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上) 第12頁

「你們怎麼了?早上不是很好嗎?差點還親了你。」

「親什麼親!」汪樹櫻尖叫,歇斯底里吼︰「不要再提那件事!」接著把下午的事情跟管嬌嬌說了——

「這全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搞個小孩優先的牌子,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被丟包在路邊,得罪一堆客人。我早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他是壞人,他故意整我,還假惺惺的要幫我。厚,他是怎麼回事,他以整我為樂嗎?我跟他有仇嗎?有,現在有大仇了,管嬌嬌,你看著,我一定會報仇,他最好不要再出現!」

「哼,算了吧。」管嬌嬌扇著臉,把汪樹櫻看得很扁。「最好你是敢報仇,我還不了解你嗎?呦,講得這麼有氣魄喔?可是你這個人很呆,不要說容易被耍被整了,你啊,心軟得要死,又健忘得要命。過一、兩天氣就消了,就會說什麼唉呀,人生嘛,計較那麼多干麼呢?活得好好的就好了嘛,是不是?還嗆什麼報仇的,早上我看人家講幾句話,挑釁你一下,你就頭昏腳軟的一副任人擺布的蠢樣——」

「喂!」汪樹櫻吼她。「就跟你說我那時是忽然傻掉了!下次見到他,我一定給他苦頭吃,這次我不健忘,我會記得很清楚。你看,」她用力搖晃本子。「我馬上要把今天受的委屈全部一字不漏記下來,天天復習,記住他帶給我的痛苦,這次我絕對記恨到底,我會報仇的,你等著看。」

「OK,打算怎麼報仇?就憑你小鳥服的腦容量?」

汪樹櫻惡狠狠地幻想起來。「我啊,下次看到他,首先,我要揪住他的頭發,再踢他的肚子,咬他的手臂,再給他來個狠狠的過肩摔——」

避嬌嬌愣住,忽然哈哈大笑。「就憑你小雞般的身材?」

「喂,警告你,不要把你老板看得這麼扁!每天攪拌巧克力,我臂力很強的我跟你說。」

「OK,來賭好了,我賭五千塊。如果下次見到他,你真的把以上這些動作全做了,我給你五千。」

「呴呴呴,你完了你,你真是把我看得很扁呴。」

「我第一天認識你嗎?汪樹櫻,只要那個人道個歉,你就不忍心怪他,如果他再哭一下,你不只不會罵他,還會跟他道歉說不好意思讓你這麼難過。對不起,拜托不要哭了,要不要喝熱巧克力?我請你。」

「喂!」汪樹櫻煩躁地揪抓頭發。「我說我會報仇,干麼不相信我?報仇報仇我會報仇!」

「好啊,很好啊,我非常期待。」管嬌嬌拍拍手。「拜托你一定要做到喔,現在經濟不景氣,拜托你這麼好賺的五千塊一定要賺到喔。」她笑咪咪根本不信汪樹櫻做得到。

※※※

杜謹明坐在辦公桌前沉思。

黑色辦公桌上,大量數據工整堆放,待批示的文件迭成一堆。中央,三大袋裝著飲料的白塑料袋,突兀地擱在整齊的辦公物件間。自從注意到汪老板後,她也像這樣,梗在杜謹明嚴謹的日常生活中。

此刻,他置身皮椅間,長腿交迭,右手支著下頻,凝視著早已經冷掉的飲料們。黃昏時,陽光流泄進來,映著半邊身影,使他看起來就像電視廣告里賣西服的男模特兒,相貌堂堂,身材頤長英偉。任誰也看不出在那副沈靜的表情底下,竟然正為著某個女子深深困擾著。

他該怎麼辦?

把汪老板就那樣丟在路邊,她肯定氣瘋了,搞不好那頭自然鬈因為怒氣騰騰變成爆炸頭了。想到汪樹櫻爆炸頭的模樣,他笑出來,可隨即又重重嘆息。

算了,干麼苦惱?大不了以後都不去那間店。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不是重要客戶,不是合作廣商,不是親人,朋友都談不上。他可以忘了這件事,以後不見面,這樣就不用面對她的憤怒,犯不著去挨她的罵。

他在總裁的位置久了,他習慣當罵人的那一位。如果跟汪老板道歉有利益可圖,他會忍耐,硬著頭皮去認錯道歉。問題是,區區一個汪老板,有什麼利益可圖?!她能為他帶來什麼好處?沒有。壞處倒是帶了不少,比方說害他心神不寧啦、情緒反復無常啦、言行不像自己啦、耽誤正事在這里胡思亂想啦,這全是她害的。

不行。

杜謹明扯了扯領帶,他不要去挨罵。

拿起電話,杜謹明叫秘書進來。

「把這些都拿去丟掉。」他下巴瞄了瞄桌上的飲料袋。

「是。」吳秘書不敢多問,立刻照辦。

秘書走後,杜謹明專注心思在檢視財報,一邊記錄重點。就這樣投入了約三分鐘,汪老板的面容又閃過腦海。唉,扔了筆,他重重嘆氣。

不行。她毛毛頭發、亮亮眼楮,持續地擾亂他。還有,從此後不再見面,這念頭讓他非常不舒服。

以後都不要見她,汪老板就這樣從他生命中消失……想到這個,巨大的空虛感籠罩他。

可是如果要去道歉,挨她的罵,他的自尊心又受不了。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第5章(1)

晚上十點,「巧遇小店」打烊了,管嬌嬌丟下賬本,伸懶腰。

「今天累死我了,都是你害的,我明天可以睡晚一點嗎?」

「好啦,那你晚一小時到喔。」汪樹櫻忙著抹桌子。

避嬌嬌嚼著口香糖,拿出鏡子整理頭發,聞了聞。「唉,又弄得全是巧克力味了,每天都要洗頭發,發質變好差喔,你應該補貼我護發的費用。」

「護發?那個要多少錢?」

「真是,身為女人竟然連護發都不了,怪不得你頭發毛成那樣。護一次大概八百元,我有認識的美發師很便宜。」

「八百?!我親自幫你護好了,巧克力很營養,我提供巧克力粉幫你護發。」

「你想氣死我嗎?我都討厭頭發有巧克力味,你還叫我用巧克力護頭發?你腦殘啊?」

汪樹櫻呵呵笑,拿了打烊的牌子要去外面掛,忽然低呼一聲,瞪著前方,倒退著回店里。

避嬌嬌跑過去。「怎麼了?嗄?嗄?!」這……這樣的登場方式,也太華麗了吧?!有必要這樣嗎?這麼戲劇性?

避嬌嬌眯起眼楮,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還有嚇壞的汪樹櫻,她一路倒退走,驚駭至極。

「你、你怎麼搞成這樣?!」汪樹櫻問他。仇人相見應該分外眼紅才是,但是,仇人此刻嚴重受傷,假若報仇也勝之不武。

「黑先生」一跛一跛的走進店里,他扶著門進來,右手吊著繃帶,左腳腳踝捆著紗布。他一臉憔悴的走進店里,拄著拐杖。他找位子坐下,放好拐杖,看著嚇傻的汪樹櫻,他心里偷笑,但表情很無辜。

他說︰「今天下午那些外送的貨多少錢?我賠你。」

「你怎麼傷成這樣?」

「我在外面等你的時候剛好有貨車要卸貨,所以我把車先開走了。我把車開走以後,到了路口要回轉繞過來接你時,剛好被一輛超車的小客車撞了,被撞了以後我陷入昏迷被送去醫院,被送去醫院以後我接受治療然後就……」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地,他講了一連串在腦子里早排演好的對白。看汪樹櫻揪著胸口,臉色慘白,表情像遭到雷劈,杜謹明有點得意自己的聰明,又有點小內疚。

現在,汪樹櫻顫抖著,激動地紅了眼楮。「所以……是因為我?因為我你出了車禍?怎麼辦?怎麼會這樣?你……你還好嗎?行動很不方便吧?」她沖過去,打量他的傷勢。「怎麼辦?都是我害的,你這樣怎麼幫人家開車?車子呢?修車費很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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