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後 第5頁

不知道蒼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听說原本該繼承王位的上官琛死後,如今被扶上帝位的,是上官琛只有七歲的十五皇弟。

趙元承之所以會把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扶上皇位,其目的顯而易見,他就是想以幼主登基為由,指派金晟的大臣入朝輔佐,這樣一來,幾年後的蒼越就徹底淪為金晟的一部分。

這樣的蒼越她還能回去嗎?回去又能怎樣?她爹已經死了,她已經沒有家了。

想到這里,紀傾顏心中對趙元承的恨意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

正暗自難過著,卻听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只見兩個貌美的姑娘,正跪在一個身著紫衣的男人面前一邊哭一邊求饒。

那紫衣男子看來二十六、七歲,模樣倒是長得不賴,只是眉宇間有著幾分邪氣和輕浮。

也不知那兩個姑娘說了什麼,紫衣男子臉色一變,便對著其中一個姑娘抽了一耳光。

「唉,煙兒和雲兒兩個真倒楣,今晚是逃不過那曹惡少的毒手了。」

紀傾顏有些好奇的拉過身旁姑娘,又小心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揮手打人的男子,

「那個人是誰啊?他這麼欺負樓里的姑娘,你們的媽媽就不派人管管嗎?」

「公子您有所不知,那曹公子名叫曹金昊,他爹是當朝左丞相,他妹妹是貴妃娘娘,來頭大得很,媽媽就算再怎麼疼樓里的姊妹,也不敢得罪曹相爺的兒子。」

對方見小鮑子對這件事有幾分興趣,便附耳小聲道︰「不瞞公子說,樓里的姑娘都不喜歡做曹公子的生意,因為這個人經常將伺候他的姑娘打得遍體鱗傷,有幾個倒楣的,還活活被他打死在床上呢。」

她听了這話,不由得皺趄眉頭。這姓曹的一家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可恨?

那曹老頭當初之所以會在趙元承的壽宴上點「河山永駐」那出戲,就是想讓她當眾出丑。

那曹金靈在後宮之中唯我獨尊,三番兩次找她麻煩,更是惹人厭。

沒想到這曹金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還有將妓女活活玩死的變態嗜好。

想到這里,心中更添幾分不滿,便對身邊的姑娘低聲吩咐了幾句,對方忙不迭點頭,方片刻工夫,便拿來了紙筆,並幫忙磨好了墨汁。

紀傾顏沉吟半晌,提筆寫字,唇邊揚起惡作劇的壞笑。

結果當天晚上,就見那赫赫有名的曹金昊肆無忌憚的穿梭在醉仙樓的大堂里,但所經之處,無不令旁人留下忍俊不禁的笑聲。

因為他的後背上不知何時被貼了一張紙,紙上寫著——我爹曹相爺,權勢大過天;我妹曹貴妃,萬歲小心肝;我是曹金昊,人稱曹惡少,胭脂樓中走,我就是條狗,汪汪汪!汪汪汪!誰不服我我就咬!汪!

醉仙樓里的客人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想多惹是非,但許多人都有自己身邊的姑娘被他搶走而心生怨恨的經驗。

如今見這曹金昊被人給整了,都閉口不說話,眼睜睜看著他大出洋相,肚里暗笑。

醉仙樓中的姑娘也都對他恨之入骨,更不可能提醒他後背上被人貼了張東西。

原本負責伺候紀傾顏的幾個姑娘都捂著嘴在旁邊偷笑,一時之間,幾個人倒吃得十分開懷。

入了夜,她佯裝喝醉了,不想讓姑娘服侍,要老鴉開了一間客房,關了門,落了鎖,又收拾好包袱細軟,為明天做準備。

折騰了一個晚上,她疲憊異常反倒無法入眠,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3章(1)

棒天清晨,紀傾顏是在窗外喜鵲的叫聲中醒來的,打了個呵欠,慢吞吞伸個懶腰。

但才睜開眼,就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一夜無夢的感覺真是好,她只見劉福和兩個宮娥候在她床前,門口處還站了四個有些眼熟的小太監,定楮一看,那幾個太監不正是在趙元承身邊伺候的嗎?

見她醒來,劉福尖著嗓子問︰「主子醒了?主子昨晚睡得還好吧?」

說著,將一件她以前在宮里穿的衣裳遞給床邊的兩個宮娥,兩人非常機靈,忙不迭接過衣裳就要伺候她穿上。

紀傾顏卻愣在那兒,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理解眼前的情景是怎麼回事,她瞪圓了眼,氣惱的指著劉福,「你……你怎麼來了?」

他微微一笑,「自然是萬歲爺差遺奴才來接主子回宮的。」

「他是怎麼知道我留宿妓院的?」

見她滿臉怒意,劉福微微福了福身子,「這天下都是萬歲爺的,萬歲爺想知道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

想當然耳,昨天忘憂宮中的主子失蹤的消息傳到皇上耳中時,他的確是氣得不輕。

但氣歸氣,皇上卻不擔心,因為他早在紀主子身邊暗中安排了兩個侍衛從旁盯梢守護。

她出宮之後的一舉一動更是沒逃過皇上布下的眼線,雖說沒當場把人逮回去,但萬歲爺也不可能放任她長久在外逍遙。

所以一大清早,他就被打發出宮,負責前來醉仙樓把這位離宮出走的主子給接回皇上身邊去。

紀傾顏被眼前這景象氣到不行,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拴上鏈子的小鳥,本以為已經飛出那囚籠般的皇宮,可那該死的趙元承只要稍微扯一下鏈子,她就得乖乖飛回他的身邊。

滿腔恨意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糟糕的心情,她氣得一把將宮娥手上的衣裳摔到地上,惡狠狠的吼一聲,「都給我滾開,我自己會穿衣裳!」

劉福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絕對不像一般人那麼好安撫,若真把這主子惹急了,到頭來吃虧倒楣的還是自己。

這樣想著,便用眼神示意,讓房里的幾個太監宮娥都退了下去。

他並不擔必紀主子會再次逃跑,畢竟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況且門外有大內侍衛守著,還有兩個暗衛從旁看護,不怕她再耍什麼把戲。

從房里出來的時候,紀傾顏穿的是昨天自己精挑細選的那套月白色男裝,眼角不客氣的斜了一眼門外看守的大內侍衛,心底恨得不得了,只能跺了跺腳,不情願的在劉福的護送下離開醉仙樓。

樓里的姑娘和老鴇早就被這個陣仗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她們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風流倜儻俊俏迷人的小鮑子,竟是宮里出來的人。

從這排場來看,這小鮑子若不是個王爺,怕也是個皇子。

見門外早就準備好了軟轎,明白趙元承準備好要抓自己回去,紀傾顏只能無奈的上了轎,被人給風風光光的又抬回皇宮。

在回宮路上,她在心底把趙元承從頭罵到尾,恨不得老天爺能刮一陣風把那個惡人吹到海角天邊。

可就算她再怎麼氣憤、再怎麼不想見到趙元承,該面對的也還是必須面對。

然而當轎子停在忘憂宮門口時,就听里面傳來一陣呼天搶地的哀嚎聲,心下一驚,急忙掀開轎簾從里面走了下來。

一進院子,就看忘憂宮里伺候的奴才全被按趴在地上挨板子,包括一直盡心盡力伺候她的玉蝶。

她心底一疼,就算自己再怎麼不喜歡這座皇宮,可宮里這些伺候她的下人卻是和她有感情的,她不禁氣惱的嬌吼,「住手,都給我住手!」

行刑的人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放下板子,這是皇上的旨意,就算這位紀主子再怎麼得寵,若是沒有皇上的首肯,他們也不敢隨便違逆聖意。

紀傾顏正急得不知所措,一抬眼,就看到在院子的一角,身著龍袍的趙元承竟悠閑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一邊品茶,一邊看那些奴才挨打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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