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甘毅那老賊現在已經氣得跳腳了吧?」宋竹青得意的說。
「肯定是的。」徐騰點頭,「那老賊丟不起這個臉。」
「將軍,我看咱們派人到檀縣去放個風聲,讓所有人都知道季憐兒現在在咱們天狼寨。」宋竹青獻計。
「別。」獨孤我行果斷的否決了他的建議。
「為什麼?」宋竹青不解地道,「咱們不就是為了讓甘毅那老賊面子掛不住嗎?」
「此事不急。」獨孤我行淡淡一笑,「敵不動,我不動,我要看看甘毅怎麼走下一步。」
「不管甘毅下一步怎麼走,將軍……」徐騰神情凝肅地道,「你都得想想怎麼處置季憐兒,放了她,那是便宜了季家父女︰不放她,留她又有何用?」
「甘家不要她,她爹不會不要她,屆時可以拿她換銀兩。」
「唉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徐騰拍拍頷頭,自嘲地說︰「瞧我這是什麼腦袋,居然沒想到。」
「不過……」宋竹青疑惑地道,「季功昭愛錢如命,如果他寧可要錢也不要女兒呢?」
「竹青啊,」徐騰哈哈一笑,「她曾被擄到天狼寨的事要是傳出去,對她、甘毅,還有她爹都是最大的懲罰。」
宋竹青忖了一下,「那倒是。」
「雖說毀人名節是不道德的事,不過這是她應得的。」徐騰憤然的說。
听著他們的對話,獨孤我行突然變得沉默。
徐騰說得一點都沒錯,像她那種女人,活該落得如此下場。只不過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同時也想起她流著淚,卻倔強又堅強的向他撂話的模樣。
不知怎地,他心頭一抽,腰側那一個印子也燒灼起來……
第2章(2)
听張靜說季憐兒已經一整天不進食也滴水不沾時,獨孤我行原本是不在意的,她要餓要渴都隨她,他不信金枝玉葉的她能捱多久。
可第二天,當張靜再度跟他說時,他不知怎地競在意了。
那天她還撂話說要吃垮他的天狼寨呢,怎麼言猶在耳,她反而來了絕食這一招?真是厲害,她該是知道自己吃不垮天狼寨,還不如絕食來得有用吧?
「將軍,我有點拘心呢。」張靜是每天跟季憐兒接觸最多的人,季憐兒的狀況沒人比她楚。
「她不吃不喝的,看來很虛弱。」張靜憂心地道,「我看她那麼嬌弱,要是真出了什麼亂子恐怕也不好張靜說得一點都沒錯。當初他決定擄季憐兒上山,純粹是為了教訓甘毅跟季功昭,也為粉碎季家父女的富貴夢。
他料想甘家最後會放棄季憐兒,畢竟甘毅位高權重,貴為太師的他斷不可能接納曾被山賊擄去的媳婦。不過對季功昭來說,季憐兒再怎麼說都是他的親生女兒,甘家可以不要她,季家卻不會不要她。
屆時,季功昭必定會拿錢來贖回季憐兒。
季功昭污了那麼多不義之財,他非得讓那老狐狸把錢吐出來不可。
而季憐兒是肉票,他可不能讓肉票有個三長兩短。
于是,獨孤我行來到了軟禁她的小房間,一開門便看見她趴在床邊。
听見開門的聲音,季慕書眼楮連睜都不睜,只懶懶地說︰「姐姐,我不吃,我什麼都不吃……叫你們將軍把我的鏈子還來,只要他把東西還我,我什麼都依他。」
又是那條銀鏈子?雖說那是她的隨身之物,但以季家的財富而言,那條鏈子不過是九牛一毛︰就算是值錢的東西也不至于教她心心念念吧?
看來,那條鏈子的意義不在金錢上。「你不是夸口說要吃垮我天狼寨嗎?」
听見他的聲音,季慕書整個人一震,她倏地睜開眼楮,然後轉身站起。
可因為起身太快,她整個人暈眩得厲害,身子一晃,眼見就要撞上面前的桌子,獨孤我行本能的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撈住了她。
她就算是個可惡的女人,也還是個女人,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撞到桌子受傷。
當那柔軟輕盈的身子落入他懷中時,他不自覺的注視著倒在自己臂彎里的女人,胸口突然熱了起來。
季慕書沒想到自己會暈得這麼厲害。從前在研究室一忙起來也常常整天都忘了吃飯,可從沒這麼難受過。
稍稍恢復意識,驚覺他正摟著自己,她一驚,腦子倏地發脹。
抬起眼,她發現他正注視著她,那眼神專注而熾熱她的小動物自我防御機制瞬間啟動,直覺告訴她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首先,他是山賊。
再來,因為一心認定她是季憐兒,因此他對她有很深的敵意。
扁以這兩點來說,她就很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放開我。」她推了他胸口一下。
獨孤我行讀出她眼底的情緒,像是在說︰別踫我,你這個下流胚子!他有點懊惱。她當他獨孤我行是什麼打家劫舍,奸婬攄掠的土匪嗎?他雖落草為寇,卻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他狼將軍的名號如此響亮,她怎可能不知道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
「我警告你,你休想對我做什麼壞事。」季慕書虛張聲勢地道,「我、我可是會跆拳道的……」
「跆什麼?」他一臉疑惑,陽關道他就听過。
意識到自己跟他說了一個他壓根不可能听過的名詞,季慕書連忙又補充說明,「總之我會修理你。」
「你在威脅我嗎?就憑你?」他看著因禁食而虛弱無力的她。
季慕書用力的推開他,退後了兩步,警戒的瞪著他。
她看他的眼神真是當他會以暴力玷辱女人的惡徒,教他更不悅。
「你怕什麼?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吧?」他故意損她。
「誰說我不是?」季慕書知道「閨女」這兩個字在古代代表的是什麼,反過來質問他,「你又不知道。」
聞言,獨孤我行微頓。她是嗎?為攀附權貴而主動獻身的她怎會是閨女?
「你是不是,試了就知道。」他故意嚇唬她。
丙然,她一听臉上便露出驚色。「什……試?你、你敢?!」
「沒有我獨孤我行不敢的事。」她臉上那驚恐慌張的神情更加激起了他捉弄她的意念。
她這輩子總是在欺負人,從沒被欺負過吧?敢用絕食來威脅他,他倒要看看是誰的膽子大。
「你、你別過來……」季慕書驚恐又憤怒的瞪著他,「做、做這種事是犯法的!」
獨孤我行听了,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季氏父女對百姓強取豪奪不知悲憫為何物,更不認為自己犯了惡法,現在居然跟他講王法?
「季大小姐,你忘了我是誰嗎?」他一步步的欺近她,裝出一副婬邪的樣子,「我是山賊,你跟我講法?我要守法,會當山賊嗎?!」
喔,也對,她怎麼會傻到跟一個山賊頭兒講王法呢?看來她腦袋缺氧缺得凶。
「別過來,不然……不然……」看著他越來越逼近,她的聲線顫抖著。
獨孤我行真心覺得她的反應太有趣了,逮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好好嚇嚇她、教訓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再說,這不過是報她咬他一口的仇罷了。
「不然怎樣?」他說著,一個箭步上前。「啊!」季慕書驚叫一聲,雙手已經被他抓住。
她用盡力氣掙扎卻掙不開他,他力氣太大,而她早已餓到手軟腳軟了。
早知如此,她應該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跟他拚命,只是現在為時已晚。
獨孤我行一把將她壓在床上,俯身笑視著她。
她憤恨的瞪著他,氣得嘴唇顫抖卻發不出聲音。
「季憐兒,我雖沒有一個當太師的爹,但總比甘鳴遠那猜頭鼠目的家伙體面多了,再說,我好歹是名震天下,連朝廷都奈何不了我的天狼寨寨主,你跟了我也是吃香喝辣,不會虧待你。我不嫌棄你,你就跟了我吧?」他雖語氣認真,眼中卻帶著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