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奴(上) 第20頁

「我眼前也有個很囂張的貼侍,所以再從上個囂張的丫鬟,有什麼奇怪的?」褚非冷哼。

項予擰著眉,沉痛不已地開口道︰「主子,咱們可是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主從,所以我不是囂張,是忠心,給你建言,是你覺得忠言逆耳罷了。

他掏了掏耳朵,當作沒听到。

「話再說回來,龔閥其他主子對她也未免太客氣了。」項予輕聲提點著,「而且咱們到龔閥這麼多回,從沒見過龔閥女王,說不定她真如外頭所言,身有殘疾、貌不驚人,所以一直待在自個兒院落里,而龔閥五個男寵,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要是身邊沒一、兩個通房丫鬟,日子是要怎麼過?」

褚非忖著,濃眉不自覺地緊攏。

溫香軟王,哪個男人不愛?女王寵幸也要挑時揀日,稚說不定確實需要一個丫鬟解悶……那翻雲覆雨的畫面霸佔住他腦海,教他望向襄伶,眸底多了抹殺氣。

「嘖嘖嘖,主子可真是一往情深吶。」項予見狀忍不住搖頭感慨。

他抬眼瞪貼侍,深情個屁,他和稚之間是用深情形容的嗎?。

「如果沒有半點情意,你干麼嫉妒?你要不要照照鏡子,你那嘴臉活像是要把那丫鬟給埋在後院。」

褚非一楞,手不由得拂上頰。剛剛,他真的露出嫉妒的表情?

「像個男人好不好,難道你不覺得窩囊嗎?老在那邊搖擺不定,你不煩,我都快要煩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你喜歡龔爺,而且已經喜歡很久很久,別以為我信口雌黃,麻煩你自己回想,為了他,你吃了多少回大皇子的醋,又為了他要成為男寵而氣到跟他斷絕往來,最重要的是,他親你,你不討厭啊。」

褚非聞言,俊臉飄上排紅。「你偷看?」

「我沒有偷看,我光明正大地看,誰要我是你的貼侍,你走到哪我一定要跟到哪,有時就算沒貼得很近,但至少也在附近。」是說那一幕也有一點嚇到他就是。

「可是我對女人……」

「哎晴,那就是雙刀嘛!就跟龔爺一樣,男女通殺,有什麼奇怪的?」項予快要抓狂了,很想抓住他的肩搖一搖。「他要是不喜歡你,干麼親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干麼那麼在意他?」

褚非听得一楞一楞的,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喜歡那人的……所以,他之所以對稚那麼在意,不是因為手足情誼,而是喜歡?

「對他出手啦,只要試一試,你就知道了。」

岸了下,褚非看向那扇緊閉的房斗,內心陷入天人交戰。

他不敢相信自己對稚是抱持著那種心思,但種種跡像又顯示他對稚的在意確實超乎尋常。

或許,他該學著正視自己的心,就像項予說的,只要一試,他就知道了……

用過晚膳之後,房里的膳食全部撒下,龔風華才心滿意足地倚在床柱上。

「風華,我先送要皇子回偏屋。」龔子凜嘆口氣起身。

「唉,這般不甘不願……何必呢?」婁戰耒輕嘆,抓著桌面要藉力起身。

「你干麼這樣?我哪有不甘不願?」趕忙攬著他。「嘆口氣而已,你也有這麼多文章可以作?」

「那麼,你是甘願的?」他早就看穿她的女兒身,也對她傾心多年了。

「我能不甘願嗎?」龔子凜不禁扁起嘴。「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我能不管你嗎?」雖說這人老是喜歡欺負她逗她,偶爾還喜歡對她摟摟抱抱的,但這事過後,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好的,只是那張嘴為什麼沒被火藥給炸壞呢?

吧脆她找不群討毒藥,把他毒啞算了。

「早知道受點傷就能得到你的照顧,我早該這麼做了。」

「你要是自個兒弄傷的,我才不管你。」

「那我只要時時跟在你身邊,就有得你照顧了。」

「你少詛咒我。」

兩人拌嘴的聲音漸遠,一會又有人開門入內,龔風華一抬眼,就見苦著臉的房旭引。

「褚非還不走?」她笑問。

「是呀,不管我怎麼明示暗示,他一律裝傻。」他真的覺得好挫折,自己這張笑臉從沒出過差錯的,怎麼就對褚非一點作用都沒有,拉著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他才壓低聲音道︰「不過褚非說他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

「喔?他說了什麼?」之前船宮回報,褚非帶人上了那艘沉船,她就知道他是在追查此事。

「沒說,他說要當面告訴你。」房旭引苦笑連連,「風華,怎麼辦?思行說,他查不出什麼,就連被火藥波及的方圓一公里內,他全都搜遍,也沒有半點蛛絲馬跡,要不要干脆問褚非?」

她垂斂長睫思忖,卻突然听到陶笛聲。

「誰在吹陶笛?吹得真好」房旭引月兌口道。

報風華沒好氣地睬他一眼,「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吹得很糟就對了?」

「風華,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嘛,不過……」他頓了下,「這不是那首……」

「秦風……無衣。」她呢喃念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那傻子!她垂眼,笑得苦澀。

他頭一次吹給她听的曲子就是這一首……無衣說的是同袍之情,而今他再吹這曲子,是要提醒她兩人間的同袍之情嗎?

可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同袍之情。

也許,她應該跟他把話好好說開才是。

第七章再明定情(2)

「這褚都督倒也是個文武兼備之才,只可惜了,他和榮親王走得太近。」房旭引嘆了口氣,「說到這事,我突然想到,仙寧公主和親一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依我看,這事到最後,恐怕還是得走一趟。」龔風華看向窗外,盡避窗子緊閉,但她仿佛瞧見他孤單的身影,那般令她不舍。

「公主和親事關重大,走鷹漠會不會太冒險?那兒不但有流沙還有山賊……」

「放心,鷹漠我熟得很,至于山賊,我會多帶一些人手,也趁這當頭,你們把一些人全移往觀永和耀見。」她得算算把時間拉多長,好方便他們行事。

「我倒覺得你這一走,剛好方便皇上私決龔閥。

「所以,我要帶子凜一道走。」

房旭引一怔。「不好吧。」

「這是個險招,但是唯有將子凜給移往耀見安置,我才能真正放心。」話落,瞧他欲言又止,她笑道︰「放心吧,旭引,當年應長老將子凜交到我

手上時,我就已起誓必用命保全她,而這些年,我可有出過差錯?」

說穿了,她是正牌女王的替身,在危急的情況之下,她必須用命去保全子凜的安全。

「就怕你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就像這回樓舫爆炸,要不是有婁皇子在……」他突然頓住。

「對,就因為這趟婁戰耒會回璽月,我才決定帶子凜一道走。」她整理著身上的衣袍,勾笑道︰「子凜是龔閥的女王,就算賠上我的命,也要保她毫發無傷。」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把這事告訴思行和不群。」

「好,你出去時,順便幫我把褚非叫進來吧。」

一直在旁服侍的襄伶不禁微皺起眉,「華爺,不妥吧。」

「無妨,這事總不能一直懸著,他心有愧疚……我就讓他說清楚。」龔風華輕拍著她的芋,「去泡茶來。」

襄伶想了下,終究還是跟著房旭引一道離開。

一會,腳步聲由遠及近,龔風華抬眼就見他開門走了進來,「嘿,褚非。」她笑盼著他。

她看過他笑眯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也曾看過他怒目噴火的質問自己,而此刻,那眸底鴨滿毫不遮掩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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