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棺換夫 第26頁

梁寒玉的爹娘在她十二歲那年死于水患,但在那之前她大哥已娶了老婆,二哥也定了親事,一出了孝便成婚,因此她一直很懷疑這具身子原主的爹娘在想什麼,娶妻不是娶賢嗎?為何挑了表里不一的草包,壞了梁家家運。

「嫁人唄!嫂子不是為你物色了好對象,你什麼也不用管就嫁過去,只要帶足了銀子,嫂子包管你嫁得舒舒服服。」她直接了當的說,好像梁寒玉不嫁就是傻子,這麼好的機會是她才有,旁人想要還要不到。

「問題是我缺銀子,也不想賣屋子和木料廠,別的我還不清楚,嫂子娘家那兄弟好吃懶做,他前陣子才輸光了家里十畝水田、二十畝旱地,賭場的人追著他要債,他還到我的鋪子借了五兩銀子,嫂子幾時要還我?」

打蛇打七寸,一擊必殺。

「你……你說什麼,哪有這回事,你認錯人,被人誑了……」不是叫他忍一忍嗎?梅氏恨鐵不成鋼,氣惱她弟弟尚未騙到銀子先原形畢露。

「是不是不重要,不過我能連開數間鋪子,嫂子認為我是傻子嗎?你娘家那些兄弟是什麼貨色你自己清楚,我不說破是給大哥面子!」

「你……」她又慌又心虛的漲紅臉。

梁寒玉把話說絕了。「我梁寒玉再不濟也不會嫁給梅柱生那頭豬,你們姓梅的也別挖我梁家牆角,老實告訴你一句,再敢算計我,我就弄個男人到你床上,讓我大哥休了你。」

「……你太惡毒了,居然這種下作的事也敢說,你……你這鑽進錢眼的惡毒丫頭是別想嫁人了,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敢要你,你就等著被我梅家抬進門為妾!」

「我娶她。」

敞開的大門外,一道背光的身影高大威武。

梁寒玉愣了下,隨即笑道︰「听到沒,大嫂,我這不是有人要了嗎?可惜這杯喜酒你喝不到了,這一位可是威風八面的鬼將軍,他家在京城,大嫂得在家照料孩子怕是無暇前來了。」梅家算什麼東西。

「什……什麼,鬼將軍?!」梅氏頓時雙腿發軟。

在戰鐵衣身後,多出了個男人,一臉鐵青的看著臉色發白的梅氏,眼中流露淡淡哀傷。

「玉娟,回家了,孩子們在家里等你。」梁智歉疚的轉向妹妹。「二妞,大哥對不起你,沒娶到好妻子委屈了你,屋子和木料廠你說不賣就不賣,大哥替你守著,我那里還有一些銀子,一會兒給你拿來……」

送走大哥大嫂,梁寒玉看著那大大方方坐到桌邊喝茶的男人,難得的手足無措了。

偏偏戰鐵衣還補上了一句——

「我們接下來該商討回京怎麼辦喜事了吧?寒玉。」

在他的目光下,她不禁臉紅了。

第8章(1)

前幾日在大哥大嫂面前答應戰鐵衣的求親,梁寒玉雖說是一時賭氣,但事實是因自己意動了,若開口的人不是他,她再怎麼賭氣也不會將自己的終身隨便交到一個男人手中。

安頓好眾人,她隨著戰鐵衣回京,然而越接近京城她越不安。雖然她在他一次次的守護支持下早已為他心動,只是遲遲拉不下面子,但是他呢?他到底是為何向她求親,真的是因為喜歡她?可現實的門戶差距擺在那,真的在一塊有很多事得面對……

名門高戶的後院她不適應呀!一堆錯綜復雜的關系和親屬,一個又一個的姨娘、小妾、通房、花招百出想爬上主子床的丫頭、數不盡的表妹上門來結親,還有那怎麼也看不順眼媳婦的婆婆、勢利的婆子……

唉!她的出身太低了,被刁難是在所難免,擺在面前的規矩是她過不了的坎,真想跑。

「不怕,有我在。」

溫厚的手掌覆上瑩潤柔荑,梁寒玉身子一顫,露出苦笑。

馬車里,只有他們倆,正好能說些心里話。

「你不說我還真怕了,你家是狼窩還是虎穴我都搞不清楚,就這麼一頭栽下去是不是太冒險了……」她坐立難安,心神不定,心里七上八下。

她是要去京城,那個一塊招牌掉下來都有可能砸到皇親貴族的地方,她一句話也不能說錯,要戰戰兢兢的低頭做人,否則項上人頭隨時會不翼而飛。

「我不會讓他們吃了你。」他許了承諾。

梁寒玉沒好氣的一橫目,嬌態橫生。「你能時時刻刻看顧著我嗎?一進了深宅大院就有如入了虎口,我不招惹人也會有別人來找我碴,後宅的刀光劍影一點也不亞于你們男人在朝堂上的廝殺。」

一听她的形容,戰鐵衣無聲的笑了,大手輕握住她瑩白小手安撫,不敢用力怕傷了她。「做你自己就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有所顧慮,龍潭虎穴我陪你一起闖。」

聞言,她臉色和緩了些,心中十分甜蜜。「要是我把你們將軍府搞得天翻地覆呢?我不太會委屈自己。」

「那就翻吧!我們是武人之家,不拘小節。」他言F之意是不注重規矩,便宜行事。

「當真?」她兩眼一亮,躍躍欲試。

「大不了分居別住,我有皇上另行賞賜的宅邸,在青花胡同,五進院,夠你折騰了。」他很清楚,沒長輩在她會更自在。

「你是說真的還是哄我開心,我們能搬出將軍府?」她記得他是嫡長子,長子長孫得繼承祖業。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梁寒玉是不敢撿的,天底下沒有那麼好的事,恐怕藏了毒藥,麻煩在後頭。

「只要你想就能。」他曾經吃過的苦他不會讓她再嘗一遍,要不是祖父的緣故,那座死氣沉沉的將軍府不值得他留戀。

她忽地眼一眯,質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內幕尚未告訴我?快老實招來。」

梁寒玉想將自己的手抽回,正經嚴肅的和他談,總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應付,不為他添麻煩,但是戰鐵衣緊握不放,以長年握劍帶著繭的長指撫著她女敕白蔥指,愛不釋手。

「也沒什麼,戰國將軍是我祖父,我父親的封號為武陵將軍,他功績不如祖父,但祖父過世後由父親繼承祖父的封號,故而仍是戰國將軍府。」

皇上有意將戰國將軍之名賞賜給他,讓他繼承祖父之威,統領雄兵,只是父親尚在,子不越父而承祖志,因此他仍只是將軍府的少將軍。

「還有呢?」她沒听到她想听的。

看到她嬌嗔的神情,戰鐵衣內心為之柔軟,不禁在她唇上一啄,惹得她嬌嗔不已,面紅如霞。

「我爹自小就定下一門親,是永安侯之女顧嫣然,也就是我娘,明媒正娶的將軍夫人,但是他在娶我娘之前戀上了另一名家世不錯的女子秦紅纓,便起了悔婚之意……」

想當然耳,老將軍為人重信守諾,怎麼可能讓向來看重的長子毀諾?最終武陵將軍放棄了所愛女子,將顧嫣然娶進門,夫妻間雖未有深厚情感但也相敬如賓。

只是元配入門三年未能有孕,而秦紅纓卻始終未嫁,苦苦等候情郎來迎,一是為子嗣,二是為了全情義,武陵將軍終是納了心上人為貴妾,三人之間再起風雲。

在情感上,武陵將軍偏向秦紅纓,總覺得自己委屈了她,當初未能娶她,讓她現在屈居人下,因此極為寵愛她,一個月有多達二十日宿在她屋里。

在對元配他只有敬重,認為把掌家權力交到她手上便是盡了為人夫的責任,夫妻兩感情越見淡薄。

一年後秦紅纓生下庶長子,沒多久顧嫣然竟也傳出喜訊,來年生下一子戰鐵衣,妻妾間的角力益發激烈。

兩個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將軍府,將軍府的規矩是財產由承爵之人獨得,其它兄弟只能自己掙家業,而且祖訓有言,只有嫡子才有機會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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