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那一年(上) 第4頁

他看見舞冬末一臉尷尬的紅。

「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費安學長。」她再次鞠躬跟他道謝。

「嘖,有沒有這麼多禮的啊?我看小學妹居心不良喔。」有人在旁邊起哄,引來數人一陣哄笑。

「我哪有居什麼心啊我?」舞冬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只差沒用力跺腳了,抱著盒子的手緊了緊。

「對上咱們S大第一美男子,哪個女人沒居心?瞧瞧看她手里抱著的東西是什麼?該不是要給費安學長的吧?那還藏著掖著干什麼?不好意思啊?」

費安听了直笑,眼角勾勾的,只是睨著她。

「這不是給他的!」說著,她把盒子藏到身後。

眾人又是一陣笑。「不是給他的?那給誰?」

「是給……我朋友的!」

「這里有你的朋友嗎?小學妹?」有人噗一聲不客氣地又笑出來。「不會跟那天迎新舞會一樣,你又在自以為是地瞎忙了吧?」

所謂壞事傳千里,迎新舞會的烏龍事件自然也在校園里傳開了,可傳歸傳,也很少人見到正主,經這人一提,大家嘩的一聲又鬧起來——

「就是她?」

「就是。我親眼看見的還有假?」

「天啊,沒想到還有人會做這種事……」

舞冬末又羞又臊,轉身就想走人,卻被一個學長給攔下。「小學妹別走那麼快嘛,讓我看看你要送什麼給你的朋友——」

舞冬末要閃已來不及,幾個男學長聯合要鬧一個小學妹,一人在前擋一人在後搶,轉眼間便把她藏在身後的盒子給奪去了。

「還給我啦!」她又急又氣,伸手便要搶回來。「那是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早上的……」

當一聲,盒子在搶奪中摔落到地上——

裝食物的玻璃盒破了,連帶著盒子里的食物和她的心也和在碎片里。

舞冬末瞪大了眼,看著散落一地的各式各樣壽司,倍感委屈,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她兩眼氤氳著濃濃的霧氣,感覺鼻頭酸楚得要命,整個人氣得顫抖。

為了做這些壽司,她可是花了一堆時間叫媽媽帶著她去采買,又一大早爬起來親自動手慢慢做出來的,為的就是要把她的心意傳達給齊藤淺羽,感謝他那天的英雄救美。

現在一切都毀了……

她真是氣到連想打人的火氣都有了。

「你們滿意了吧?這樣糟蹋了我對朋友的心意,快活了吧?你們這些永遠長不大的小表!玩弄別人很好玩嗎?」她氣得開罵,抬起頭來掃視眾人。「我舞冬末是哪里得罪你們了,需要你們聯合起來欺負人?那天晚上我是弄錯了,可弄錯總比裝瞎不管好吧?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呢?你們有我的膽識及多管閑事去插手這件事嗎?還是假裝沒看見?你們自己心知肚明!」

說完,舞冬末轉身跑開,一只手卻在幾秒鐘後由後頭抓住了她——

「放開我!你們還玩不夠嗎?放開我!」她大叫,不假思索地便想把那只手給使力甩開。

「是我。」齊藤淺羽淡淡的嗓音從她頭頂上揚起。

聞言,她停止了掙扎,回眸,便看見一雙溫柔帶笑的眼楮,方才所有的委屈竟在這一瞬間如排山倒海而來,氣紅的眼終是掉下一顆淚。

齊藤淺羽伸出手替她抹淚,溫柔地睨著她。「傻瓜,哭什麼?看到我就哭,我可沒欺負你啊。」

「都沒了……」她癟著小嘴,咬唇再咬唇,忍著不哭,眼底卻汪汪一潭泉水。

那模樣,說有多惹人憐愛就有多惹人憐愛。

「什麼沒了?」

「我做的壽司啊。」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出現。」齊藤淺羽很認真地道歉。「你願意再做一次給我吃嗎?」

她吸吸鼻子,幽幽地看著他。「你真的想吃?」

齊藤淺羽很認真地點點頭。「嗯,下次找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這樣才沒有人跟我搶食物。」

舞冬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我做的東西不一定好吃,沒人會搶的。」

「終于笑了。」他伸手捏捏她的小臉。「星期天去爬山野餐吧。我負責開車,吃的你準備?」

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現在是在提出約會嗎?跟她?

「怎麼?你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我會很努力準備的。」她很用力地點點頭,笑得一臉開心,不舍地朝他揮揮手。「那……我先去上課了,再見,學長。」

「再見。」齊藤淺羽溫柔地笑著,目送她跑開,下樓,可愛的馬尾在奔跑中晃花了他的眼,隱隱約約,他都還可以看見她唇角眉梢的笑意與歡喜。

「齊藤先生,你的行為很詭異喔。」一只手臂搭上了齊藤淺羽的肩膀,很自然地和他並肩一起往下看。「你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

問話的人,正是剛剛在一旁跟他一樣看好戲卻沒出手幫忙的費安。

齊藤淺羽眯了眯眼,目光往旁一掃,輕輕撥開了那只搭在肩上的手。「這不關你的事吧?」

「是嗎?如果我說我要追她呢?也行?」

眉一挑,齊藤淺羽的冷眸淡淡地朝費安掃去——

殺氣很重啊。

這一眼,跟方才看著舞冬末的溫柔眼神大相徑庭,像是兩個人似的,一個似暖暖日光,一個似冰冷霜雪,這讓費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但臉上笑容依舊。

費安寧可相信那是錯覺。

畢竟,他是淺羽在S大第一個認識的同學,他對淺羽的家世了如指掌,淺羽對待他雖談不上熱絡,可卻稱得上是好友無誤,至少在台灣,他可能是淺羽唯一談得來的朋友,而淺羽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個翩翩君子,優雅迷人而且總是嘴角帶著笑。

所以,剛剛那一眼,絕對是他眼花無誤……

「我只是好奇,剛剛在走廊上的一切,你明明在教室里都看見听見了吧?卻等到她被欺負透了才出來救她,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當然是故意的。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更記住他對她的好,她對他才會更心動,他才能有藉口單獨約她出去——只是這些,他不會對任何人說。

「我又不是她的保鏢,小事她都該自己應付,也可以自己應付。」齊藤淺羽微微笑了起來。「你忘了她的膽子有多大嗎?那天晚上那位仁兄,可是長得高大威武又橫眉豎眼,也沒見她怕過。」

「這倒是。」費安點點頭,又眯起眼。「就這樣?沒別的原因?」

「你是被人騙大的嗎?一點都不相信人話?」

費安哈哈大笑,很用力地拍拍他的肩,結果這用力一拍,手卻拍痛了,哇哇大叫。「你的身體是鐵做的嗎?痛死我了!」

齊藤淺羽好笑地看著他。「我沒告訴你,我身上穿著鐵甲嗎?」

「天啊……真的假的?」費安夸張地看著他。

「當然是假的。」齊藤淺羽溫柔地拍拍他。「上課了,同學,你果真是被騙大的……」

十月的陽明山,因為沒花可看,人煙稀落,但清風徐徐,頗有一股秋的涼意,行走在小徑上十分舒服。

舞冬末的背包里裝了她做的壽司、水果、泡面、咖啡和熱水,還有她愛吃的零食辣味蝦味仙和五香乖乖,就像小孩子要出游似的,她開心地一下車便蹦蹦跳跳,淺羽伸手替她把肩上的背包拿下,很自然地扛在自己肩上,對他這貼心的舉動,舞冬末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里比起京都感覺怎麼樣?」她倒退著走,穿著吊帶褲,內搭白色薄長T,束個馬尾在後頭,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目光閃閃地望著他。

「更暖和些。」

「哇,好避重就輕的回答喔。」不是回答哪里比較美,而是笑談氣溫,有沒有這麼狡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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