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一人有妻有子,大享天倫之樂,另一人形單影只,為曾經的錯過而深深懊侮。
直到戰鐵蘭死後,慕容春秋才赫然發視他心中一直有她,可他卻來不及說出口,只能將這份愛意深埋。
聞言,韓重華切藥片的手一握緊。「你這是在跟我過不去。」
「非也,看你恨得牙癢癢的找老婆,我全身痛快。」這種感覺像快馬奔馳三百里,淋灕盡致的暢快。
他吸了口氣,再吸,三吸之後心平氣和。「慕容,你不回西南了嗎?金狼軍沒了你有如斷了右臂左膀。」
一說到金狼軍,慕容春秋臉上閃過一抹黯色。「我爹是當朝丞相,我和趙四又是交情好得沒話說的表兄弟,皇貴妃是我親姑姑,如今趙四已掌握北境兵權,若我再摻和下去,會不會有外戚干政的閑話「你是說皇上在防你?」以防外戚坐大,干擾國運。
「目前還不會,一旦冊立了太子呢?我在軍中的威望並不低,若我登高一呼,金狼軍大多會听命于我,他大概也怕我反過來控制趙四吧。」趙琳瑯信他,願交付軍權,皇上只想玩制衡,讓另一股新起的勢力壓制他。
哼!那他不玩了總成了吧!抽身而出,誰要當別人手中的刀,在皇權的爭奪中任人擺弄。
「難怪丞相大人由著你游手好閑,不急著為你安插位置,幸好我早早引退了,沒有卷入朝政的漩渦。」一名醫官看似無足輕重,但是要誰死,誰就活不了,這是條暗線。
韓重華雖然只是一名軍醫,但他從入伍到離開足足在軍營待了十二年之久,想來從他手中醫治過的傷兵,有的已由小伍長升任校尉、中郎將,甚至是二品、三品的將軍。
他們都欠過他救命之恩,也許不只一次死里逃生,這恩惠大過天,豈能不當恩人看待。
尤其他待的是盛名遠播的金狼營,這些不畏死的漢子升官升得快,這堆武將也欠了他許多還也還不了的人情,而這些重情義的男人自然對他多是感激涕零。
他的三品醫官便是這麼升上去的,有太多人推崇了,聯名上奏稱許他醫術過人、仁心仁術,這才功名加身,否則一般的軍醫最多五品、六品已經頂天了。
「少幸災樂禍,看到你有妻就心滿意足的嘴臉太令人厭惡了,我偏不讓你順心如意,在你沒兒孫滿堂之前,我就在‘一心堂’養老好了。」每日和這人斗上一回也愜意。
「你真不走?」他臉一沉。
「不走。」人生得意須盡歡麻。
看他神清氣爽的揚眉一笑,韓重華很得牙口發癢。「要不,你去東北,那里認識你的人不多,少了這身張揚的紅衣,你也能大干一番,你不是還想替慘死的戰將軍報仇?」
「報了。」慕容春秋拎起一顆當藥材的紅棗往嘴里一扔,嚼得津津有味。
「報了?」動作真快。
「他想踩著那人的尸體上位不可能,我不過略施小計而已,他便一口氣從忠武將軍降到歸德郎將,連下三極,以後還有得他受,我要他活著體驗求之不得的痛苦。」那個人是死了,戰家鐵軍還在,他們不會容許自家將軍被自己人害死。
秦修武的官路也到了盡頭,他最大的錯處是心太大,以為能輕而易舉地將人取代,殊不知東北軍信服的是戰家人,當年戰大將軍打下的基業,除了他的女兒無人能承繼。
「鈍刀子慢割是吧!」一刀一刀,慢慢地剜。
「不讓他痛,難消我心頭之很。」慕容春秋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充滿嗜血的冷芒和陰暗。
「隨你。」他愛折騰便折騰去,有事讓他打發也省得算計人。
看韓重華無動于衷的樣子,他嘴角勾起惡意之笑。「將一名女將軍養在後院相去教子,你想她拿得起那根繡花針嗎?」
黑眸一深,幽然靜謐。「別再當她是那個人,她是我的妻子,我兩個孩子的親娘。」
他把寶哥兒、貝姐兒當成親生兒女,看慣了生與死,反而不在乎血緣,有時非同源所出更加親近。
想起為了銀子不顧手足之情的親妹,他還寧可多疼一些嬌兒稚女,看他們用信任、崇拜的眼神喊他一聲爹,他的心就軟了,巴不得什麼都給他們,包括他的命。
「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越和她相處他越肯定,那人的神態、語調、平日的小動作,無一不相似,甚至無意間看她使出行雲流水般的戰家槍法,更是如出一轍。
「你才是自欺欺人,妄想著死人還活著。」忽地,韓重華不懷好意的勾唇。「若真是她,她對你也一點意思都沒有,要不為何她從不點破呢?可見你在她心中輕如鴻毛。」
自個兒的妻子被人惦記著,任誰的心里都不舒坦,小絆瘩一粒一粒的往外冒。
慕容春秋身子一僵,面露怒色。「少得意,住後的日子還長得很,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你不想她當個普通女人?」沒人願意一生戎馬。
「啊?!」戰鐵蘭天生屬于戰場,她的馬上英姿無人能及。
「若不姓戰,她會投身軍旅嗎?」她是被逼拿起長槍,承擔她不該承擔的責任,泱泱太朝居然要女子守城,那要男子何「……」不會。
「因為她是戰天鷹的女兒,所以她不能對鏡點唇、鬢發插鈿,身無半件女子飾物的做男兒打扮,有誰問過這是她要的嗎?」他沒見過戰鐵蘭,卻听過她種種不凡傳聞。
一個女人要做到戰鐵蘭那種成就,得付出多少代價,背後的慘痛過程只有她一人知情。
「你怎知她不是樂在其中?」慕容春秋的心在抽痛,他發視沒好好了解那個女人是他最無的錯誤。
「不管春兒是不是那人,她視在是我韓重華的妻子,我會寵她、愛她、護她,讓她一生再也無憾。」他愛的是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喬立春,她讓他動心了,他便緊捉不放。
慕容春秋一臉陰郁的輕哼,扭頭不理人。
「韓大夫,有病人。」
外間的藥童一喊,放下藥刀的韓重華一拂衣起身。
「多大年紀、什麼情形、之前來過了沒?先將人安置好,我淨個手就來……」
「五十開外,月復疾,來過幾回,他說來之前拉過幾次肚子,左下月復隱隱作疼,還有些便血……」
一問一答的兩道身影緩緩走向看診的里間。
半扇門簾垂落,老者的聲音由里而外透出,艱澀而急迫的訴說病情,一只修長的手落下為其診脈。
看著韓重華專注的側面、求診者希望的目光、站在一旁遞水遞物的藥童,以及進進出出買藥的人,慕容春秋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他為什麼會在此處流連不去……因為死去的戰鐵蘭嗎?
蒼天無語。
第十章 極品妹子鬧上門(1)
「……啊!輕、輕點,我……我沒力氣,不行了,歇歇吧,我……嗯,承不住,快、快散架了……好人,我的好夫君,鐵頭哥哥,我……腿軟了……」
床上人影交纏,戰得正熾,嬌吟輕喘從香唇逸出,潮紅的臉龐更添黯色,麗質無雙,一點一點的梅花色紅暈染開來,布滿雪女敕嬌軀、看似瘦卻精壯的身軀覆于雪胴,更加肆無忌憚地入侵身下女子,讓她成為他身休的一部分,永不分離。
「不許叫我鐵頭哥哥……」這要命的小女人,他早晚精盡人亡。
「為……為什麼……」他不累嗎?都幾回了,鐵打的漢子也榨干了吧!他也太、太操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