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妻翻牆來 第27頁

「是,我都看得眼花撩亂了,果真是好山好水養出的好人兒,你們寨子里的福氣。」柳毅客套的回道,來到人家的地頭總要說兩句好听話。

「呵……要不要挑一個回去?能下田,能下患,還能洗衣、料理三餐。」木拉重拍他肩頭,笑聲渾厚。

「嗄?」柳毅無預警的嗆了一下。

「我是指我們苗家的美麗姑娘,娶來當老婆絕對妙不可言。」

堆高的木頭熊熊燃起,美麗的苗族少女和果著手臂的苗族健壯青年,一圈又一圈的圍著篝火,手牽手高唱著苗族歌謠,一邊舞動著手腳,歡欣熱鬧無比,一旁有幾名沒下場跳舞的俏麗少女,不時朝柳毅張望,一下子用手比了比,一下子又捂嘴輕笑,眉眼間染上春意。

柳毅咳了幾聲,假意身子不適。「不瞞你說,我這趟進京是為了趕考,我寒窗苦讀十年就為了今年的春闈,你瞧我趕得錯過宿頭,還得借住寨中,兒女婚事我是想都不敢想。」

看他咳得快斷氣了,一副身子骨不行的樣子,木拉失望之余,改看向不遠處站著看人唱歌跳舞、面白唇紅的小鮑子。「那一位呢?他家里應該尚未為他定過親,年紀是小「點,不過十三歲當爹的也不是沒有,我有個佷女才十二歲,剛來過癸水……」

「等……等等,他不行。」柳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免有些氣惱,這人居然把主意打到徐輕盈頭上,他們阮家寨是有多少嫁不出去的姑娘?

「不行?」木拉疑惑的目光漸漸往下滑,來到小鮑子的雙腿間。

「跟你說句老實話,他不是我表弟,而是同鄉人,他爹娘怕他不長進,托我送到京城給他嚴厲的伯父管教,你也知道,找個好夫子不容易,你看看他快坐不住的猴兒樣,他的爹娘怎麼不擔心,他們家就這根獨苗……」其實柳毅這話也沒說錯,若徐輕盈是個男子,倒真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讀書人的口才就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完全把大字不識幾個的木拉唬得一愣一愣的,他頗為遺憾地搖搖頭,打消牽線的念頭,改為和高一拚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還劃起酒拳來了。

徐輕盈不經意的一轉頭,就見木拉和柳毅勾肩搭背的,她雖然好奇,但並沒有馬上走回來探問,而是等木拉去和高一喝酒,她才慢慢來到柳毅身邊坐了下來,問道︰「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幫你作媒。」若她開窺得早,她早已是他的妻、他孩子的娘了。

聞言,她驚愕得雙目圓睜。「作媒?!」

「不過被我拒絕了。」她要嫁給他,而不是娶一個才十二歲的苗族小新娘。

徐輕盈沒好氣地睞他一眼。「別故意嚇我,你是瞧我膽子大,想把它嚇得小一點是不是?」

「如果你的膽子真的變小,那是我柳家的福氣。」他可以少擔點心,讓她當個溫良謙恭又賢慧的小女人。

「我姓徐又不姓柳,關你柳家什麼事?」有福她不會自己享嗎?他說的話真是莫名其妙。

柳毅笑得眉目生輝,意味深長。

「算了,跟你猜心機我會累死,這給你。」徐輕盈把小拳頭伸到他面前攤開。

不懂的事就不要懂,事情知道得越多,煩惱也越多。

「這是……」柳毅捏起瑩白色的藥丸,一股濃郁的木香味兒瞬間竄入鼻習間。

她皺著小鼻子,用手揮開嗆鼻的酒氣。「解酒的,你喝得一身臭烘烘的,不要靠我太近。」

一听,他隨即服下,瞬間他口中有淡淡的清涼味,原本昏脹的身子也舒服許多。「好東西。」

「哼!那當然,我的東西有不好的嗎?我這些日子又擺弄了不少藥丸子,等你考完試再拿去賣,一樣是一人分一半。」

「你怎麼會想到弄個解酒藥丸,你又不嗜酒。」談錢俗氣,索性不談,柳毅可不希望她將來變成錢奴才。

「還不是我大哥,他當了官之後,每日幾乎都有應酬,我大嫂看他喝得醉醺醺的,又吐又嘔的十分難受,便寫信來問我如何改善,所以我就動手弄了百兒千個的藥丸子給她寄去。」

她這大夫只管自家人,小時候她大哥可也是很疼她的,雖然如今分隔兩地,但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大哥都會讓大嫂寄給她,時時不忘這個最疼愛的妹妹。

「這樣的藥丸子,你弄了這麼多顆?」他難掩錯愕。

懊說她浪費還是想撐死她大哥,這麼好用的藥丸子,就該擺在藥架上賣,難怪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是這解酒藥方所制出的成藥,就算賣得便宜了,和春堂藥鋪每年還是可以淨賺不少。

徐輕盈難得看出他的疑惑,不過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道︰「阿毅,我們去跳舞。」看他們跳得好快樂,彷佛全無煩惱,害她也想拍翅……呃,動動手腳。

「跳、跳舞?」柳毅難得露出局促不安的模樣,這可不是他的強項。

「走啦!走啦!你陪我跳,你看他們跳得很簡單,左三步、右三步,腳一點,轉一圈……很好學的,快來!」硬是把人給拉上場,她開心的舞動手腳,卻見他像僵硬的木偶。「你不要同手同腳,手腳要分開……」

試了一會兒,徐輕盈發現他怎麼都跳不好,靈光一閃,決定展現一個新舞步,她把上身往前伸,兩手背于後,一腳踩,一腳跟,頭往前點,像是帶著小雞啄食的母雞。

其它人見狀也覺得好玩,模仿著她的動作,正確說來是模仿雞的動作舞動起來,于是篝火邊,一堆公雞、母雞、小雞,咯咯咯地琢著玩。

柳毅也跟著扮起昂首闊步的大公雞,一步不離的守著他笑岔氣的小母雞。

這樣歡樂的氣氛持續到深夜,眾人才紛紛睡去。

棒天,柳毅一行人便載了一車苗族人送的禮離開。

第8章(1)

跋早趕晚的,一行人終于到了涇陽。

一進入涇陽地界,徐輕盈的話就變少了,常常愁眉深鎖,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人也變得很沒精神,好像魂都不在了,柳毅和她說話,她不是走神沒听見,就是心不在焉的答非所問。

遲鈍得令人同情的徐輕盈,直到這時還不曉得她會這般惶惶不安、心神不定,是因為她早就愛上了柳毅,還當自己是因擔心隊友被搶走。

柳毅見她這般古怪,可著急了,想為她找來大夫,但她卻笑他,說她自己就是大夫,請來的指不定還沒她醫術好呢,又解釋她只是春困,趕了太多的路,累了,歇個兩天就生龍活虎。

但是明眼人都看出她的不對勁,她不是累,而是緊張兮兮,疑神疑鬼,柳毅一不在她的視線內,她便會不安的找人,逢人便問︰「柳毅在哪里?他去了涇陽河畔嗎?」

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在涇陽多停留了幾天,柳毅終究找來了大夫為徐輕盈看診,開了一劑安神藥,在他半哄半騙下,她才勉強喝下,好好的睡了個安穩覺,緊繃多日的心情才得以稍微放松。

其實她是多此一舉,白擔心一場,因為她死纏活賴的阻止,柳毅比預定的日期晚好幾個月出發,如今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他根本不可能在冰天雪地的氣候中巧遇龍宮三公主。

由憐而生愛的情形不會發生,況且她所認識的柳毅,個性也和原本故事中的不一樣,她認識的這個機敏有智謀,而故事里的那個是只會讀死書的書生,差距甚遠。

「小姐,外面有兩個老頭要見你。」阿喜冒冒失失的沖進房間,一張圓臉因為跑得急而紅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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