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佳人(下) 第19頁

听到她又回復原來的稱謂,宮靜川臉色沉了沉,但還是挪了一下腰臀。

她乘機取回那件貼身小東西,然後將自個兒衣物全抓在胸前,裹著薄被爬下榻,姿態很是狼狽,但總得躲進角落那扇屏風後,才好將衣物一件件穿上。

爆靜川沒讓她踫到那扇屏風。

她人都還沒站妥,猛地一陣旋轉,竟又被逮回榻上!

身上的薄被被扯開,男性強健胸膛擠壓她軟玉般的胸房,膚觸如火,燎原般在兩人身軀上拓開再拓開,一下子又火熱起來。

「你、你你……不行,我得回自個兒的院落,你讓我起來……」

「不起來!」

他孩子氣的答話讓她心髒咚咚重擊了兩下。

「你……你……這樣不好,你快起來!」她狠著心,語氣陡硬。

她不凶他,那倒也算了,她非要擺月兌他不可,那事態就嚴重了。

「做完再起來!」大爺火很大。

「嗄?!你——唔……」

他蠻橫地低下頭,以濕熱的唇堵住她一切言語。

肌膚相親的那一夜,夏曉清被纏到隔天天大亮都沒能溜回自己的院落。

安丹一早就來敲門。

主子爺沒喊他進去,他只好敲過再敲,只听里邊傳出一陣混亂。

他擔心主子腿腳舊傷復發,行走不便,說不準在里頭跌個四腳朝天,急得貼靠在門上急喊。

爺終于發話了,要他將手里的熱水擱在前廳,就好。

……就好?

為了這個「就好」,安丹這幾天想過又想,實不知那天爺的寢房里究竟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奇啊!因他後來再去灑掃院落、整理屋子時,主子爺竟把鋪在榻上的水絲薄單子抽掉,也不知收去哪兒,他向爺問起,當主子的竟淡淡答——

「根本沒鋪單子,哪來單子?」

哪里沒鋪?!他安丹如此這般盡忠職守,怎可能忘了替爺鋪床單!

這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但……明知爺說謊,當小廝能怎樣?不就是將淚往肚里吞。然而,最痛苦的莫過于「好奇」二字啊!

「夏姑娘,您覺不覺得爺這些天嗯……有些古怪?」

「古怪?」顧著爐上燙藥的夏曉清臉容未抬,一張玉顏被咕櫓咕櫓冒白煙的藥氣蒸染得紅紅潤潤。

財神廟會的那一場意外到今日已將近二十天,今兒個是宮靜川舊傷復發後首回出門,劉大夫吩咐不能久站,行走須慢,藥除外敷外,還得再內服幾日湯藥。

安丹怕主子爺一忙,要忙上一整天,所以把藥材帶上,直接在鹽場大倉後頭的大灶房煎藥。

這邊的大灶房里為幾位離鄉背景且無妻小的班頭和管事所設的,他們就住在大倉後頭的廣院,一人一間廂房,共享一座四方天井,宮家替他們請了人每日打掃,還有三位管做飯的大嬸。

此時,大嬸們在外邊揀菜、洗菜、話家常,主子爺在前頭忙,安丹顧著他那一壺湯藥,夏曉清顧著她自個兒這一壺,安丹心想,反正都在顧藥,順便也就天南地北胡亂聊聊。

「就是古怪啊!爺他這些天常發呆,神游太虛,也不知想些什麼,一會兒抿唇扭眉,一會兒又笑得很婬……啊啊啊——這是一種感覺、一種感覺,不是罵爺很浮啦,姑娘千萬別把這話泄出去!」

夏曉清秀頰紅了紅,繼續輕扇爐火。

安丹往後瞥了眼,確定大嬸們還在外邊,又調過頭,壓低嗓聲道︰「姑娘,爺還把一條床單子藏起來,那上頭肯定沾了什麼!要不,他干麼藏?」

轟——這下子不只臉紅,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熱透。

那條水絲單子是她取走的,上頭有她的落紅,還有一些嗯……男人的精血。取走後,她瞞著果兒偷偷將它洗淨,如今就收在她的衣箱里。

「啊!你的爐火太大,藥要熬焦啦!」她連忙提點,避開少年的疑惑。

幸好,安丹忙著救那壺藥,果然無暇再找她「麻煩」。

安丹端著剛煎好的湯藥進到議會廳內側的書房時,鹽場大管事善老爹也在,老人家持著一把胖胖的紫砂壺,對嘴便喝,邊跟主子爺談事。

聞到藥味,宮靜川眉峰先是一攏,之後是一臉認命。

半臥在長榻上,他寬袖略揮,示竟小廝將湯藥首接送上,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盡避左膝狀況已恢復得差不多,還是再顧它個幾天吧。

喝藥時,他雙眉攏得更深,這次的藥竟苦到教他無法一鼓作氣灌完。

「爺……是我不對。」安丹頭低低認錯。「我跟夏姑娘說話,結果最後收藥汁時沒留意爐火太烈,一下子收過頭,藥汁就有些……嗯……苦澀了。」慘的是他只帶一帖藥材來鹽場,沒第二帖藥可以重煎。

爆靜川將尚余半碗的湯藥擱下,狀若無意般淡淡問︰「她去大倉後的灶房干什麼?看你愈藥?」因為是他要喝的藥,所以特意去瞧了瞧,是嗎?他心里一笑。只是因此把湯藥顧焦了,根本適得其反啊!

「姑娘也去煎藥,她煎的那帖藥可漂亮了,爐火從頭到尾守得穩穩的,出來的藥汁是澄透的深褐色,聞起來還挺香哩……」安丹越說越小聲,突然又覺主子爺變古怪了。

一旁的善老爹聞言呵呵笑,道︰「這三、四天,夏姑娘把手邊大小事給理過後,都會在灶房那兒幫忙煎藥,那藥是給趙明喝的,他不小心得了風寒,發著燒,偏偏老家不在松遼,這兒無親可依,又打著光棍兒獨一個,夏姑娘就給他天天煎藥、送藥了。」

「我記得……廣院那兒有請人照料,倘是有誰病了,賬房那兒也撥有一筆銀兩供病者花用,看是要請人看顧、買藥煎藥等等,都能使上那筆銀子,不是嗎?」問話時,宮大爺嗓音听起來極為平靜,但就因太平靜,反倒有種山雨欲來的緊繃。

善老爹仍頂著尋常一張笑笑老臉,安丹就不成了,一直想去搓揉頸後寒毛。

「是啊是啊,宮爺說得沒錯。」善老爹繼續呵呵笑。「可咱想啊,夏姑娘該是因自個兒與趙明同在賬房里做事,也算有「同房之誼」,又想啊,反正煎藥、送藥而已,又不耽誤正事,所以才這麼做吧。」

爆靜川臉色驟變,陰沉無端。

他橫了善老爹一眼,隨即下了榻,半句話不哼已拂袖踏出書房。

「老爹,您、您非得這麼玩嗎?您受得住,咱可不成了!嗚……」雖說賬房也是房,但那個什麼……什麼「同房之誼」?听起來好教人別扭啊!

老爹依舊呵呵笑。

走到廣院,宮靜川自覺體內怒氣已積到頭頂那麼高,當他听到說話聲從那間敞開門扉的廂房傳出,並親眼見到里邊景象時,才明白一事——原來發怒這事兒,沒有「最怒」,只有「更怒」。

房中擺設簡單,唯一的榻上半臥著一名斯文清俊的年輕男子,唯一的椅凳上坐著一名窈窕佳人,佳人將湯藥呈上,輕聲叮嚀——

「藥不那麼燙了,你慢慢喝,可別像昨兒個那樣,灌得太大口嗆著了。」

斯文男子低笑了笑道謝,雖在病中,笑聲听起來似頗愉悅。

「你把藥喝了,我等著收碗,順便把這事做好。」

「曉清姑娘,謝謝你,我其實……對你……啊!爆爺?」

聞言,夏曉清跟著回眸,就見宮大爺正抬起一腳跨進房內,雙目黑黝黝,表情嗯……是有幾分古怪。她突然想起安丹適才的話,心口一熱,不禁斂下眉睫,有意無意回開他的注視。

「宮爺……」她微一福身。

「爺怎麼過來廣院了?前頭不忙嗎?」趙明坐挺起來,手里猶捧著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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