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一夫(上) 第26頁

「母親,那你就當沒我這不孝子,你如想留下,我這不孝子自然會奉養你,如果你想跟二房一起滾出去,兒子也不會阻攔。」

越氏沒料到紀世杰會連她也一起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楮暴凸,氣幾乎提不上來,一手捂著激烈起伏的胸口,一手顫巍巍地直指紀世杰,「你、你、你這不孝子竟然、竟然,我告訴你,我在哪里,你二弟一家子就得在哪里,你有本事就連我這老太婆一起趕出去。」

「西山那有座二進院是我前些日子購入的,這幾天才整理好,那里環境清幽,很適合養老,母親就到那里贍養天年,若母親要讓二弟一家住進我也不反對。來人啊,送老太太到西山的那座宅子贍養天年!」紀世杰不想再像以往一樣認錯安撫繼母,直接送她到別院養老。

「紀世杰,你、你竟敢這樣對我,你不得好死,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越氏咒罵著紀世杰。

他卻恍若未聞地撇過臉,衣袖一甩,對著門外的下人吼道︰「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馬上將二房的人趕出去,永遠不許他們再踏進府里一步!還有,去把老太太在松雪樓的東西整理好,馬上送她到西山靜養!」

這話一出,算是跟繼母越氏還有二房一家撕破臉了,但他不後悔,女兒跟兒子是妻子留給他最重要的寶貝,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們兩人!

自從二房被爹趕出去,徹徹底底與他們大房斷絕關系後,整個紀府里,不管是前面的回春堂醫館,還是後面的家宅,都呈現一番新氣象,就好像大雨過後的大地般煥然一新,連到回春堂看診的病人也有年輕化的跡象,且以女性居多,只是……她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她的侍衛身上。

瞧,又有個姑娘偷塞香囊給安睿了。

不過這安睿也太沒節操,人家給,他就收啊?太過分了!

「小姐、小姐,你再敲下去,這豆蔻都要成碎末了!」白果連忙提醒正拿著藥杵搗著缽里藥材的紀紫心。

她怔了下,往缽里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這都搗成粉了……

她撇撇嘴,趕緊找個由頭搪塞。「沒事,這樣好入藥,藥效較強。」

「是嗎——」白果狐疑地瞅著紀紫心那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小姐最近這是怎麼著?常常找藥材出氣,搗這些藥像是在搗仇人一樣,滿臉怒氣的,以前二房怎麼惹她生氣,她都不會這樣啊!究竟是怎麼了?小姐的月信造訪時間也還未到,怎麼最近她火氣好像特別大,要不要建議她自己抓些降火的藥材熬了喝?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我,二房都趕出去了,我怎麼會有煩心的事情。」她一邊包著藥材一邊說著。

「可是小姐,你最近火氣比二房在的時候還要大耶!」

她神色微微一頓,有些心虛地說︰「有嗎?可能是快入冬了,晚上睡不好,所以肝火旺盛了些,一會兒我抓副藥熬了,喝點降降火氣就好。」

可惡,這不知收斂的安睿可真是害人不淺,害她火氣飆漲!

她惡狠狠的朝安睿射去一記鋒利無比的眼刀,卻無意間與他深邃有神的眼眸對上,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她不動聲色地撫著突然激跳的胸口,這是怎麼回事,以前看安睿的時候不會有這種反應啊!怎麼最近只要看到年輕小泵娘偷偷送他香囊、帕子就會情緒激動,發現他跟她對視時心就像要跳出胸口……

她回想著自己最近這些超級不正常的反應,依然不解怎麼會這樣,古代醫書沒有這類癥狀的記載,告知她到底是怎麼了,她只能搜尋前世記憶。

她皺著眉頭回想著前世在網絡上、書上看到的那些信息,雖然她穿越時間年代久遠,前世有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唯獨自己看過的那些羅曼史小說、浪漫韓劇、宅斗宮斗的劇情是一丁點也沒忘。

思索了一番後,她猛然驚覺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突地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安睿——她該不會是喜歡上安睿了吧?!

不會吧,要不然怎麼羅曼史小說寫的橋段、韓劇演的劇情,跟她現在經歷類似情節時的心情反應那麼像!

啊!不會吧,此刻她好想抱著頭仰天大喊︰Ohmygod!

就在她捧著頭想要大叫時,從外頭看診回來的紀世杰朝她喊了聲,「心兒,爹有事跟你說,你跟爹到藥廬一趟。」

「好。」她連忙收拾好紊亂的腦子,卻發現她爹身後還跟著一人——林媒婆!

「大小姐好!」

「林媒婆你是來看病的?」她困惑地看著跟在她爹身後進入回春堂的林媒婆,這林媒婆沒事上他們家來做什麼?

「呵呵呵,大小姐我這身體勇健得很,無病無災的,這紀神醫方才還說要賺我的錢難呢。」林媒婆笑得花枝亂顫,頭上那朵大紅花也跟著一抖一抖。

「心兒,林媒婆是我請來的,你跟我來,林媒婆請。」

「是。」紀紫心跟著紀世杰還有林媒婆往後院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看著林媒婆臉上那一朵像巨花魔芋般恐怖的笑容始終沒有卸下過,還有爹那難得嚴肅的表情,她就覺得有問題。既不是看病,林媒婆沒事不可能上門,所以原因只有說親這個可能。

可是她早已經言明不嫁,要想娶她得完成那三個條件,林媒婆自然不會把腦筋動到她頭上,難道是她爹要續弦嗎?

這藥廬是她爹用來鑽研醫書、研究藥方的地方,是爹的私人天地,就像一般人家的書房,往日只有爹和固定打掃的下人會進入,其它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這藥廬旁邊有一個用來談事的小花廳,紀世杰呷了口香茗後,看向正襟危坐看著他的女兒,知道她在等他說出今天特地將她叫過來藥廬的目的。

「心兒,日前靜雲寺那一事,官府方面已有了結果。」紀世杰說得保守,「王大威被判必須坐一年牢。」

「唷,很好,這種惡人就該給他一點教訓。」听到這消息,她心頭的那口怨氣才得以紆解。

「心兒,這惡人跟你二叔他們雖然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紀世杰放下手中茶盞,心疼地看著她,嘆了口氣,「卻也對你的名譽造成極大的傷害……」

「爹,這些年來外面到處說我是非、中傷我的流言我不是沒有听過,我也听到麻痹了,要說就讓他們去說,過一陣子就消停了,至于是誰在外邊中傷我,不用我說,爹也應該清楚是何人的手筆。」紀紫心一臉淡然地看著紀世杰。

「正因為如此,爹不能繼續讓這些流言來重傷你,想要遏止這些不實傳言,如今只有一個方法。」紀世杰氣憤地拍桌,一想到他今天在外頭听到的那些無法入耳的難听流言,就恨不得半夜到二房那里下包老鼠藥,把他們都毒死,免得他們繼續傷害他女兒。

「爹,請說。」

「就是……你嫁人,你嫁人後,那些不實的傳言就不攻自破。」

「爹,您說什麼?嫁人,您明知道我的決定,當初您也是贊成的,怎麼現在為了一些流言,就要我放棄自己的堅持與決定!」

「心兒,你別激動,冷靜地听爹說,爹絕對不會要你委屈自己。」

「如何不委屈自己,這世上有哪個人跟爹您一樣!」

「入贅,只要入贅,就沒有哪個男人有那熊心豹子膽,敢一個又一個侍妾抬進門,找一個你看得順眼、人品還成的,不一定要是名門子弟,只要家世清白又願意入贅,入贅了,你真不喜歡也沒事,就讓他住到別的院子,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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