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女乃女乃客氣了,您雖味覺過人,但也是後天肯下功夫去研究茶理才能對茶知道得這麼通透,難怪大少爺唯有將茶葉的質量管控交給您才能放心。」許伯真心佩服她,也贊曾思齊好眼光能娶到賢妻。
莫可兒被贊得臉都紅了。沒錯,由于茶葉的制程不能出錯,一錯毀的就是茶行信譽,而相公也確實不放心別人,所以至今仍將制茶的作業交給她,因此她上午忙完府里的事,下午就會來到茶廠監督制茶。
「欸?那不是上個月才新制出來的茶,怎麼全堆在地上了?」瓶兒瞥見了角落的東西後,訝異的問。
莫可兒聞言也往牆邊望去,果然見到一批新茶隨意堆放,不禁蹙了眉心。「這些不是已有人訂制,咱們上個月還特意趕貨出來的,怎不立刻送去顧客那,堆在地上萬一受潮就不能喝了。」她說。
許伯忽然嘆口氣。「唉,這些是退貨,本來就不要了。」他無奈的說。
「退貨?曾莫出品的,搶購都來不及,誰會退貨?」瓶兒嚇一跳的問。
「這……也不知怎麼回事,近來咱們的退貨暴增,你們見到的還只是一部分,後頭倉庫已是滿滿的退貨了。」
莫可兒當下一驚。「怎麼會這樣,這些退貨的理由是什麼?」她忙問。
許伯苦了臉。「沒有理由,就是嫌茶不好喝。」
「咱們的茶,不好喝嗎?」她愣住。
「不,這所有的茶都是經過您的鑒定,質量好的才會出貨,我想是有人惡意沖著咱們茶行而來,想刁難咱們。」許伯說。
她臉色微變。「惡意的?!」
「難怪大少爺近來總是早出晚歸的,也不知在忙什麼,原來是為這事費神。」瓶兒對男主子近日的行徑恍然大悟。
「我只當他正打算購入新廠,忙的是這個,哪知竟出了這樣的事,而他連提都沒有對我提起過。」莫可兒臉色不由沉下了。
許伯見她這神色,馬上說︰「我想大少爺八成是不想讓您跟著煩心,所以才沒對您說的。」
莫可兒沉思起來,憑相公的能耐,這點事還怕不能順利解決嗎?這一想,又微笑了。
「應該是這樣的,我相信相公的能力,他定覺得這點事用不著多說了。」
「可不是嗎?有大少爺在,還有什麼事情處理不來的。」
她點頭,不再擔心退貨的問題,與許伯又閑聊幾句後便帶著瓶兒步出茶廠了。
然而倒霉得很,她們竟在茶廠外頭遇見嚴烈。
那家伙一見到莫可兒即將上轎子,立即輕浮的過來攔了她。
「嚴烈,你這是做什麼?」她見他堵在轎子前,不快的問。
嚴烈瞧了一眼她身後的瓶兒,以及眼前這座華美的轎子,還有站在門口遠送的許伯,忍不住撇嘴笑了。「瞧,真是不一樣了,上回在這見到你,你還只是個寒酸的采茶丫頭,這會卻是華衣美服,身邊有丫頭伺候,坐的又是美轎,還有茶廠主事親送出來,排場要比我風光多了。」
莫可兒皺眉。「你有事嗎?」她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多說什麼,只想趕快擺月兌他。
「怎麼,成了曾家的當家主母就不一樣了嗎?與我多說兩句都不耐煩了?」
她還真是不耐煩。「你還是不改貪小便宜的毛病嗎?又來茶廠要免錢的茶喝?」她真該通知主事,像這樣老來打秋風的親戚根本不用理會,連劣等茶也不用給。
一語被道破自己來這的目的,他耳朵稍微有點紅了。「莫可兒,你和曾思齊囂張不了多久,說不定茶行之後就要垮了!」
「你說什麼?」她怒目。這人還是改不了造謠生事的習慣,說出的話讓人听了火大。
「你不信的話盡避等著瞧,曾莫茶行不只被瘋狂退貨,還讓人砸了好幾處的茶鋪子,嚇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了,要不了多久,你們茶行鋪子一家家都得關門大吉了!」他撐著鼻孔哼哼的笑說。兩年前的茶宴,他將她的爹娘找去,雖是羞辱到她,也成功將她逼出曾家,但誰知她與曾思齊出去繞一後反而更發達,還讓曾家老祖宗不得不低聲下氣將兩夫妻求回去主持家業,而他們回鍋後更得意了,連二房都奈何不了他們夫妻。
幸虧人沒有永遠如意的,近來曾思齊走衰運,壞事一樁樁,今日巧合踫見這女人,他怎能放過到她銳氣的機會。
她听了這話,心下驚了驚,原來茶行出的事不只一件,連茶鋪子也被砸了?
瓶兒這表情也不安了,這若是真的,問題可不簡單啊!
「怎麼,知道害怕了?這樣好了,曾思齊若是弄垮了茶行,反正到時候連自己也養活不了,哪顧得了你的死活,而我還缺一個外室,可以不計前嫌的收留你,唯一條件就是要你好生服侍我——」
「你等著我潦倒後接收我的女人嗎?」曾思齊騫然出現在他身後。
嚴烈嘴還張著,激靈的打了一個冷顫,嘴更像是讓人塞了顆鴨蛋進去,接下來的話半句都再說不出來了。
莫可兒老早就見到自己男人出現了,刻意不出聲,瞧著嚴烈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來,而他既然敢說那些話,就讓自己男人親自收拾他吧。
想必相公近來心情也不是很好,就當做讓他發泄吧。
曾思齊見娘子那賊笑的表情,真是與自己沆灌一氣,都不是善人啊!
接著他眼角輕掀,瞟向了嚇得全身僵硬的嚴烈,嚴烈到現在還不敢轉過身來面對他。
這人只敢背後張狂,可不敢在他面前逞能,許是每次在他面前都吃癟,這是心有余悸了。
曾思齊用力咳了一聲,嚴烈一抖,終于咬牙轉過身來了。「我……我……」我了半天,始終沒下文。
曾思齊睨他。「是舌頭打結了,還是表妹連你的舌頭也給剪了?」
「他舌頭還在,要不怎能說得出要收我做外室的話。」莫可兒輕步挪至丈夫身邊來了。
他眉頭皺得都撥不開了。「他膽子不小,也不想想那回茶宴上他對岳父、岳母不敬,這事我都還沒得空找他算帳,這會又來動你的腦筋,唉,有件事我本來不想提的,但不提好像對不起表妹,我听說上回他那個跑掉的外室,近來又回來勾搭上了,兩人還有孩子了,而這事表妹好像還不知情……」
听到這,嚴烈已汗毛豎起。「我……我錯了,真錯了,這莫可兒我是決計不敢再妄想了,不敢了,不敢了!」他臉白得像韁尸一樣的說。
第十二章老相好攜子回歸(2)
「你連名帶姓的喊她莫可兒,這……」曾思齊雙手負背的搖頭。
嚴烈吸住氣,立刻朝自己的嘴打去。「說……說錯話了,是曾夫人,曾家的大少女乃女乃!」他改口。
她輕笑。「嚴烈,做人啊,若沒那個膽就別吃那個藥,我勸你好好收收心,專心服侍你的妻子才能活得久、活得長,還有,下次見到我們夫妻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去,因為我見了你……的鼻子就忍不住想笑,你那鼻子都能橫擺臥佛了!」說到後來,她指著他的歪鼻子忍不住笑了。
嚴烈立即捂住鼻子,漲紅了臉。「你……你……」他羞憤難當,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含憤的跑離開了。
曾思齊伸手理了理她笑亂了的頭發。「這小子是找死!」
「相公,你怎知他那外室有孕的事?」她止笑,好奇問起。
他低眉。「只要是我預計要修理的人,都會事先留意著,只等機會讓他好看。」他可說沒有仇人,因為仇人早晚都會被鏟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