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馬也不公主(下) 第21頁

「怪了,不是跟你去宜蘭了?」

「她是不是故意不見我?」

「她沒回來。」

「白雪?」逕自往房間走,他每個房間都推開門看。「白雪?」

熙旺睡眼惺忪地愣在客廳,看他滿屋搜索。「姐姐不在啦。」

「我說她沒回來。」沉檀熙追在他後頭。「喂?」

確實不在,每個房間都看過了。

真沒禮貌,沉檀熙怒斥。「你怎麼這樣闖別人家?出去,再不走我要報警!」

王朔野心情夠糟了,被她驅趕,更是火冒三丈。

「別人家?這我女朋友家!」瞪視沉檀熙及那被她牽著的孩子,那孩子被王朔野凌厲目光一瞪,躲到媽媽身後。

他宣告主權地大聲道︰「我跟白雪很快就會結婚,這是她家,你快點找地方搬出去。像你這種靠生孩子賴上男人的下賤女人,是我最鄙視的。我們白雪善良才會讓你佔便宜。我丑話說在前,沈小姐是吧?你不搬的話,我會讓律師跟你談,這房子我會替白雪要回來。另外,還要告你賠償她的精神損失——啊?」

雪蓮奔來咬他腳跟,王朔野痛了,將它一腳端開。

「貓貓!」熙旺抱住貓兒。

「畜牲!」他罵,怒離。

熙旺怕得哭出來,抱著貓問媽媽。「他為什麼要罵你?他要趕我們走嗎?為什麼?」

「你去睡,進去!」被狠狠羞辱,沉檀熙暴躁憤怒。

陳白雪到底跟多少人說了她的事?她下賤嗎?

她沒睡意了,越想越嘔,坐客廳喝酒。

王朔野開車駛離,想著白雪會去哪里。

經過公園時,想到之前白雪過,江品常在巷口二手電器行上班。

超跑在西典二手電器行停下。

莫非是這里?他下車,按門鈴。

刺耳的門鈴聲在深夜里听起來像催魂鈴。

鐵門緊閉,但側門推開了。

丙然,江品常走出來,冷冷看著他。

王朔野質問。「她在這里嗎?」

「請離開。」

真在這兒?她竟然?!

王朔野往屋里闖,一只手橫來擋下他。

「我叫你離開。」江品常的聲音,冰冷強硬,有不容挑戰的威嚴。

王朔野渾身酒氣。「為什麼不敢讓我進去?她在里面?」他硬要往里走,領口一緊,被江品常揪住,往門外一推。

「滾回去!」想到這家伙讓白雪多狼狽,江品常竭力隱忍揍他的沖動。

「他馬的——早看你不爽了!」王朔野吼著沖向他,兩個男人扭打起來。壯碩魁梧的王朔野竟討不到半點便宜,高瘦精實的江品常輕易避掉掄來的拳頭,長腿一掃,教他摔跌在地。

「Fruck——」惱羞成怒,王朔野爬起來,又揪住江,二人纏打。

「搞什麼?」黃西典听見爭執跑出來,試著分開他們。

「住手,都住手!」沒辦法分開他們,他們發狂拉扯扭打,仿佛要殺了對方。

「都住手!」白雪沖出來。「王朔野!」

「你真他媽的在這里?」王朔野怒吼。

白雪跟品常說︰「沒事,我跟他到旁邊談——」

她拉著王朔野到跑車旁。「你冷靜好嗎?」

怎麼冷靜?他飆罵。「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迫不及待離開宜蘭就為了找他?」太傷自尊,太挫敗。「既然這樣,在我面前裝什麼清純?」

他口不擇言。

白雪見他嘴角破了,臉也瘀青,他被品常揍得傷痕累累,她聞到他一身酒氣。

「你喝酒還開車嗎?萬一被警察……」

「立刻跟我走。」

「不要。」她無奈。「很晚了,拜托先回去,不要吵到別人,要談的話改天,大家冷靜冷靜,之後再談。」

「呸。」吐掉口中鮮血,王朔野抹抹嘴,怒視她。「陳白雪,今天你不跟我走,我們就玩完了。我會當你是自甘墮落,寧願跟工人混。你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什麼?他踐什麼啊?

白雪一股火大,原來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嗎?呵,是啊,這本就是王朔野的個性,霸道、凶惡、火爆。他沒變,是她荒唐,被愛蒙蔽雙眼,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見白雪不回應,他命令道︰「還不上車?」

「王朔野,你發什麼神經?知道現在幾點嗎?全世界圍著你打轉嗎?」

「我不容許我的女人在別的男人那里過夜!」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受夠這句我的女人!一開始听你說,還挺感動的我承認。後來發現這就像你說,我的車子我的房子我的包包一樣。我是人,不是東西。我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我的習慣、我的生活方式、我的風格!你不準命令我。誰是你的女人?我告訴你,我的男人不會是你!你給我等著,等著。」

白雪沖回屋內,拿了鑽戒奔出來,擲他身上。「了不起的松野大老板,我們玩完了,Youarefired!」

她竟敢扔鑽戒?!她竟敢——

王朔野拾起鑽戒。「知道你扔的這個值多少嗎?陳白雪,你會後悔。像我這種人,就憑你?我敢說你再也遇不到——」

「不希罕啦,我再不要忍耐你的壞脾氣。」

「你脾氣就好?我才受不了你的爛品味。」

「昀,你就很完美嗎?老實說,我一直受不了你噴的古龍水,臭死了!我是怕你傷心不說而已,男人干麼噴那麼濃的香水……」

「噴香水是禮貌,就像女人出席重要場合要穿高跟鞋,你才可笑,老是穿布鞋,你小學生嗎?跟男朋友約會穿那種爛鞋,愚蠢幼稚,笨女人!」

「既然這樣你干麼追我?」

「我追我的,你干麼答應?要交往就要有誠意,沒心認真的話干麼浪費我時間!」

「昀,所以都是別人的錯,你自己沒問題?你就不用檢討?」

「我事業這麼成功不是靠僥幸,能力這麼好我為什麼要檢討?女人只要听話跟著優秀的男人走就對了,只有笨女人才會——」

「你踐什麼拽?你才又爛又討厭——」

他們好幼稚地互相咒罵,想起交往以來種種委屈,都瘋狂了,恨死彼此了,都口不擇言了。

後面,黃西典跟江品常一整輪听下來,瞠目結舌,嘖嘖稱奇。

「這兩個都成年了吧?」黃西典問。

「好幼稚。」江品常結論。

「怪不得會交往。」

「但負負不會得正啊。」

可不是,吵一輪下來,都喘都累。

王朔野最後咆哮。「這陣子我當作惡夢,我要是再打給你我手斷掉!」

「我才惡夢,拜托放過我,這輩子不要再聯絡!」

「沒問題。」

「太好了。」

他上車,咻,跑車馳遠。

她握拳,脹紅面孔,罵到頭昏腦脹。

到最後,這般難堪,不歡而散。

好累,好喘,從夏天到現在,一場突來的戀愛,排山倒海,原來是互相滅頂,而不是相濡以沫。還真慶幸結束了,就當發場熱病。現在想想要是真跟他結婚生子,那折磨可不是開玩笑的,定要日日听他演講,發神經,鬧胃疼。

走回品常身邊,她跟他們道歉。「不好意思,吵到你們。」

「不會不會。」黃西典打呵欠。「沒事就好,我去睡了,你們聊。」

他剛走,品常的手機響了。

三更半夜時候?白雪趕緊說︰「是他嗎?是他的話不要接。」

「他沒我電話……」看看來電顯示。「是你家室內電話。」

「蛤?」

品常接起。「喂?……熙旺?別慌,慢慢講——」

那邊,熙旺緊張得語無倫次。「媽媽被罵了一直喝酒,我叫她都叫不醒,大哥哥你快來,我媽媽好像死了,哇——」熙旺大哭。

品常臉色驟變,關電話,跑向貨車。

白雪追過去。「怎麼了?熙旺怎麼了?」

「沉檀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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