地緊盯著那個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男人。
「他們看起來一副很想宰了我的模樣。」很有自知之明的野風對身後的悅晨說道。
為了和悅晨姊弟將四神鏡帶回余家村,讓一切回到原點,野風再次易容成阿光的模樣,前來負荊請罪。
「這一回被追殺的人只有你一個,我爹打人挺痛的,記得要跑快點。」悅晨傾身向前,好心地提醒心上人。
「好。」被痛打一頓是在所難免,看來他的皮要繃緊一點了。
野風挺直腰桿,掛著討好的笑容,希望待會兒余家村的人下手時能輕一點,別把他打到連悅晨都認不出來。
「打他!」像是要印證他們的話,不知是誰先發出的聲音,村內的男人們動作一致,扛鋤頭的扛鋤頭、拿掃帚的拿掃帚,全沖到馬車邊,痛毆那個膽敢偷走四神鏡的惡賊。
野風機靈地丟掉手中的韁繩,快速躍至馬車後頭,閃避鋤頭與掃帚的攻擊。
「你這個可惡的惡賊!不要躲!」男人們氣憤地發出怒吼。
「大伙兒息怒,別打啊!」悅晨沒想到族人們動作這麼快,說打就打,忙著勸阻。
「息什麼怒?這是他應得的,倒是你,怎麼會和那個惡賊在一塊兒?莫不是他抓了你和悅桐想威脅我們吧?」余百福來到女兒身邊追問,就怕女兒受到傷害。
「爹,咱們村里又沒啥值錢的東西,他能威脅啥?」
「還不是因為最寶貴的四神鏡被他偷了,不然咱們村子會沒寶物嗎?」一說起這事,余百福心頭就一把火。
不成!他不能隔岸觀火,得加入大伙兒才行。
余百福怒氣騰騰地加入追打惡賊的行列,誓言非把惡賊痛宰不可。
「爹!」悅晨根本無力阻止,僅能眼睜睜看著族人們追打心上人。
野風如最靈活的山中野猴,跳上跳下,翻東滾西,余家村的男人們追了半天,仍構不著他的衣角。
一群人由東追到西,再由西追到東,罵聲連連。
在地上野放啄食的母雞與小雞受到驚擾,嚇得拍翅咯咯直叫。
「爹,不要再打啦!」悅桐匆匆將手中的糖葫蘆全往嘴里塞,奔向父親,拯救每天以食物喂養他,再次贏得他喜愛的野風。
「悅桐?這兩年多來,你姊姊都喂你吃了些什麼?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大一只?」追到一半的余百福猛地停下腳步,驚訝地瞪著圓滾滾的獨生愛子。
「不是姊姊,是姊夫,姊夫這陣子買好多好吃的東西給我吃喔!」悅桐開心地和父親分享。
「糟了!」一路上她千交代萬交代,要悅桐到了爹跟前要謹言慎行,哪曉得一回到家,他太開心便忘了她耳提面命的話,這下可好,她爹肯定不會高興。
第10章(2)
余百福眉心緊蹙,粗聲怒問︰「你姊姊還沒嫁人,你哪來的姊夫?」
「呃……」悅桐快手捂住嘴巴,為時已晚地想起一路上姊姊和姊夫的交代,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說溜嘴,實在是他太愛一直買東西給他吃的姊夫了。
「悅晨,你給我過來!你可別告訴我,悅桐口中的姊夫就是那個惡賊!」暴跳如雷的余百福下巴不快地揚了揚,指著不遠處被眾人追著跑的惡賊。
「爹,野風他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壞。」悅晨乖乖來到父親跟前,忙著為心上人說話。
「他先是偷了四神鏡,緊接又把你給偷了,這樣還不叫壞?早知道這惡賊不懷好意,當初就不該讓他進村!」發現愛女將心給了那不要臉的惡賊,余百福氣得跳腳,再次加入追打惡賊行列。
「爹!手下留情哪!」悅晨被父親的怒火嚇了好大一跳,撩起裙擺緊追在後。
「可不是,瞧瞧他把悅桐養成小豬仔一只,也不曉得他心里在盤算些什麼,光想就覺得可怕。」族里沒加入打人行列的女人們涼涼地說著,她們可不會輕易忘記他對余家村做了什麼事。
悅桐搔搔頭,不覺得每天吃飽飽有啥不好。
「大家冷靜點!有話好說?」野風跑過來又跑過去,若非他們是悅晨的族人,若非他想討好他們,他早跑得一溜煙不見人影了。
「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一點都不想听你說!」
「可惡!這惡賊怎麼會跑得這麼快?」呼!跑得快喘死了。
「無恥惡賊,還我女兒及四神鏡來!」余百福發出怒吼。
「爹,我在這里啊!」爹也真是的,她人好好的在這兒,他是要人家還什麼?
一群人咚、咚、咚追過來,又咚、咚、咚追過去,雞飛狗跳,煙塵滿天飛,簡直是比過年還要熱鬧。
「好了!」野風猛地停下疾奔的步伐,轉身看著余家村的人們。
村民們因他突然停下來,跟著緊急停下,後頭跑得太認真的村民,還不小心撞到前面村民的肩頭,傳出不少痛呼。
跑得滿身大汗的余百福疲累地穿過族人身邊,來到野風面前。
悅晨急忙跟上,準備隨時維護心上人。
「你這大膽狂妄的惡賊!今日我讓你知道我們余氏一族可不是任人欺凌!」余百福雙手插腰,恨不得一拳揮過去,只是剛剛跑得太累,得先休息一下才成。
「對!我們要讓你來得去不得!」
「哼!怕了吧?」
村民們露出最邪惡、猙獰的面孔恫嚇著。
悅晨晶燦明眸滴溜溜轉了轉,朝對面的野風使了個眼色,要他快點讓她爹和族人們息怒,不然他再這樣繼續被追著打,要跑到什麼時候?
野風接收到她的暗示,對她輕頷首。
「等一下!誰準你們倆眉目傳情來著?」余百福眼尖發現,氣急敗壞地怒咆。
「爹!」悅晨害羞地跺了跺腳。
爹也真是的,自己知道就好,何必當著眾人的面大剌剌說出來。
「悅晨,爹告訴你,這男人信不得,你仔細瞧瞧這廝惡賊,雙眼透著一股邪氣,還有那嘴角,老是時不時噙著笑意,這叫笑里藏刀。再來,你瞧他一雙腿跑得飛快,咱們一群人追都追不上,他這叫有備而來,更甭提他偷了四神鏡,總地來說,他不適合你,你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明白嗎?」余百福竭盡所能將野風批評得一無是處。
「沒錯!」族人們有志一同,點頭如搗蒜。這惡賊是他們這輩子遇過最邪惡的人,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有比他更邪惡的人出現。
「爹,野風他真的沒你們想的那樣壞,他對我和悅桐很好,我……我喜歡他。」悅晨听父親痛快批評心上人,再也顧不得羞怯,當著眾人的面為他說話,同時表明自己的心意。
余百福及族人們被她大膽的言詞給震得瞠目結舌,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麼是好。
野風趁著眾人皆安靜無聲時,自背上的包袱取出四神鏡。
在金陽照射下,四神鏡耀耀散發柔和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直勾勾緊盯著,就怕它會在下一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