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玫玲不僅在丈夫那受了氣,又醒悟到曾思齊對自己根本不屑一顧,兩相刺激下,她再也忍不了屈辱,哭著往娘家去訴苦了,喜荷無奈,只得跟著去了。
「這曾家人真是的,你是阮家的女兒,怎麼就不能拿錢回娘家,況且那嫁妝還是阮家給的,咱們就不能用嗎?」趙美音听女兒泣訴後,不僅沒有歉疚,這會還氣極了。
「夫人,您這話也不對,嫁妝是小姐的,就是讓小姐帶去夫家傍身用的,身上有錢,夫家才不會瞧不起,可您又讓小姐拿回娘家救急,難怪夫家不高興。」喜荷明知不該插嘴,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這話立刻惹來趙美音的怒目相對。「你這丫頭到了曾家,連規矩都沒了,我和二小姐說話,有你插嘴的分嗎?」
喜荷受她這一斥責,馬上縮了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但阮玫玲卻是听進去了。
她當下臉一拉也道︰「娘,這嫁妝是已經給我了,憑什麼要我拿回娘家,這理到哪都說不通的。」
趙美音見女兒憤慨埋怨,這才不好意思起來,沒敢再這麼理直氣壯。「你知道的,你爹好大喜功弄垮家業,在外欠了一債,債主們說要剁了你爹抵債,為了救你爹一條命,咱們才逼你動用嫁妝的,你也是阮家的女兒,難道忍心看你爹教人打死嗎?」
「可是為了救爹一條命,女兒恐怕得賠上婚姻,曾思偉說要休了我!」阮玫玲氣憤的道。當時自己也不想拿錢出來的,可又怕爹真讓人打死,自己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這才咬牙給錢,但這會是真真後悔了,萬一被休,她還有臉見人嗎?還不如讓她去死了痛快。
「他當真這麼不顧情分,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他現下眼里只有林欣珍,哪里還有我?」她委屈憤憤的說。
「若真不幸被休……這家里還是有床可睡的——」
「你們這屋子簡陋又寒酸,若真被休回來,住這種地方,我是連一天也待不下去的。」
她一臉嫌棄。
趙美音臉色一青,都怪自己將女兒養嬌了,這會竟瞧他們不起了。「若不回來,那就繼續待在曾家,死都別走好了。」趙美音也沒好氣了。
「可是曾思偉不要我了,除非我能把嫁妝重新再帶回去。」說穿了,她是來討錢的,若不將嫁妝拿回去,之後她在曾家恐怕沒有一天好日子可過了,婆婆逼都會逼死她。
趙美音臉色一變,錢都拿去還債了,哪還可能變得出來讓她帶回去,便動著腦筋說︰「你婆婆是因為對付不了曾思齊夫妻才將氣出在你身上,我若想出辦法讓他們夫妻失和,順便再讓你們二房能趁機爭權奪利,這也算是將功贖罪,或許你丈夫和婆婆就不會再逼你要錢了。」
「娘,你該不會真有什麼辦法吧?旁的不管,我唯獨要那莫可兒落難,就是她向婆婆說出我動用嫁妝的事,這女人我是恨她入骨了,絕不放過她。」阮玫玲來了勁的問。
趙美音沉沉一笑。「娘是什麼人?最在行的就是整治人,區區一個莫可兒,娘還斗不過她嗎?」
「那您打算怎麼做?」阮玫玲喜問。
「這還不簡單,任莫可兒再聰明伶俐也不過是個女人,一旦失寵就什麼也不是了……」
夜里,桂花香由屋外飄入,屋內也聞到一陣陣的甜味。
莫可兒坐在床上替丈夫捶著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家常。
「所以你今日整治了嬸娘,徹底刨了她在府里的根?」他笑問。
「可不是,她都氣暈了。」她忍不住低笑。
「你這兩手可不是蓋的,這可是兜底戰術,拔本塞源,嬸娘是自食惡果了。」他贊她手段高明。
「其實我這都是跟嫡母趙氏學的,她那治人的功夫無人能及,這才能將阮家後院的大權牢牢在握,讓姨娘以及下人們不敢作怪。」她想起之前在阮家的一切,那趙美音可不是普通角色,對待敵人從不手軟,只做損人利己之事,她算是被教過了,趙美音那些側面暗算、拆人後台的伎倆,她學會了不少。
「原來你這些手段都是向阮夫人學的?」他訝然。
「嗯,她教了我不少,大姊算是聰明的,也學了些去,因此到了夫家還算受用,沒怎麼吃到虧,至今還穩抓著大夫人的權柄,可二姊她就笨了點,很多事總想不透才會讓三弟厭棄不已,至于我,我若算計太過,怕相公會不喜歡……」她忽然不安起來。
他輕笑,握住了她揉捏自己手臂的手。「我不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上來,我絕對以牙還牙讓他十倍奉還,而你做得很好,想要自保就不能心軟,否則只怕二房不肯安分,三天兩頭生事,不如一次下功夫解決。」
她輕嘆。「若要論狠,我還真狠不過你。」方才他告訴她,那幾個在祖母大壽時來討債的家伙讓吳春海放出牢籠後,他立刻私下找人修理了他們一頓,並且將這群惡煞丟到深山里去,警告他們不許再下山,要不見一次,他找人打一次,那幾個惡漢看起來凶狠,但也怕死得很,這︰威脅倒也乖乖躲到山里,不敢再來曾家鬧事了。
自己這男人,可要比那群惡霸還惡霸了。
「我瞧你這狠酷勁,擔心你若有朝一日不再喜愛我了,對我棄如敝屣,那涼薄之姿會是怎樣的傷人?」她忽然感到害怕的起了一陣陰寒。
「你也會怕我喜新厭舊?」他來了興致的問。
「可不是,說真的你翻起臉來很嚇人,尤其是你狠起來的手段連我都怕。」她不知想過多少回,自己若不是他所愛,而是他的敵人,那下場會有多淒涼?
他回過身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壓下,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相視。「我當真這麼可怕?」
他笑問。
「過去你身邊的人,都沒告訴過你嗎?」她指的是穿越前他身邊的人。
他眼眸一眯。「坦白說,有的,而且還不少人說過。」過去他就是以冷酷聞名,身邊的人與他說話都會嚇得發抖,自己的秘書都不知換過幾個了,還有,他對已經分手的女人從不眷戀,一旦分開便不再回頭,有幾任前女友抱怨他太過絕情,這麼瞧來,自己確實不好相處。
「這就是了,我沒說錯。」她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莞爾俏皮的笑容。
「就算沒說錯,也用不著得意吧?我若是這麼薄情寡義之人,你豈不得快快想辦法抓牢我的心,省得我變心了?」
「你會變心嗎?」
「不是說男人都靠不住嗎,我勸你要有危機意識,不過,要留住丈夫的心也不是沒有方法的。」
「你有什麼方法?」
「我這方法說出來後,你不妨認真試試。」
「繞什麼圈子,到底要試什麼?你快說吧。」
「原來你這麼急,是也該急了,咱們都成親三年了,是該讓你生個娃兒抓住丈夫的心了!」他猛地低下頭去,毫不客氣的吻住了她的紅唇。
「你……」她睜大了眼眸,桃腮微暈,這才曉得他想的原來是這個!
這一夜,兩夫妻纏綿繾綣,恩愛逾恆……
「大少女乃女乃真是厲害,這茶的任何一絲變化都逃不過您的舌頭!」茶廠主事許伯不住搖頭大贊。他制茶幾十年了,沒見過味覺這麼敏銳的人,茶葉的種類不同、制作程序不同,連沖泡茶葉的水質、水溫都能影響滋味,可她卻能毫不出錯的調出質量相同的茶味來。
莫可兒謙虛的笑著。「許伯過獎了,我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也算是老天爺賞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