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運氣!」堂玄星擔心地嬌喝。
皇甫朔無法回她話,心頭仿佛突地被密密麻麻的針戳刺著,痛得他全身頓失氣力,連長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
堂玄星眼明手快,水藍綢帶飛馳,卷起他的長劍,以免落入其他人之手。
皇甫朔的胸口宛如被一顆巨石壓制住,凝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馬背上的他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下。
黑衣人發覺他的異狀,努力撇開「幽碧山莊」護衛的阻擋,攻向再也無力抵抗的皇甫朔。
「卑鄙!」堂玄星見狀,不屑地嬌斥,水藍綢帶左卷右擊,護皇甫朔周全。
馬背上的皇甫朔只手捂著疼痛難當的胸口,緊抿著唇不痛號出聲,盛滿痛楚的雙眸沉重地合上,精壯的身軀瞬間如風中落葉般失去意識,翩翩墜落。
「小心!」堂玄星見他落下馬背,水藍綢帶立即轉變方向,卷起他的腰桿,借力使力地將他卷到她的馬背上。
力抗敵人的尤長山等人見狀,心下焦急,更加急切地想將圍在身前的敵人全數擊退。
「這里交給你們了!」堂玄星當機立斷,驅使馬兒沖出重圍,直奔平陽城內。
「莊主就拜托你了!」尤長山揚聲,將皇甫朔的安危交托到她手中。
其余人擋下蒙面黑衣人,不讓他們有機會追上。
馬蹄,塵土飛揚,黑衣人只能望著堂玄星與皇甫朔的背影大嘆,壓根兒沒法追上……
第二章(1)
當堂玄星策馬狂奔,帶著陷入昏迷的皇甫朔來到城西佔地傳大、守備嚴謹清幽的「幽碧山莊」時,著實嚇壞了負責守衛的護衛。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皇甫朔人好好的領人出去追緝「唐門」與「泰山」派弟子,回來山莊時竟是躺著的。守門護衛初見堂玄星,不知她是敵是友,皆以警戒的眼神盯著她看。
「你們瞪著我做啥?你們莊主中毒了。」這些人是想和她比眼楮大小嗎?
守衛一听皇甫朔再次中毒,不禁慌亂急迫了起來,且未見冷貫霄或易守信隨行,使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淨是發愣?」堂玄星翻身下馬,很干脆地將馬背上的皇甫朔背在背後,走過面面相覷的護衛身邊,進入莊內。她的力氣本來就比一般姑娘要大,背負皇甫朔對她而言易如反掌。
「姑娘,莊主交給我們即可。」山莊內接獲通知的劉總管急奔出來時,就見外表嬌弱的她輕松地背著皇甫朔,當下便明了要背負皇甫朔對她而言並不難,可問題在于他得顧及莊主的顏面啊!說什麼都不能教莊主讓一個年輕的小泵娘背負著走,否則這事兒若傳出去,莊主的臉可丟大了!
「換手太麻煩了,你只要告訴我,他睡哪間房,讓我把他背進去就行。」堂玄星懶得浪費時間,要劉總管直接帶路。
「可是……」劉總管仍覺不妥。
「別再可是了,你們莊主中了毒,我得找個地方好好看他現下的情形,再來對癥下藥啊!」堂玄星覺得劉總管太羅嗦了。
「原來姑娘會解毒啊?那真是太好了!請隨我來。」劉總管一听見她要解皇甫朔身上的毒,立即拋去其它顧慮,走在前頭領路。
昏迷中的皇甫朔鼻間嗅聞到清新好聞的淡雅香氣,恍恍惚惚間憶起他們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住,他得提振精神,不能受制于體內的毒物,于是他以堅定的意志沖破幽暗,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當雙眼睜開時,他看見如絲緞般烏亮的發絲,心神驀地一斂,赫然發現他正被堂玄星背負在背上。
皇甫朔不由得為此發現,難堪地申吟出聲。
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小泵娘背在背上,在莊內疾行,簡直是丟盡臉面,他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永世不出來見人了。
「你醒了?」听見他的申吟聲,堂玄星大感意外,本以為他會昏迷得更久,想不到他會醒得這麼快。
「我沒事了,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縱然皇甫朔渾身無力,但他寧可用爬的,也不願再讓她背負。劉總管和其它人在做什麼?為何沒人出面制止她?
「你一點也不沉,我背得挺順手的,你不用擔心我會不小心把你摔下去。」堂玄星向他保證,絕對會將他安穩地送進房。
「我寧可你把我摔下去……劉總管,過來扶我一把。」皇甫朔低喃,倘若真被她摔下地去,起碼還保有較多男性尊嚴。他揚聲要劉總管提供臂膀,別再教他顏面盡失地讓她背著在莊里晃。
「是,莊主。」劉總管瞧出皇甫朔的懊惱與屈辱,不禁後悔方才為何不堅持要堂玄星放下皇甫朔。
「你確定不讓我背?其實我痛著你走會比較快。」皇甫朔的堅持,讓堂玄星不得不停步放下他。
「就算用走的會要了我的命,我也要用雙腳走。」皇甫朔下了她的背,讓劉總管扶著他,努力維持他的男性尊嚴。
堂玄星在他的雙眸中看見一抹難堪,終于了解他為何會堅持不讓她背,偷偷地吐了吐丁香舌。她在不自覺中傷了他的自尊,看來她得想辦法彌補才行。
「其實你的決定是再正確不過了。說實話,你重死了!我剛剛背著你走進來時,背都快被你給壓垮,手也快斷了呢!」她腦子一轉,為了維護他在家僕面前的尊嚴,于是夸張地形容他的分量。
堂玄星心想,如此他就能在家僕面前保有身為莊主及身為男人的尊嚴了,對于她貼心的言詞,他應該會很感動才對吧?她一臉期待地望著皇甫朔。
「……謝了。」皇甫朔澀著聲道。她說得太過夸張了,反而顯得虛假,可熱切的眼眸直盯著他瞧,他無法不向她道謝。
「不用客氣。」皇甫朔對她的感激果然如滔滔江水般洶涌啊!堂玄星一雙美眸閃爍著璀燦的光芒,嘴角漾著達成任務的笑容。她這麼做也算是回報了他不顧會使體內的毒加劇發作,再次出手助她的舉動了。
皇甫朔由劉總管小心翼翼地撐扶著,沒戳破她的美夢——讓她知曉,她的說詞並未成功挽回他的男子氣概。
「莊主,小心點。」劉總管扶著皇甫朔進房,倚在床頭。
堂玄星尾隨在後,快步來到皇甫朔的床畔,為他把脈。
劉總管看著堂玄星為皇甫朔把脈,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會擾亂她的思緒。
皇甫朔盯著她認真的臉蛋瞧,發現她的睫毛濃密又鬈翹,仿佛兩把扇子般,蠱惑人心地扇動著;而她的肌膚則細如白瓷,完全沒有一點瑕疵;櫻唇不點而朱,具有誘惑聖人的威力,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皇甫朔明白不該老出神地盯著她,但他偏就是無法自我克制。看她是種享受,盡避她讓他在家僕面前顏面盡失,他還是喜歡看她。
堂玄星察覺到他那炙燙的視線鎖定在她臉上,心下打了個突,不由自主地猜想著是否剛剛她夸獎得不夠,所以他才會懷帶著怨念盯著她看?為了消除他的怨念,看來她得再接再厲了。
堂玄星確定了「流星追月」侵入他體內的程度後,便松開他的手,深吸口氣,準備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將他大夸特夸。
「請問姑娘,我家莊主的情況如何?」劉總管一心掛念著皇甫朔體內的羞。
皇甫朔緊盯著她,等她說出他中毒的深淺。
「你家莊主天生奇筋異骨,又深受蒼天眷寵,雖然先前中了‘冰火玄奇’,但他積福頗厚,是以在因緣際會下,得以解去‘冰火玄奇’的毒,而現在他所積的福分又再次救了他,縱然‘流星追月’入體,解毒的程序繁復,不過要不了他的命,他仍舊可以活得好好的。」堂玄星拉拉雜雜說了一大串,沒頭沒腦地努力夸獎皇甫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