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襲擊官差,本王就能治你死罪!」八王爺朱見沅冷笑,盡避身邊無人護身。也囂狂得不懼不怕。
「怎麼?你是腦袋不清楚,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治我死罪?」他笑得冷謔,將閻夕央拉到身後。接著步步接近他。
「放肆,你不知道本王貴為當今皇上的皇弟?」
「那又如何?皇上不好好管教你,就讓我來替天行道!」八王爺嗎?真是冤家路窄。姑且不論他是不是殺害雙親的凶手,光是他膽敢強拉夕央,就該為這個舉動受死!
察覺他明顯的殺氣,閻夕央趕緊抱住他的腰。
「哥哥!不要!」她驚喊著,掌心滿是汗水,不是因為天空中的暖陽所致,而是許久未曾見過這樣的哥哥,讓她打從心底寒顫。
她懼怕哥哥的無情殺意,但眼前她更怕一旦殺了王爺,那是罪無可赦的死罪!
「王爺,皇上有旨,要王爺速速進宮,何以還在這里?」正巧路過的刑部尚書談文快步介入兩人之間。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朱見沅撇唇冷笑。「本王想待在哪里,還得跟你報告?」
「下官言誤,還請王爺息怒,只是皇上正等著王爺,若是王爺遲了時候,總是不妥。」談文笑嘻嘻地,有幾分笑里藏刀的狡猾。「若是再讓皇上知曉,王爺又鬧事了,這……」
言下之意,是要他無事退場最好,若要惹是生非,他也不見得佔盡優勢。
朱見沅冷冷睇著他,最後目光落在閻夕央臉上良久,才悻悻然地離去,一群被打得東倒西歪的官爺也趕緊跟上。談文和閻佔夜交換了個視線,也跟著離去。
一會兒,街上才又恢復原本的悠閑。
又過了一會,閻夕央感覺身前人不再那麼緊繃,才緩緩松開手,然而卻又被他揪住,先前手腕被扣痛之處,被他深深凝視著。
「……佔夜哥哥?」她試探性地喊著。
閻佔夜置若罔聞,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已浮現淤痕的柔白手腕。
「哥哥,你在生我的氣?」她撇撇嘴,不用看他的表情,她也猜得出他正在壓抑怒氣。
他還是不語,幾秒後淡聲道︰「東方。」
「屬下在。」
東方盡和厲風行早已守在兩人幾步外候著。
「把夕央押回客棧。」他松開了小手。「一步都不準讓她踏出!」
「是。」
閻夕央垂下小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完蛋了,哥哥發火了。
第5章(1)
三年一會的品玩賞正如火如荼舉辦中,所有受邀而來的工坊,在各地皆有其聲望,參列的飾物千奇百怪,卻又令人愛不釋手。
「有淮南出名的銀制畫,多特別,竟以銀打造綴飾在畫布上,還有打東北來的發繡,是用人的發絲為繡線,繡出萬千錦繡山河,多壯觀哪,還有還有——」
「風行哥哥,你就別說了。」閻夕央縮在客房屏榻上,雙手捂著耳朵,拒絕他好心的講解。她知道他是怕她悶,但只听沒瞧見。只會讓她更遺憾。
「我想說你一定很想看的。」厲風行喝了口茶潤喉,心里不禁想著,爺的心真狠,禁足令一下,足足就是五天有余,再禁下去,品玩賞就要結束了。
「我是很想看。」要不,她何苦來這一趟?
可是,她要早知道來一趟品玩賞會搞得風雲變色,她寧可不來。
「所以我就多看點,說給你听嘛。」
「不用了。」她搖搖頭,像是興致不高。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厲風行不由得撓了撓臉。「要不,我帶你去吧。」
唉,他就是心軟,受不了小夕央一臉落寞的神情。
閻夕央小臉發亮,倏地又黯下,然後搖搖頭。「不好,佔夜哥哥這次是真的發火了,你要是帶我出去被哥哥撞見,你會死得很慘。」一連五天,雖是照舊和佔夜哥哥同床共眠,但他連句話都不跟她說,那就代表他的氣未消。
「是有那麼點可怕,但我瞧你悶得很。」
「沒關系,只要佔夜哥哥不氣就好。」
厲風行嘆口氣。「小夕央,你就這點不好,被爺給吃得死死的。」雖說,他一直視而不見爺對夕央的心思,但不代表他也可以視而不見夕央對爺的想法。
雖說東方老是對他耳提面命,要他記住,嘴巴守緊一點,千萬別撩撥他倆的情意,免得有一天,兩人都步上賭姻緣闖生死的命,可是他倆表現得這麼明顯,要他怎麼視若無睹?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不是嗎?
「沒法子,我怕哥哥不要我。」所以,她乖乖待在房里,閉上眼,想象品玩賞的盛大隆重,自我滿足一下就好。
「是啊,你要是再听話一點,繼續再待在房內,早晚你真的要叫桃花一聲大嫂了。」坐在圓桌旁,厲風行替自己又倒了杯涼茶。
聞言,她頓時睜大雙眼,「怎麼說?」
「還不是爺這幾天出門回來後,總是會轉到桃花房里坐一會,天曉得孤男寡女待在房內做什麼?半個時辰,能做的事可多了。」他說得口沫橫飛。卻瞥見她臉色發白,趕緊閉嘴,發惱地捂著臉,氣自己干嗎這麼長舌。
雖說他是爺的護衛,和爺有著二十多年的主從之誼,但他是真心把小夕央當妹子看待,自然不能忍受她受到半點委屈,因此才忍不住一吐為快。
閻夕央怔怔地看著他,小臉緩緩垂下。「這樣很好啊,桃花姑娘人很好,她要當我嫂子,我……」違心之論說到一半,被淚水打住。
厲風行不舍地走到她身旁,輕拍著她抽動的細肩。「夕央,你喜歡爺,就得要明白地告訴爺,想著不說,誰知道?」雖然他不認為爺會看不出她的感情在轉變,但他也不懂爺為何置之不理。
听到他的話,她怔了下,猛地抬眼,帶淚的小臉錯愕,有些疑惑。
「該不會是你已經說了,結果爺不接受?」見她的表情,厲風行比她還錯愕,抱頭低叫,「怎麼可能?爺明明是喜歡你的,要不早在你長大後,就不該再跟你同床共寢,更不會老是對你又摟又抱。又不準我們太接近你!」
這算什麼?他瞎眼瞧錯了?
「可是,又摟又抱不是一般尋常兄妹都如此嗎?」她一臉不解。
「誰說的?」厲風行瞪大眼。
「盡扮哥呀。」她回得理所當然。「盡扮哥說,要是感情好些的兄妹總是會如此,就算親親臉也無妨的。」
她從小就活在閻門封閉的大宅里,甚少上街,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三位哥哥教的。但就算她沒見過世面,也知道佔夜哥哥親她的嘴,實在是……太過火了。
可是,她還是不懂哥哥為何這麼做?
厲風行用力地抹了抹臉,在心中不知道罵了東方盡幾回。他竟然為了不讓她察覺爺的愛意而捏造謊言!
「夕央,你會想要跟我親親臉嗎?」他沒好氣地問。
閻夕央一听,嚇得淚水都收干了,瞬間石化。
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反正,爺喜歡你是錯不了的,除了你之外,我還沒見過爺和誰如此親近過。」
「……佔夜哥哥喜歡我?」她的心跳加速,慘無血色的小臉淡揚緋色。
從小扮哥就常說喜歡她,但現在風行哥哥說的喜歡,她听在耳里,總覺得意思不大相同。
「廢話!他敢說不喜歡你,我就把他的手腳都給砍斷,讓他往後再也不能對你又摟又抱,吃盡你的豆腐又不負責任!」厲風行說得正在興頭上。一張女圭女圭臉開始扭曲變得猙獰。「真天殺的!以為他是主子,就能這樣欺負我妹子了?真以為我不敢造反?」他說得義憤填腐,閻夕央的心也跟隨著他的激動而快速跳動著,不難受,反倒是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