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明琛听了,完全無動于衷。「出去!」他冷冷下逐客令。
張琳不禁感到受傷,對這個男人她真是徹底拉下臉來了,可為何他就是不能對她溫柔一點?
「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突然決定到德國去?還去那麼長的時間?你不怕回來以後公司已經風雲變色,管理階層大搬風嗎?」
「這是公司明年度的營運計劃,我已經在董事會上報告過了。」
意思是他沒必要向她這個秘書解釋。
張琳咬了咬牙,忍了半晌,勉強綻開一張甜蜜蜜的笑顏。「學長,我也是為你擔心嘛。」見他神色不動,她大膽地走向他,靠在他身邊吹吐著誘惑的女人香氣。
「學長,你需要助理嗎?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冷淡的回絕。
張琳用力掐握掌心,她很想繼續笑,卻在瞥見葉明琛將一張方蘭珠低頭做首飾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夾在一本手記,放進行李箱內袋時,理智整個大當機。
他居然隨身攜帶那女人的照片!
她想起那天在屋頂偷窺到的一幕,她處心積慮得不到的男人,居然被那個女人棄如敝屣,而且還是她曾經那麼瞧不起的一個女人……
她無法忍受!
「是因為方蘭珠嗎?」她爆發了,一字一句犀利地擲落。「說什麼你去德國是為了公司,其實只是想逃吧?因為那個女人不肯接受你,不想嫁給你,你就打算做個愛情的逃兵!學長,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罵得痛快淋灕,葉明琛的反應卻是一如既往地淡漠,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不曾變化半分。
「隨便你怎麼想。」她的評論或想法,不在他考慮的範圍。葉明琛轉過頭,慎重地警告她。「你只要記著,以後不準接近方子奇,不準接近方家任何一個人,如果讓我發現你再去打擾他們,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
張琳不敢置信地凜息。「學長!」
「出去。」
「葉明琛!」
回應她的,是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張琳瞬間紅了眼眶,才剛背轉過身,淚水便急速滑落。
這是倔強高傲的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哭,得不到的愛在心田慢慢地枯萎,轉生為恨——
方蘭珠正在為一位VIP貴客介紹自己最新設計的幾樣飾品時,方子奇打電話到店里來。
她微笑對客人致歉,請其他職員再拿一些首飾過來讓貴婦慢慢挑選,前去接電話。
「什麼事?我正在招呼客人。」
「姐!」方子奇語氣略微急促。「剛剛張琳來找我。」
方蘭珠一震,秀眉鎖起。「她找你做什麼?」
「她今天連續傳了幾則簡訊給我,我沒理她,結果她剛剛就跑到啤酒屋這邊來了,穿得很辣,看樣子是想……」方子奇頓了頓,有些困惑也有些不好意思。「勾引我。」
張琳!
方蘭珠恨恨地咬牙。上回哄騙子奇吃下搖頭丸還不夠,這次又想做什麼?
正懊惱時,方子奇又補上一句。「她約我去汽車旅館。」
方蘭珠聞言,胸臆頓時冒火,一字一句地由齒縫中磨落。「你沒答應她吧?」
「當然沒有!」方子奇連忙表忠心。「姐,你上次都那樣勸過我了,我怎麼敢?」億起姐姐當時的崩潰痛哭,他至今心有余悸。「姐,你放心,無論以後她怎麼引誘我,我都不會理她了。」
「那就好。」方蘭珠安心了,緊窒的呼吸這才順暢下來。
「只是姐,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你小心一點,我看她臉色很不對勁,我怕她去找你麻煩。」
「別擔心,姐姐會處理。」方蘭珠淡淡一笑,對弟弟的表現很滿意,她最怕的就是他心性不定禁不住誘惑,只要他自己能夠把持得住,就不會誤入歧途。
幣電話後,方蘭珠收拾情緒,毫無異樣地繼續招待客人,那位女客年齡剛過四十,卻已是外資公司的副總裁,在商界是有名的女強人,有錢有權,對她設計的飾品很喜歡,大手筆地買了好幾樣,其中還包括一整套昂貴的鑽石首飾。
離去前,貴客指了指方蘭珠別在黑色洋裝衣襟上的鈴蘭花胸針。「這副胸針我也很喜歡,以後能不能也替我設計幾個類似的款式?也用珍珠來做,我覺得你特別能掌握珍珠的韻味,做出來的都很別出心裁,很好看。」
「是,我知道了。」方蘭珠嫣然一笑。「下次我用珍珠設計幾款適合你的圖樣,再看看你喜歡哪樣,我們可以為你量身訂做,保證獨一無二。」
這些上流社會的貴婦名媛最討厭的就是跟別人撞衫撞飾品,用一樣的東西,如果能有專門為自己打造的珠寶首飾,就不怕和別人一別苗頭了。
丙然,她听了很是高興,喜孜孜地離去。
送走這位女強人後,店里幾個職員心情都很振奮,那套鑽石首飾價值不菲,方蘭珠決意買進果鑽制作成品時,大伙兒都很忐忑,深怕賣不出去會造成庫存壓力,
沒想到居然不到一個月就賣出去了,這也代表明珠樓的設計與做工得到顧客肯定。
相較于職員們的歡欣,方蘭珠顯得冷靜,她低頭撫了撫鈴蘭花胸針,若有所思。
忽地,一道火紅色的倩影卷進店里,她心神一凜,看著張琳踩著三寸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子奇猜得沒錯,這女人真的來找她了。
方蘭珠微笑淡定。「張秘書大駕光臨,是來買首飾的嗎?敝店可能沒有適合你戴的珠寶。」
听出她話里淡淡的揶揄,張琳明眸倏地噴火,高高昂起下頷。「我有話跟你說!」
第9章(2)
店內說話不便,方蘭珠決定將這不速之客請下樓,來到旁邊的咖啡館。
兩個人各自點了飲料,方蘭珠喜歡喝這邊的伯爵紅茶,單寧沖泡得很柔和,不顯澀味。
她優雅地啜著茶,閑閑揚嗓。「听說你又去找我弟了?」
張琳聞言,艷紅的朱唇歪了歪。
「我弟雖然長得挺帥的,但只是個很平常的大學生,不曉得張秘書究竟看上他哪一點?」這話問得平平淡淡,語鋒卻犀利。
張琳氣不過,冷笑兩聲。「哈!你真以為我眼光會差到看上你弟?」
「那為什麼你總是纏著他不放?」
「我纏他?叫他別自我感覺良好了,一開始是他在心里想搭訕我!」
「那你為什麼要給他機會呢?如果你對他一點都沒興趣?」
「因為他是你弟!」
原來如此。方蘭珠挑了挑眉。她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張琳早就知道子奇是她弟才故意接近他。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開門見山。「我不記得自己哪里惹到張秘書了?」
前世她們倆確實糾葛不清,但這一世,兩人幾乎等于是陌生人,她實在不明白為何張琳要針對自己?
張琳听她質問,臉色忽青忽白,指尖用力掐進掌心肉里。
「葉文華沒跟你說我跟他分手的原因嗎?」既然都撕破臉了,方蘭珠索性將話挑明了說。「我知道他背著我跟你在一起。」
「……」
「我只是不懂,如果你跟他在交往,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向我求婚?難道就只為了得到那本美國養珠大師傳給我伯父的養珠手札?!」
「沒錯!就是為了那本養珠手札!」張琳嗓音尖銳,似是豁出去了。「不然你以為你有什麼魅力能讓見慣美女的文華愛上你?我們一開始就打算利用你!」
一開始就打算利用她?方蘭珠自嘲地冷笑,前世的她真傻。
張琳誤認為她是在嘲弄自己,更加氣急敗壞。「方蘭珠你很得意是吧?學長為了逃避你居然想躲到德國去,你很得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