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好,我知道了,謝謝——」舞冬末才想收回健保卡,轉眼間卻被另一只手給凌空攔截走了。
啪一聲,健保卡再次被丟在急診櫃台上!
「護士小姐,我朋友是被一個流氓甩到地上然後頭狠狠地撞上石柱,頭暈想吐額頭還腫了起來,如果你讓她就這樣回家,出了事你負責嗎?」齊藤淺羽瞄了一眼護士的名牌。「蔣心如小姐?要不要我轉告貴醫院的院長,你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可能腦震蕩的病人的?」
護士小姐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俊卻顯得冷酷無情的男生,明明對方看起來很年輕,可無形中卻散發出一種不容置喙的大人氣勢,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臉上不禁三條線。「看她那個樣子應該還好……」
「致命的通常都是看不見的地方。請問你是醫生嗎?可以一眼就判定病人的病嚴不嚴重?」齊藤淺羽把健保卡再一次往前推,一臉的酷寒。「快點,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你不會以為我們閑閑沒事喜歡跑來逛醫院吧?」
該說他是正義凜然?還是不知死活?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反正他的帥酷冷都已經達到威脅的效果,櫃台那兒乖乖地替她掛了號。
舞冬末從頭到尾沒插嘴,乖乖地任他擺布,然後很快被安排照了頭部X光,腫起的傷口在醫生看過之後也很快有人接手處理。
「三天內如果有惡心想吐的癥狀,要記得再來醫院。」這是醫囑。
「是,謝謝醫生。」舞冬末很禮貌地欠身離開。
拿好藥走出醫院,舞冬末也很禮貌地對這位救命恩人躬身行了一個禮。「謝謝你,學長,很感謝你今天多管閑事救了我一命,更感謝你親自開車送我來醫院看醫生,我舞冬末是個有恩報恩的人,今後學長如果有需要冬末為你效勞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冬末一定盡心盡力報答你……」
她邊說邊偷偷抬眸睇他。
齊藤淺羽好笑地盯著她,她那比演戲台詞還長的話,也很有耐心把它給听完。「說完了?」
「嗯。」舞冬末點點頭,又看他一眼,他嫌這樣的感恩詞太少了嗎?「呃……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可以繼續。」
齊藤淺羽挑了挑眉,想笑卻忍住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
「上車,別讓我說第二次。」齊藤淺羽替她開了車門,黑眸淡淡地掃向她,大有她不上車絕不輕易罷休的意味。
舞冬末看著他,沒再說什麼地上了車,反正她之前在新生舞會上發生的所有糗事都被他看見了,還被人家抱了、看了……她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襯衫,突然想起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沒問。
「學長,請問你的大名?年級系別?身上的衣服,我洗好會送去還給你。」
「衣服不是我的。」
嗄?「那是……」不準備告訴她名字的意思嗎?他怕她之後去纏著他?還是他天性為善不欲人知?
就在舞冬末羞窘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才好時,耳邊才听見他那好听而帶笑的嗓音——
「衣服是費安的,大三企管系。」齊藤淺羽微笑地看著她,朝她伸出手。「我叫齊藤淺羽,日本華裔,京都產業大學交換學生,很高興認識你,舞冬末小學妹。」
咦?她意外地眨眨眼。「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過你的健保卡,上面有名字。」
「噢,對。」舞冬末臉紅紅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他那只看起來修長又好看的手。「很謝謝你幫了我。」
「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想以身相許。」他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包圍住她小巧的手,沒有急著放開。
她看著他握著她的那只手,臉更紅,心跳得更快了。「我沒有要以身相許。」
「是嗎?那真是可惜,我本來很期待呢。」
「嗄?」她張大小嘴,瞪大了眼抬頭瞧著他,卻見他嘴角微彎,笑容晏晏,擺明著是在戲弄她,那模樣該是可惡的,可在這密閉的車子里,淡淡的月光灑入,這樣的他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令人心動,害她的心怦怦亂跳著。
這笑,齊藤淺羽足足撐了兩分鐘才收起。他一向不習慣這樣笑,也很少這樣笑,因為這樣笑著的他看起來太良善無害,嘴角上還有小小的梨窩,可愛迷人到根本會引人犯罪。
瞧此刻她紅紅的小臉和閃亮亮的眼楮就知道了,那是一種少女的嬌羞與心動。
就算舞冬末跟一般十八歲少女不大一樣,多了一點好多管閑事的正義感,敢說敢做且勇于認錯,面對凶神惡煞也抬頭挺胸,完全不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可她終究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一個輕易便能被撩撥心思,情緒全都寫在那白皙清秀臉上的青澀年紀。
一個容易喜歡上別人,很容易心動的年紀。
也是個很容易被欺騙的年紀……
「家住哪兒?」齊藤淺羽斂起了笑,問她。
「你就一直直走再右轉再右轉……」她說著,開始比手畫腳。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地址。」
「你從日本來,對台北又不熟——」
他睨了她一眼,好笑道︰「GPS的功能應該比你這樣比手畫腳來得強。」
舞冬末笑了,有點尷尬道︰「噢,也是,都忘了剛剛來醫院時你也用過那玩意。」
說著,她報了自家地址,就在十五分鐘可到的距離。
齊藤淺羽的開車技術挺不錯,流暢穩當,坐起來平穩而舒適,車里播放著CD,听得見潺潺流水聲和鳥叫蟲鳴,這些,都是剛剛頭昏昏的她沒有注意到的。
「你喜歡住在鄉下?」
「你是因為音樂才這麼問的吧?」
「嗯。」
淺羽淡淡一笑。「那只是我排遣思鄉寂寞的一種方式罷了。」
她轉頭看著他,他英俊迷人的側臉彷佛也因為這句話而染上一點孤單,讓她莫名地心疼起來。
「你很想家吧?」
「那里畢竟有我的親人和朋友。」
「我可以當你的朋友!」
齊藤淺羽的目光若有所思,輕輕掃了過來——
這一眼,讓她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瞬間臉又紅了。幸好車子里夠暗,他應該不會發現她現在的臉很紅、心跳很快吧?
「嗯……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在台灣的一天,我都可以當你的朋友……」頭低了下去,不敢讓他看見她的臉。「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唉,我想像你這種人走到哪都應該不缺朋友才對,你就當沒听見我剛剛說的話吧……」
「如果我不在台灣,你就不當我朋友了?」他帶笑的低沉語調,打斷了她那又是羞又是懊惱的喃喃自語。
嗄?舞冬末抬起頭來看向他,水潤的眸光中閃動著一股跳躍。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願意讓她當他的朋友?
「學長……」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好幸運又好感動。
「留個電話吧,朋友。」他微笑著對她說。
眼角,捕捉到她眉眼之間的歡喜與害羞。
她是個直率可愛又迷人的少女,喜怒哀樂全都不加隱藏……
一如他所想像的……
容易捕獲。
第2章(1)
齊藤淺羽一點都不意外再看見舞冬末那張紅撲撲的清秀小臉。
坐在教室內往外看,不遠不近的距離——
洗好燙好的襯衫,她像呈貢品似地用雙手拿給了費安,還對人家鞠了一個躬,感謝人家把襯衫給她穿。
可惜美男子費安不領情,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調侃著人家小泵娘,語氣有點兒吊兒郎當。「小學妹不必謝我,我是被某人逼迫,在大庭廣眾之下為顯我翩翩風度,不得已才月兌下來給你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