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當妾?呸!(1)
事實證明,驀允所言不假,在回京的路上,蘇槽瞪著後頭那輛春家馬車,心情實在不美。
以為主子與這丫頭的事在他們離開山東後便結束了,原來主子根本沒罷休的打算。
他腦子里突然閃出了一道靈光,仿佛明白了什麼,自家主子對某人似乎動了難得的凡心?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主子的反常行徑。
這事若是真的,他便有些泄氣了,主子怎會看上那張狂的丫頭?
唉,好吧,自己只是看不慣她對主子不知敬畏,也不是真心討厭她,既知主子想玩便瞧主子怎麼玩,畢竟……他嘴角揚起,主子過去不是沒有上心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在引起主子的關注後,受寵的時間都極短……想來春芸姝也狂傲不了多久的……
春家的馬車跟在驀允的車後走,馬車里春開平問︰「二姊,咱們臨時決定上京,事前來不及通知大姊,就這麼貿然前去,不知是否會造成大姊的麻煩?」他是第一次上京,上路後先是興奮了一陣子,之後才想起該關心一下上京後的生活。
春芸姝與春開平的雀躍形同對比,她的臉色極為抑郁陰霾,昨日她與姓驀的不歡而散後,回到家中不久爹即收到驀允的信函,說體念爹下獄期間身子大傷,平冤後當在家療養,等日後身子好了再報效朝廷,爹看了信自然明白驀允的意思,知道自己這輩子別想復職,感嘆前途已斷,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幾歲,她本想告訴他,小人當朝,不當官也罷,還沒開口,那送信的人又道攝政王有口信傳予。
而口信便是讓爹不用失意,春家還有獨子可栽培,希望送開平到京城磨練,他日好繼承父業貢獻朝廷,爹本來萬念俱灰,一听又有指望,馬上讓開平打包上路,上京去投靠三年前出嫁至京城的大姊。
其實,只要那人當權的一天,她便不贊成開平步入仕途,且她總覺得那人不會這麼好心,收了爹的官位便用栽培開平來補償,這可不是那人的行事作風,越想越不對,本想阻止,但瞧爹那歡喜模樣,再加上開平自己也很想上京見識,與京城比起來山東畢竟是小地方,開平能到人文薈萃的京城去學習必有收獲,所以明知不對勁,可她反對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因此,她只得主動請纓跟著開平上京,一來陪伴,二來防著那家伙對幼弟使壞。只是她與開平要出遠門,最不放心的是娘,雖說大姊嫁得好,夫家在京城有勢,他們姊弟上了京也吃不了苦,但娘就是舍不得,兩姊弟臨上馬車了還哭哭啼啼,讓她定要好生照顧弟弟,也交代她上了京城若覓得好人家,就請大姊做主嫁人,娘還是擔心盧升之事會影響她將來議不了親事。
好說歹勸的安撫了一會哭泣的娘後,近午兩姊弟才得以上路,一出山東的官道就見著前頭驀允的馬車,這人不是一早就離開總督府啟程回京了?都到了晌午人還在官道上,明擺著在等他們!
春芸姝可沒打算與他同行,所以讓車夫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不靠上前去,然而,她心下已有幾分明白自己讓那姓驀的給設計了,他讓開平上京只是幌子,真正想的是讓她主動跟著去,他的目標是她。
可惡,她竟自己跳入他的網里!
不過,她不懂,這家伙費心思讓她上京城做什麼,是小腸雞肚,仍不想放過她的意思嗎?
她郁悶至極,但人都已上路了,到時候只得見招拆招了,別一不小心讓他給坑殺了去。
她朝弟弟勉強一笑,暫時拋去對驀允的惱怒與暗憂。「放心吧,既來之則安之,咱們身上也帶了些銀兩,若大姊夫家不方便借住,咱們也有能力安置間小宅,自己開個小門戶,不會流落街頭的。」爹為官多年,攢下的錢雖不豐,但姊弟倆出遠門,爹娘還是盡量拿出家常讓他們傍身。
且听鳳佳說,大姊春湘茹個性和善,未出嫁前與她極為親近,因此她頗期待姊妹相會。
自己成為春家人的時間雖不長,但已深切的感受到這個家庭父慈子孝,手足溫暖,十足的和樂圓融,這與她還是孫明明時,家庭氣氛差很多,父母在她三歲時就離婚,她跟著父親,母親是名媛,社交忙碌,也另有家庭,偶爾才會來探望她,父親則忙于事業很少陪伴她,待她國中畢業就直接出國當留學生,父女倆見面次數寥寥可數,甚至連他過世她都是最後才知道的。過去自己難得享受到親情,想不到穿越後卻擁有了,因此她是真心融入這個家的。
「二小姐,前面殿下的馬車突然停下了,咱們是否也要停?」鳳佳也跟來了,坐在外頭與車夫一起,見驀允的馬車停下,馬上通知春芸姝。
「他們停下做什麼?」她問。
「好像是他們的犯人有什麼問題……」鳳佳說。她遠觀前方一群人正圍在押送犯人的鐵籠子前討論著。,
那犯人即是當日在總督府行刺驀允的人,此人姓鄭名武,驀允回京,自是要帶此人回去繼續審問的。
春芸姝心想,此人落入蘇槽手中,定是被拷打得生不如死,八成撐不住快死了吧?
而說起刺殺驀允的人,她也想起趙延與年之聲的下場,兩人經查並不是刺客同黨,在驀允離開山東前被放了,只是人雖自由了,但官也丟了,這不打緊,腿也讓蘇槽打斷了,以後得瘸著走路,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過,她不怎麼同情他們,誰教這兩人為虎作偎跟著盧信剛胡作非為,也該付出代價了。
「別理他們,咱們直接走。」她對鳳佳說。
「二姊,這好嗎?殿下回京雖低調,但仍有護衛隨行,咱們跟著殿下的馬車走,旁人會以為咱們也是與殿下一道的,一路不是比較安全嗎?」春開平馬上不苟同的道。
「咱們雖與殿下走同一條路上京,但也不好佔殿下的便宜,借他的威,咱們還是走自己的路好。」她堅持。
「這條上京的路听說沿途不時有匪徒搶劫,咱們一車四人,兩個是女人,我又年紀小,要車夫一個男人護衛咱們三人是吃力了些,若是能得殿下保護是最為恰當的,況且是爹送我進京,自當不會介意庇護咱們一程。」春開平再說。
她曉得他說的沒錯,為了安全起見跟著驀允走最安全,但她就是不甘心再讓這人擺布下去,臉一拉便道︰「這你就錯了,殿下這人最是小氣,施恩他人必求回報,路上再危險也沒這人危險。」
「二姊,那盧家父子先對咱們不義,盧升更是在你下獄後沒多久即向別人求親,你不會至今仍對盧升念念不忘,因而恨上殿下在盧升死前閹了他,讓他含辱受死吧?」春開平一怔後問。攝政王為人雖狠,但在他看來卻是春家的恩人,他答應讓二姊翻案,他們一家才得以活命的。
「你胡說什麼?那盧升該死,二姊哪里是為了他。」她不屑至極,斷然否認。她知道開平的想法,他對驀允心存感激,但他只知驀允施恩的一面,並不知這人才是真正陷害家人的主謀,然而這事說不得,那姓驀的心狠手辣,自己若聰明就別再讓這事泄漏出去,因此她連對爹也不曾提起過,只將一切惡事推給盧信剛,免得家人知道太多再度惹禍上身。
「可那時你不是高高興興要與他拜堂?還……要求洞房?」他提醒她。
「我、我那是氣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