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的愛錢妃 第4頁

「……」阮招喜跪伏在地,毫無反應。

青羽微揚起眉,身後的冠玉立即意會地向前查看。「清醒!」

阮招喜驀地抬起頭,一臉睡眼惺忪地看著冠玉。「呃……你是?」哇,好冷啊,這是哪里呀?還沒回過神的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猛打哆嗦,摩挲雙臂。

「……皇上,他只是睡著了。」冠玉臉皮抽顫地回頭稟報。

睡著?青羽眯眼狠瞪地上的人,只見他一听見皇上兩個字,像是瞬間清醒過來,再度跪伏在地。

阮招喜在心中慘叫。天啊,他居然跪伏在地睡著了!

可有什麼法子?他為了廣進財源,替同袍擔了不少差活,忙不過來只好少睡點,而少睡點就讓他隨時隨地都想睡,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可以厲害到在露華殿外睡著就是,更糟的是,還睡到被皇帝老子發現……現在是怎麼了?老天在整他嗎?

「皇上恕罪。」他吶吶道。

見他瑟縮著身子,凍得十指都泛著青紫,青羽火氣消退了些。

「抬頭。」他命令。

「奴才有錯,不敢冒犯龍顏。」緊貼著地面,阮招喜打定主意不抬頭。

常總管吩咐過,若是不慎惹惱主子,絕不能抬頭看主子,要是主子心情不悅,隨口賜死可是常有的事。

娘還等著他孝敬,他的香囊也還沒找到,後謝還沒收,怎能死在這里?

「那就繼續跪!」

咦?听著漸遠的腳步聲,他哭喪了臉。

今天真的不是他的好日子……

青羽回到朝元殿批閱未完的奏折,突地听見外頭的聲響,不由抬眼看向殿外,只見雪片如絮,漫天飛揚。

垂眼忖了下,想起昨晚那小太監一語說中他的心思,黑眸流轉間,他下意識出聲。

「冠玉。」

「奴才在。」站在他身後的冠玉垂首應著。

「叫他回去。」

壁玉微愕地看了眼主子的背影,隨即斂色。「奴才遵旨。」

第2章(1)

翌夜,朝元殿內燭火同名,傳來細微聲響。

「臣以為,麗妃之死應是出自于血砂。」

坐在案前,身著龍紋錦袍的青羽長睫垂斂,叫人猜不出思緒。「血砂?」

案前站著兩人,一是太醫,一是右都御史。

「血砂乃是用曼陀羅華的根磨粉,加上朱砂和各式香料而成,長期戴在身邊,嗅聞其味,便會對身體造成毒害,可是……」太醫站在案前,回答得戰戰兢兢。

「如何?」

「麗妃的死確實是因為血砂,只因她的心肺皆有毒色,可是,卻不見毒色浸骨的現象。」

「那又如何?」青羽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似乎對麗妃之死並無太多感覺。

「那就代表著麗妃並非是食入血砂而死。可若說是佩戴在身邊,那也要費上幾年的時間才會致命,就毒物入骨之貌看來,尚不足以使麗妃喪命。」說到最後,太醫自個兒也不解,話說得更加模糊不清了。

「所以你是要告訴朕,麗妃之死是個謎?」他哼笑,烏瞳淡凝邪魅。

「太醫,朕要你驗尸確實死因,到頭來你只找出她因何物而死,卻無法確定她是如何使用毒物而死,這要朕如何追查?」

麗妃一死,殿內所有宮女,甚至接觸過的太監、嬪妃一律都押入大牢候審,而當日所用的膳食碗盤,甚至是飛絮殿內的香爐、軟被織品,也全數送到太醫館化驗,卻毫無頭緒。

如果連她如何使用血砂都不知道,又要如何從中抽絲剝繭?

「皇上恕罪,臣愚鈍不才,無法確知麗妃究竟如何服下血砂。」太醫顫巍巍地跪下雙膝。

青羽垂眼不語,狀似尋思,神色高深莫測,好半響才輕聲道︰「可差人查清此物從何而來?」

「回皇上的話,血砂是宮外之物,曼陀羅華也不是禁物,在民間極容易得手,此線難以追查……」

「飯桶!」青羽重咆,眯緊的烏瞳迸裂危險氣息。

「皇上恕罪!」太醫嚇得緊伏在地。

「恕罪?每個人都只會要朕恕罪,為何就不會想想在要求朕恕罪之前,放機靈點把事辦妥?」他起身,一腳踩上跪伏在地的太醫頸項。「說!是誰收買了你?讓你把嘴鎖得這麼牢?」

他對麗妃沒有情愛,甚至對太子也沒有父子之情,當他失去這兩人時,心里並沒有太大的感受,一樣早朝批摺,一面追查死因,為的只是想要揪出後頭的凶手。

他無法容忍後宮的爭斗一而再、再而三上演。

「臣沒有,臣不敢,請皇上明察!」太醫嚇得面如死灰,動也不敢動地任由他踩。

「听著,給朕查,徹底地查,就算把整座京城都掀開來無妨,朕就不信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話落,青羽垂眼笑睇著他。「如果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朕就抄你全家!」

「臣遵旨、遵旨!」太醫一听,嚇得魂不附體,不斷叩首。

「右都御史,可有太子下落?」青羽橫顏睞去,噙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臣尚在追查!」右都御史硬生生地抽回視線,不敢去想象太醫的下場會不會是往後自己的下場。

「還在查?」青羽冷笑。「是不是要查到太子化為白骨,才要捧著白骨回來,讓朕送入皇陵?」

「臣立刻遣派宮中侍衛沿皇城嚴密搜查!」右都御史翠膝跪下。

「五天,朕再給你五天的時間,要是找不到太子下落,你也不用找了。」他神色冷驚,聲薄如刃。

「臣遵旨!」右都御史立即領命而去,動作快得像是落荒而逃。

「滾出去!」青羽一腳踹走太醫。

太醫連滾帶爬地離開朝元殿,霎時,殿內只余盛怒的青羽,和靜默不語的隨身太監冠玉。

百定皇族子嗣微薄,並非因為後宮不興,而是因為後宮為了皇儲之位,絞盡腦汁地斗爭暗殺。

他之所以會當上皇帝,是因為他是唯一在斗爭中活下來的皇子,所以他早就決定只要一名子嗣,豈料後宮惡斗就像是冤魂不散,再次纏了上來,而他一時間竟無法可施。

從小伴在他身邊的冠玉知他心思,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站在他身後,等著他平復心緒。

「三更到。」

直到听到更鼓房的太監打更報時的聲音,青羽才微微抬眼。

「三更天了?」

壁玉輕聲回道︰「回皇上的話,是三更天了,皇上要就寢了?」

青羽看向殿外,一會輕喚,「冠玉。」

「奴才在。」

「備份夜宵和蛋酒。」

「遵旨。」冠玉離去之時,停住,又回頭,問得恭敬,「可需要再多備一份?」

微揚起濃眉,青羽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冠玉,你想說什麼?」

「奴才不敢。」他立即垂首。

「……不需要多備一份。」回到案前,青羽又把視線緩移到案上的奏摺。

約定,是那太監自己說的,他沒答允,就不必守承諾。

壁玉看了他一眼。「奴才知道了。」

梨壺殿。

「哈!啾!」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後,阮招喜不斷摩挲著雙臂,在亭子里來回走動,嘴邊不時吐出白煙。

「要死了,都四更天了,怎麼還不來?」他細聲埋怨。

他記著約定,在約定之時來到此地,卻沒看見小雙子。

本來打算要走的,但又怕也許小雙子是有差事耽擱了,又或者是下起雪雨不方便外出,教他遲了些,所以才耐著性子繼續等。

誰教話是他說的,今晚見也是他約的,就算下起雪雨、工作滿檔,他也不敢遲了約定,既然人都來了,他當然得要繼續等,就算等到天亮也要等下去,總不能落得一個背信之名。

只是——

「小雙子,你要真敢不給我來,你就死定了!」火氣還是有的,只因他現在又冷又餓又困,外加鼻水流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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