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第一娘子漢 第14頁

可他顧不得太多了,打火要緊,人命關頭之際豈能猶豫,慢了一步就是一條人命,馬虎不得。

看到黑煙打哪冒出,他提桶一潑……「啊!懊死的,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往我身上潑水,想害我受凍嗎?」呼!又熱又冷,渾身濕答答。

唉!這聲音……「立春妹妹,是你在里面嗎?」

都失火了,她還在里頭干什麼?

「我……咳!咳……你和我……有仇……」一開口就被濃煙嗆到的喬立春連咳數聲,一邊揮著煙一邊從廚房走出來,眼神略帶殺氣。

「你……」呃!她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

「我什麼我,我好好的在廚房煎魚,你干麼莫名其妙的朝我潑桶水,我全身都濕了。」黏呼呼地直難受。

「煎……煎魚?!」什麼魚能煎成這樣。韓重華傻眼。

「沒看過人煎魚呀!你那是什麼表情。」不過煙大了些,魚有點焦,鍋子……好像黑了。

反正洗洗刷刷就干淨了,不怕鍋黑。

「看過,但沒看過煎到冒煙的,你是怎麼煎的?」能把廚房搞得像大火燒過,濃煙直往外竄。

「大火,魚往鍋里去,煎到金黃,翻面,再煎。」周嬸是這麼說的,她照著步驟做,沒錯。

「油呢?你有下姜片爆香嗎?」他听著覺得有些怪異。

往臉一抹的喬立春怔住。「油、姜片,那要做什麼?」

韓重華一听,腦門像被錘子捶了一下,當下頓地睜大眼。「你不知道煎魚要下油?」有這麼離譜的事嗎?

她眨著眼,一臉「不是如此嗎」的神情。「沒人教過我呀,周嬸只叮囑我魚要記得翻面。」

「所以你翻了?」女人不是天生善廚嗎?況且她能把一條魚烤得焦黃透香,為什麼不會煎魚?

「是呀,可是魚皮黏住了,我用鍋鏟鏟了很久才鏟起碎碎的焦皮,我放在嘴里一嘗是苦的。」魚居然是苦的,真奇怪,周嬸煎的時候明明很脆香,魚肉滑女敕,一抿就化開了,濃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當然是苦的,都焦掉了。「你在錢家從來不下廚嗎?」

「錢家有廚子。」以前的喬立春有沒有下過廚她不知曉,但現在的她對廚事一竅不通,連生火都學了好久才學會。

她會煮白米飯,因為軍隊里要埋鍋造飯,也會烤幾種當做干糧的餅,方便行軍時攜帶,除此之外她沒進過廚房,也沒拿過鍋鏟,煮個湯都會下錯調料。

听到她的話,韓重華整個呆住了。「你不會做飯?」

「誰說不會,我煮的飯可香了。」沒有沙子的白米飯,她一頓能扒三碗,好吃到她都想哭。

一旁裝老成的喬弘書手負在身後走過來。「我娘她只是不會燒菜而已,自從她生病好了之後就忘光光了。」

以前他娘可會做菜了,她會做糖醋肉和醋溜魚片,還有好多他叫不出菜名的菜,都非常好吃。

生病好了以後……她是生多重的病,連原本的廚藝也給忘了,他還想搭伙呢!韓重華不禁問道︰「那你們這些時日都吃些什麼?」

用這種菜色荼毒孩子,他們還能活著真是萬幸。

「吃飯。」

「吃飯?」好怪異的回答,听听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娘給我們一人盛一碗白飯,然後將腌過的魚和肉烤熱,切成一片片放在白飯上,娘說有魚有肉,我們太幸福了。」他喜歡吃飯配咸肉,咸咸的有肉味,越嚼越有味。

聞言,韓重華臉皮一抽,不敢置信地看向理直氣壯的女人。「菜呢?你不炒幾盤青菜嗎?」

「我……」她說不出口炒出的菜是黑的,又苦又澀難以入口,她看了一眼就把它倒了。

沒人說吃飯一定要配菜,肉也不錯,還不用撒鹽巴。

「我娘煮過野菜湯,可是野菜爛糊糊的,夾都夾不起來,只好用湯勺舀,菜湯的味道喝起來怪怪的,有點甜。」因為是娘辛苦煮的,所以他捧場地喝了半碗,妹妹喝兩口就不喝了。

「喬立春呀喬立春,你簡直是……」

她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如何顧好兩個孩子。

此時的韓重華是心痛,心痛她為難自己,要當一個好娘親不是容易的事,她要學的還很多。

「不會燒菜又怎麼了,能吃飽飯就能活下去。」她本能的防御頂嘴,他們一家三口可沒餓著了。

「但你得替孩子想想,長期只吃肉不吃菜,他們的身子會變差,動不動就生病,嚴重點還會四肢無力。」什麼都吃才會長得健壯,百病不侵,神清氣爽,康康泰泰的。

「這是大夫的話?」如果是,那就真該注意了。

「是,我是大夫,我說的話絕對沒錯。」他不能任由她把孩子的胃搞壞,留下病灶。

韓重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覺得他家的「豬食」美味無比,和喬家的飯菜一比,那簡直是珍饈。

外表賢良的喬立春廚藝竟不如兩個大男人,這事說來也懸疑,她未嫁時听說也是廚房一把好手,不然父女倆吃什麼?

大概也真只能說重病害人啊!

「可我也盡心了,這煮飯燒菜真不是人干的,我都燙出好幾道燎泡了。」比一刀砍下敵人的腦袋還困難。

「什麼,你傷了手?」一听她受傷,憂色一浮的韓重華立即醫者魂上身,二話不說的掏起她的手一瞧。

不嚴重,但也需要上點藥,手背和指頭燙出幾個水泡,左右手都有切菜切到手的痕跡,叫人憂心忡忡的小刀口。

棒著圍牆,韓重華讓弟弟將他的藥箱遞過牆,打開藥箱取出一瓶青色小瓷瓶,淺綠色的膏狀物有股青草香氣,他倒出米粒大小的膏藥先在手心勻開,再——涂抹在她原本細女敕白晰的小手上。

看得出這些時日做了些粗話,手指間出現淡淡的薄繭,凝白的膚色少了水女敕,多了勞動過後的粗織。

「喂!你們在干什麼?!」

突如其來的輕喝,讓兩人同時怔了一下,不約而同看向推門而入的中年男子,以及隨後入內的周婢。

「啊,是村長呀,喬家妹子受了點傷,我在給她上藥,好歹是個大夫,這點小事是舉手之勞。」韓重華神色自若的搖搖手上的瓷瓶,表示他正在為傷患處理傷口面上不豫的村長瞪著眼。「這又是怎麼回事?大老遠就瞧見了。」

他指的是廚房冒煙。

「燒火不慎,用到濕柴火了,火沒燒起來直冒煙。你也曉得喬家沒男人,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能拾什麼柴,看到路邊有倒樹就將就著用,也沒來得及曬干就急著用村長,人家家里沒個頂梁柱,你就睜一眼閉一眼,別為難人。

這才是睜眼說瞎話吧!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喬立春暗暗佩服鄰居的能言善道,讓難纏的村長少找她麻煩。

當初她要搬回周家村是受了些小小阻礙——根據我朝律法,村子里的空屋若超過五年無主入住,加上原主未加以打理任其荒廢,村子能將此屋收為公產,再低價轉賣他人。

而村長看上這間屋子很久了,巴不得喬家人全死在外頭別回來。他有五個兒子,家里的屋子不夠住了,若全娶了妻再生下小孫子,十幾口人住在一起就不夠了。

所以他也在找新住處,打算先佔為快「借住」喬家屋子,等五年期滿再從中動點手,將喬家順利轉到他名下。

誰知就在他剛有動作時,喬家和離的小女兒回來了,還帶著一雙兒女在村人的幫助下重整家園,壞了他的好事。

說起來他能不氣不惱嗎?

「女人家就是辦不好事,老是生事,都老大不小了,再找個男人嫁了吧!你要沒物件就找大山家的,她娘家有幾個外甥還沒娶老婆。」人要嫁了,屋子就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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