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高深莫測(下) 第23頁

她說得豁達,沒有一絲委屈,是因為她心里很清楚,以封無忌在朝中的地位,就算他要娶她為妻,恐怕皇上第一個就不答應,以她的地位,能當宰相的妾就算高攀了。

在自己決定跟著封無忌時,這些事她都想過了,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只要封無忌疼她一世,她便跟他一生,若緣分斷了,她也不會怪他,役有名分的妾,進可攻,退可守,最是適合。

日擎看來許久,才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姊。」

她笑著拍拍弟弟的肩。「我就知道你懂事。」

能夠說服弟弟真好,她一直覺得老天待她不薄,重生之後,讓孑然一身的她,多了一個胞弟,又懂事又體諒她。

她含笑看著弟弟,卻發現弟弟一雙眼征怔的看著她,目光有些奇怪。

「怎麼了?」她問。

他搖頭。「沒什麼。」

她也沒多想,突然覺得手癢,建誚道︰「趁今日有空,咱們來練習幾套拳法,或是劍法?嗯?」

「不了,我今日想念書習字,姊也不適合再跟我動刀動槍的,免得身上多了淤青傷疤,封太哥可會怪我。」說完,他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唐月涵一呆,心想這小子,居然像爹要嫁女兒的口氣,老氣橫秋的,他才多大呀。

才跨出門口的唐日擎,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對她說道︰「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我姊,我都會照顧你一蜚子的。」

唐月涵一時傻住,呆呆的看著唐日擎對她笑了笑,便很自然的轉身邁步而去,那笑,彷佛旱一種理解,一種心昭不宣。

直到弟弟走了,許久後,她才回過神,原來他……早已感覺到她的異常,並非全然不曉得,明明知道她可能不是他的姊姊,卻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就這樣默默的接受了她。

想到適才他說的那句話,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姊,他都會昭顧一蜚子。

她心由感動,鼻頭有些酸,這小子,里然成熟了不少,還真的變得老氣構秋了呢。

之後,姐弟兩人還是想以前一樣談笑著,到了晚上,她沒料到,還得處理一個男人

當花鐵鷹出觀時,她雖然沒料到他這麼快就找來,卻也不意外。

他望著她,站在她寢房的門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看著她。

唐月涵被上外衣,整裝好後,便走出來,笑間︰「可要喝杯熱茶?」

他搖頭,沉吟了一會兒後,才輕輕說道︰「我只是來道一聲謝。」

她點頭,繼而搖頭,語調中不無愧疚。「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孩該道歉的是我。」

花鐵鷹望著她,月下的容顏,嬌美迷人,月影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留下斑鳩的明暗,更顯得明媚動人。

「你喜歡他?」他突然開口問。

她知道他問的是誰,心想到了這時候,他問這有什麼用?花鐵鷹應該明白,那人不是任何人惹得起的,不過為了讓花鐵鷹死心,她微笑道︰「喜歡。」

這回答讓花鐵鷹心由一沉,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喜歡就好,我不希望你是身不由己。」其實多多少少,他內心是抱著一絲期待的,期待听到她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想跟著那個人。

「別擔心,是我自己決定跟著他的。」她故意說得輕松,不希望他再對自己有任何期望。

許久,他深深嘆了口氣,低聲道︰「侯門深院,不比一般大戶人家,很多事要謹慎,你……好好保重。」

她笑道︰「我會的,你也是。」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她嫁進去後,所遇上的風險。

相爺是什麼人,以他的身分,娶的正妻必定是皇族或權臣之女,她進相府,只能做妾,花鐵鷹也是做捕頭的,那些妻妾惡斗的案例,他自然不陌生,就怕她孤身一人,受了委屈。

說真的,她還不怕呢。

「若將來真的委屈,我找你求助,你可會相助?」她知道花鐵鷹的本事,在江湖上,他的人脈比她還廣。

花鐵鷹听了眉頭一挑,目光亮了亮。「當然,若你有難,知會我一聲,我必為你出頭。」

他要的正是這句話

「不過出頭總該有個名頭,非親非故的,會教人說閑話的,不如咱們結拜兄妹可好?」

當她提出這意見時,花鐵鷹不由得一怔,望著唐月涵堅定而清澈的目光,他心中苦笑,他確實對她有意,只可惜有緣無分,但他畢竟是個氣量海闊的男人,雖然得不到她,但只要她開心就行

想到這里,他心境一片澄明,爽快的點頭。「好!」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于是唐月涵去把日擎和林癸挖起來,準備了幾案和酒,因為事出突然,只能一切從簡,明月當便以月為證,兩人以酒祭拜天地,結拜成兄妹。

唐日擎突然多了一位兄長,又是大名鼎鼎的名捕花鐵鷹,興奮得不得了。

這正是唐月涵的計劃,以後她入了相爺府,多有不便,至少還有花鐵鷹可以照顧日擎,比她更適合,日擎還可以跟著花鐵鷹見見世面。

安排好這一切,彼此又說了許多話,花鐵鷹直到東方泛白才離開,她則進房,坐在床榻上盤腿打坐,凝神運氣,直到天明。

第19章

用過午膳後,相爺的僕人來接她了。

回到別府里,听張管事說,相爺和幾個幕僚在議事,她便先回院落。

她前一生,為了緝捕罪犯,日夜忙碌,若要她從此當一個無所事事的妾,還真是會悶壞她。

女子要從人之前,都要做什麼?刺繡,她不會,而且權貴家自有制衣師傅,根本不需她動手。

她突然想到封無忌的練功房,于是換了一身男裝,這是她從唐家出來,順便帶上的。

換利男裝後,將發束成男子髻,她往練功房走去。

听到刀槍劍鳴嘆息,她的手也癢了,本想找幾個護衛試試身手,可惜這些人一個個都恭敬小心,不敢與她對招,因為他們知道她是相爺看中的女子。

唐月涵心中嘆息,正覺得無趣,這時候剛好看到一個人,目光一亮。

「呂兄。」她忙高聲喚住對方。

呂超停下,見到是她︰便抱拳一揖。「唐姑娘。」

「你忙嗎?」

「姑娘有事?」

「是這樣的,想找你練練身手,切磋武技。」

呂起一听,連忙揮手。「這事萬萬不可。」

「為何不可?」

「刀槍無眼,姑娘是相爺看重之人,萬一傷了姑娘怎麼辦?」

唐月涵心想,要是連呂超都不肯,恐怕這府郎內的人,都沒人願意與她交手了,見呂超要走,她趕忙道︰「如果不用刀槍,只是徒手空拳呢?」

呂超收住要邁出的步伐,似是猶豫了下,她趕忙再補一句。「上回在尋香閣打得不夠盡興,你不是說有機會想再與我切磋?」

呂超一听得有些心動,張口想說什麼接著卻猶豫地搖搖頭,過一會兒想開口,又閉上嘴,搖搖頭。

見他這樣張口又閉口的,她決定激一激他。

「既然你怕打不過我,罷了,罷了,不逼你。」

呂超一听,整個人胸膛一提,還一邊卷起袖子,一邊說道︰「誰說我怕了,就用我的虎嘯拳來對你的雷霆拳,看看是誰厲害。」

「好啊!就怕你龜縮不肯打,要不要干脆打個賭?」以往她在慶天刑府時,和那些衙里弟兄,空閑時可是天天斗陣練拳,順便賭一桌酒,一想到那些日子,她的血都沸騰了,興致勃勃的扳節,一臉斗志昂揚。

呂超笑道︰「賭就賭,誰怕誰,到時候可別——」冷不防瞄到她後頭的人影,笑容一僵,燃起的斗志立刻消滅得一丁點都不剩。「萬萬不可,拳腳同樣無眼,還是不打的好,在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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