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為其剌度的不是定一大師,而是清涼寺的住持了然大師,他對著柳笑風一行禮,讓他別做無謂的掙扎。
「看破不說破,這是做人的原則。」被人一點破,柳笑風收起蠻橫無禮,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
「施主說的對,老納受教了。」他雙手一合掌,念著阿彌陀佛,目光看向柳向天,意思是該落發了。
柳笑風雖然不舍,卻也緩緩走上前,替僧人接下裝剃刀的木盤,走到父親身邊,看他慢慢雙腿盤膝坐下。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如今老納為你斷塵緣,第一刀,還你父母恩,第二刀,舍棄骨肉情,第三刀,朋友再無義,第四刀……」
隨著地上落下的頭發越多,柳笑風的心思越復雜,他鼻頭一酸,不自覺流下兩道男兒淚。
看得鼻酸的于香檀往後一退,正好與定一大師並立。
「前世因、今世果,另一世的你因肯拖舍,捐贈所有財產助人,因你善舉而受益者無數,故而老天再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要好好把握。」多行善事積功德,兒女成雙福滿門。
「大師你……」她訝然的一轉頭。
「種善因、結善果,心存良善者必有善緣,柳施主是你的歸宿。」因為她,另一個人的命盤也變了,讓這塵世間多了美好。
她一點頭。「多謝大師開釋,我會多行善事。」
定一大師垂目,輕捻佛珠,嘴角揚起一抹笑。
須臾。
「……今入佛門,皈依三寶,賜法號,忘塵。」
「是。」今日起再無柳向天,只有忘塵師父。
「爹……」看著光溜溜的腦袋瓜子,柳笑風真不習慣。
「貧僧忘塵。」他左手托著右手一行禮。
柳笑風眼中淚光閃動。「忘塵師父,保重。」
「施主保重。」他的兒子呀!比他爹有出息。
剌度之後,塵緣已盡,柳笑風扶著妻子走出大殿,一手放在她月復上輕模,這是他的孩,他生命的延續。
「放晴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此時天際橫過一道彩虹,七彩奪目,帶來一絲希望。
——全書完
後記
房間的密閉大窗戶是由陽台擴充出去,請人來安裝的,把陽台變成房間的一部分,顯得房間大一些。
那時覺得不算太貴,連同樓上的「公媽廳」改落地窗,和裝上一、二、三樓的鐵窗,一共十萬元。
當時秋負擔得起就一並做了。
多年之後,秋才知道自己的房間有多好,只要把門窗都關上,不管外面的雨下得多大,秋完全沒听見。
每每秋出門買東西遇到熟人,總會聊聊天氣,然後對方忽然冒出一句——
「今天的雨下得好大,我衣服都濕了。」
咦!今天有下雨嗎?
秋納悶加狐疑,還說「我們那邊沒下雨」。
其實相差不到三公里,地都濕了怎麼可能沒下雨,只是秋出門的時候沒雨,便判斷雨下秋家的密閉窗很不錯,可以一覺到天明,不怕被雨聲吵醒,因為完全沒感覺。
可是問題來了,秋很喜歡听落雨聲,尤其是滴滴答答聲,讓人聯想到雨打芭蕉的詩情畫意。
因為听得少了,感覺很落寞,就像喝拿鐵咖啡不加女乃精一樣,全都走味了。
秋還是喜歡听雨聲呀!
可惜成也密閉窗,敗也密閉窗。
世上難兩全。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