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把命拼(上) 第11頁

就在此時,殿門口的宮人疾步前來稟報——

「稟大君,珍妃娘娘求見。」

慕容獷眼神掠過了一抹厭煩之色,卻立時消失無蹤,慵懶地笑了。「宣。」

子晨和隱于暗處的玄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繼續隱遁,一個則是默默地退入繡金紋幕後方,一明一暗地護衛君王。

艷麗嬌媚的珍妃妖妖嬈嬈而來,慕容獷沒有起身相迎,卻是在她近前來時輕扯著佳人入懷,將她抱在自己大腿上,邪魅地偷了個香。

「青天白日的,珠兒就想孤了嗎?」

「大君壞!」珍妃身子軟如水蛇般地偎靠在他懷里,指尖輕描著他的胸膛,挑逗地畫著圈兒。「這幾日都只愛新來的妹妹,可把臣妾這個舊人都忘得一干二淨了,若是臣妾再不忝著臉皮來,只怕往後臣妾連個站腳的地兒都沒有了。」

「孤忘了誰也不會忘了珠兒。」他調笑道。

「臣妾只能仰仗大君憐惜了。」珍妃巴巴兒地瞅了他一眼,語氣難掩幽怨地道︰「那崔妹妹當真就有那麼好?」

他一怔,回想起那個在自己身下承歡的美麗明媚的女子,既有女子的嬌,又有士族貴女的傲,還有一分罕見保有的天真。

慕容獷覺得,自己應該是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

可是不知怎地,心口卻有一處莫名空蕩蕩的,好像在等待、盼望著什麼?

他甩了甩頭,揮去那異常悶堵的心緒,嘴角微勾。「愛妃這可是吃醋了?」

「臣妾心里滿滿都是大君,若是此時此刻還不吃醋,那便不是女人啦!」珍妃半真半假地嬌嗔道。

「孤記得,那日可也是愛妃把崔氏送上孤龍榻上的。」他唇畔微笑依舊,眸底的冰冷警告之色卻令珍妃心下一寒。

珍妃身軀一僵,冷汗悄悄透濕後背,想擠出一抹討好的嬌笑來,卻越發口干舌燥。「臣妾臣妾也只是」

他修長大手揉捏著她宛若凝脂的小手,看似親昵把玩,可唯有珍妃知道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令自己骨碎筋斷

「你是孤的女人,孤自然能容你捻酸吃醋,小打小鬧,可是——」慕容獷笑得好不溫柔,語氣低緩沙啞如情人呢喃,卻字字叫她肝膽劇顫。「妄圖把孤玩弄于手掌之上,那便是欺、君了,嗯?」

珍妃大震,臉上嬌媚的笑容搖搖欲墜,仍是強顏嗔怨道︰「大君這可是冤死臣妾了,臣妾豈敢……」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令她狡辯的話全卡死在喉頭。

「臣妾,知罪。」珍妃意志潰散了,抖著唇兒,牙關顫抖。

第4章(2)

慕容獷閑閑地托起了她慘白的小臉,嘖嘖道,「噫,孤記得愛妃從不是這般膽小怯弱之人,怎麼今日孤不過聊笑一二句,就讓愛妃小臉驚白成這模樣兒了?」

大君,大君是同她玩笑的?

珍妃想要如釋重負,可硬擠出來的笑怎麼看怎麼拙劣怪異,素來柔軟若水蛇的豐潤身軀僵得一動也不敢動,哪里還有平日的萬種風情?

慕容獷眸里的諷笑之色更深,面色卻柔和了三分。

珍妃終于大大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近日是太激進了些,這才惹得大君不快了,所以大君今日口頭上敲打她兩句,並沒打算真正深究她的錯處。

不過,往後她也該更加謹慎小心了。

「大君,您可嚇壞臣妾了。」珍妃軟綿綿地偎倒在他懷里,柔膩小手試探地模進他前裾內,撫上那片強壯的胸膛,撩撥著就想要逗弄他那一處敏感的男性茱萸,嫵媚蕩笑道︰「不過千錯萬錯都是臣妾不好,不能日日博君王歡喜,倒還讓您為了臣妾的不懂事而勞心,臣妾認罰今兒,都由著您便是了。」

見珍妃這副春意濃濃,整個人巴不得要膩死融化在他身上的模樣,慕容獷身為旺盛的大男人,又是向來勇猛精壯的帝王,此時此刻下月復若是沒有任何騷動那就是見鬼了!

可是,盡避他下月復部男性鼓噪脹痛得緊,卻沒有絲毫想把懷里尤物抱進後榻雲雨一番的心情。

——孤權傾北朝,富有天下,但凡個女的發了情,孤就得滿足她,那孤成什麼了?

「大君?大君?」

「孤今日沒興致了。」他口氣忽而轉淡,將懷中軟玉溫香放置一旁,霍然起身。「來人,送珍妃回去。」

珍妃一臉媚笑瞬間垮了,不敢置信地仰頭望著跟前高大的俊美帝王。「大君,您」

他眸光閃電般冷冷一瞥,她心頭陡驚,不敢再撒嬌賣痴,只得乖乖退出殿外。

慕容獷廣袖負于身後,靜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子晨,讓人今日起縮減芙蕖院五成用度。」

他要那小女人看清楚,在這大燕後宮中,無寵將如何時日難度、寸步難行,看她還敢不敢仗著一把倔骨頭,膽大包天地將他推拒于院門之外。

「諾。」子晨自繡金紋幕後而出,躬身領命。

可就在他應聲後,慕容獷臉上復雜神色一閃,頓了頓,又開了口︰「等等!」

子晨抬起頭。

「衣食等可減,湯藥就不必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望向旁處,語氣硬邦邦地道,「萬一病死了,更晦氣。」

子晨嘴角微抽,面上越發冷靜恭敬。「諾。」

待龍禁軍統領離去後,慕容獷揉了揉莫名發緊的左胸膛,自言自語道︰「她應當三五日便服軟了吧?」

話說回來,就算再敗弱的身子,總不會因三五日吃不好歇不好,就此香消玉殞了吧?

隱于暗處的玄子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大君這是叫忐忑嗎?

翌日。

也不知是身為帝王的慕容獷金口一開,自然萬事遂心,還是體虛多病的孟弱,病得連運氣都跟著衰敗不堪,在內務司通知芙蕖院因主院美人尚未承寵,故而按宮律縮減五成用度後,第二天清晨竟是大雪紛飛,不到兩個時辰便積了厚厚約有半膝高的雪。

芙蕖院十日領一次的銀霜炭恰好到點兒了,可送來的卻是次等的炭木,還少了大半簍。

「主子,這可怎生是好?」儒女冷得縮著脖子直哆嗦,可更多的是為這病弱如風中燭的主子憂心。

若是按著這個數兒,恐怕偌大的寢殿一日一夜間也只足夠燃小小一籠的炭,多的便無以為繼了。

其它侍人侍女都知道這是孟弱惹怒了大君,個個再藏不住怨氣滔天,索性自顧自躲到自個兒的小室里鑽被窩,連露面點個卯也不願原是華美雅致的芙蕖院更見冷清淒涼。

孟弱小小身軀蜷縮在雜色的狐毛大氅內,盡避一張小臉因為滿殿鑽膚入骨、無所不在的寒冷氣息凍得青白毫無血色,那雙水靈靈的眸子依然透著罕見的澄澈沉靜。

她眸光低垂,輕聲道︰「炭不夠,入夜再燃也就行了,只是累你得跟我做個伴兒不過咱們多翻找出幾條被子,擠一擠,想來也夠暖和的。」

「奴不敢——」儒女望著孟弱的眼神又是受寵若驚又是無奈與同情,「主子,只怕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大君這回是氣得狠了。」

否則向來心胸寬闊、睥睨天下的大君,又怎會連個尚未承寵的美人分例也要克扣?

「也不需多久的。」孟弱微微一笑,低聲喃喃。

「主子?」儒女一愣,沒听仔細。

「我是說,開春天候總會回暖的。」她柔聲地道,「雖然炭火不夠,可總好過餐風露宿,頭無片瓦可擋雪遮風吧?」

儒女一時啞然。

實在也不知該夸贊主子心思疏朗想得開好,還是該為主子的天真暗暗跌足。

「主子,只怕炭減了分例,只是個開始。」儒女忍不住當頭潑自家主子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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