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那一年(上) 第19頁

昨天晚上?齊藤淺羽又是一愕。

原來,昨天晚上在門外的人真是她?所以,大哥是因為冬末撞見了他和香子的事,才這麼生氣地去警告香子?

那麼,她剛剛說大哥和香子的事……是大哥替他背黑鍋了?

齊藤淺羽心虛地斂眼。「嗯,也不全然是。」

舞冬末看著他,想再多問什麼,一名丫頭卻急慌慌地在外頭敲門——

「少女乃女乃,老爺子回來了,因為大少爺動手打二少爺的事,要罰大少爺跪祠堂呢……」

這叫兄弟情深嗎?

老爺子叫老大去跪祠堂,老二自動自發也跟著去跪,兩人對為何打架一事全都半個字不說,寧可被罰跪到天亮。

夜里清冷,兩兄弟卻沒人吭一句,想到曾經有個女人為了他們在千年梅樹下跪了七天,冷風刺骨,日曬雨淋,還落了病謗,兩個大男人跪一夜的祠堂尚可遮風蔽雨的,真沒什麼好抱怨的。

「你身子不好,何必跑來陪我跪?」齊藤英樹終于開了口。

「是我先動手的,何況你還替我背黑鍋。」

齊藤英樹轉頭看著他,眯了眼。「你知道了?舞冬末跟你提的?」

「嗯。她問我是不是為了你昨晚欺負香子這件事,所以去找你打架……你早該對我說的,不然穿幫了怎麼辦?」

齊藤英樹輕哼一聲。「你怕穿幫嗎?若怕,怎麼還會做出這種事?」

說到這,臉皮再厚的齊藤淺羽也忍不住紅了臉。「那個……我是一時情不自禁……」

「住口!你知道她為了你在外頭淋了多少雨,吹了多少冷風,好幾次都差點昏倒嗎?你竟然連一點沖動都克制不了?這樣傷害她!她才十八歲就嫁了你,身為一個大男人,你就是這樣待你的救命恩人?」

聞言,齊藤淺羽真的覺得很無力。「那香子怎麼辦?她才是我愛的人!」

「你可以像愛妹妹一樣愛她,但不能是情人。」

「哥,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那就慢慢地放。」

「可我不愛冬未——」

「愛情是可以培養的。未來還那麼長,很多事都可能發生。」齊藤英樹說完,淡淡地望著齊藤淺羽。「你若當真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吻她?」

「那是因為她要求我——」齊藤淺羽說到一半打住了,探究地看著他大哥。

「哥,你愛上她了吧?雖然你是為了我,可是你愛上她了吧?」

齊藤英樹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敢發誓你當真不愛她?」

「她永遠都是你的妻子。」這根本是不必討論的問題。「打從一開始為了你去找她,我就沒有想過有任何我跟她的可能性。我跟她的相遇,是因為她必須成為你的妻,是為了要救你,我才會跟她有交集。」

「可是,這也不代表你不會愛上她啊,日久生情——」

「我是挺喜歡她的,但從沒想過要愛她,因為從沒想過,所以我對她不會產生那種你以為的情感,有的只是愧疚和憐惜,畢竟是我虧欠了她,欺騙了她,若你還負她,那我豈不等于害了她一輩子?毀了她一生?」

唉。

唉唉。

齊藤淺羽覺得頭更大了。「為什麼詛咒是應驗在我身上?」

齊藤英樹冷冷地瞄了過去。「你希望是在我身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齊藤英樹淡淡一笑。「其實,我也希望詛咒是在我身上,至少,若醒過來的人是我,有自信可以給她一個專一的幸福,不管我愛不愛她。」

是在怪他嘍?齊藤淺羽再唉一聲。「我沒信心,真的。」

「真不行,我會叫爸爸趕緊把香子嫁出去!」

齊藤淺羽生氣地握拳。「我不許你這麼做!」

「那你就離她遠一點,不要再生事端!要是讓爸爸知道了,她連風光嫁人的機會都沒有!你該知道,爸爸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在齊藤家的!對爸爸和我而言,當初為了救你,我們可以不擇手段,但我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對她也很感虧欠,如果可以,我們誰也不會願意去傷害像她這樣善良熱情的小泵娘。」

「哥……」

「你好好待她,我們齊藤家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你對她好,才可以減少我對她的虧欠與愧疚。」

「所以,我抱她也沒關系嗎?」齊藤淺羽突然側臉看他。很跳Tone地問了一個問題。

「什麼?」齊藤英樹一愣。

「你不讓我踫其他女人,我總可以踫我妻子吧?」他可是個才二十一歲、血氣方剛的男子啊。

看齊藤英樹神情一僵,似是滿心不願,可他還是淡淡地開口。「等你確定你可以愛她一輩子之後,你當然可以這麼做。」

「意思就是現在不行?」

「她還小。」

齊藤淺羽點點頭,笑了。「是啊,還小,未成年呢。我怎能抱她?當初爸跟人家說好了吧?等她二十歲,再圓房。」

「嗯,你知道就好。」

齊藤淺羽沉默了一會兒,又再次提唇微笑,故意逗他。「不過,摟摟抱抱親親應該不犯罪吧?大哥?」

遠方,似乎听見寺廟的鐘聲響起。

天要亮了。

必于淺羽問的問題,竟讓他內心糾結萬分,說不清胸臆間涌上的怪異感覺究竟是為什麼……

第8章(1)

在祠堂跪了一夜的齊藤兄弟,隔天照常上學,沒有特例。早餐時餐桌上就和平時一樣,大家各自吃各自的飯,飯後分乘兩部車前往不同的大學。

今天的舞冬末遲了些上車,氣喘吁吁地跑來,手里還拎著一小包東西,齊藤英樹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並沒有多問,就像往常一樣,幾乎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不理人。

彬了一夜祠堂,他一定很疲累,舞冬末抓著那包東西偷偷看了他幾眼,還是決定先不要吵他,讓他可以多睡一點。

直到了京大校門,司機把車開走了,她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他——

「大哥,我幫你搽藥吧,我看你的傷口好像沒處理,這樣會發炎感染的。」舞冬末說著,晃了晃手上的小提袋,一臉善意的笑。「東西我都帶了,只要給我五分鐘,很快就好,OK?」

齊藤英樹睥睨地看著她。「我沒那麼脆弱好嗎?只是一點小傷。」

「一點小傷也可能感染的!還是你根本是怕痛,所以不敢讓我幫你搽?」她故意激他。

他一樣傲慢地睨著她。「激將法對我沒用。」

「那什麼對你有用?」

他不理她,轉身就走。

「喂,你如果不搽藥,我會一路追到你的教室去——」

他還是不理她,連頭都沒回一下。

舞冬末瞪著他的背影,咬牙還是追了上去,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你很閑嗎?舞冬末?」

「不閑,我今天的課全滿。」

「那你還不去上課?」

「我很想啊,只要你肯給我五分鐘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我說過不必了。」

「那我就在這里等到你答應為止。」舞冬末找了一個階梯,連灰塵都沒拍就直接坐上去。

地冷。他想提醒她,可忍住了。

鐘響,他進教室上課,她就一個人坐在走廊邊的樓梯階梯上等,真的打算要在這里跟他耗下去似的。

有人在外頭守著,齊藤英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專心,台上教授上課時不時會夾雜些英文,那些英文從來難不倒他,可今天課都上到一半了,他是一個字也沒听進腦袋瓜里。

教室窗外,是美美的櫻花樹。

走廊這頭,是傻傻的又很莫名堅持的舞冬末。

四月的日本,還是冷啊,他看著她對著空氣中哈氣,不斷搓著小手。

這個傻蛋……

都已經落下病謗了,還堅持在外頭吹風受凍?她是嫌身體還不夠虛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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