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傻話,你會好的。」季慕書哽咽著。
這樣的傷若是在二十一世紀,應當還有搶救的機會,只可惜……慢著!
一個念頭閃過,季慕書突然冷靜下來。「原來如此。」
突然間,她明白了,她知道那銀墜牽引她來到這個時空的意義及目的是什麼。她的穿越不只是巧合,更不是意外,而是為了讓她跟季憐兒都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們長相猶如孿生姐妹,她在這兒擁有全新的人生,遇到深愛她的人,而季憐兒也需要一個全新的人生,在這兒,季憐兒剛失去一個疼愛她、關心她的人,但在二十一世紀,那個人還在。
那墜子將她帶回過去,如今,也可將季憐兒帶到未來。
「將軍,我有話想跟福娃說,可以將她帶到無人之處嗎?」
獨孤我行微頓,但立刻答應了她的要求。
他抱起僅存一息的季憐兒來到一處無人的院落,將她輕輕放在椅上。
他不知道季慕書要求將季憐兒帶到這兒所為何事,但他知道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這時,季慕書拿下鏈子,抓起季憐兒的手。
「福娃……喔不,憐兒,拿著墜子。」她定定的直視著季憐兒,眼神嚴肅認真。
季憐兒已快失去意識,微微掀了掀眼皮,「季姑娘……」
季慕書輕端著她的臉龐,「你听我說,我要將你送到一個地方去,也許你去了會覺得慌,覺得不真實,但不要害怕,你所見所聞都是真的。
「去那兒,你會見到一個跟福老爹長得一模一樣的老伯,他名叫馬康成,是我的恩師,他會救你的,你不會死,你能展開新的人生。」
季憐兒眉心一擰,困惑不已。
「我現在說的你都無法理解,但慢慢的……你會懂的。」她溫柔看著季憐兒,「我只拜托你一件事,見了我的恩師請告訴他我很好,也遇到一個愛我惜我的好男人,請他不要擔心,還有……請你把他當是親生父親般代我陪伴他,照顧他,好嗎?」
季憐兒雖不明白季慕書在說什麼,卻還是點了頭。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一個快死的人,什麼都無所謂了。
「憐兒,」季慕書將她的拇指移到銀墜中間的那顆碧玉上,「照我說的做,按下這顆碧玉,你就能展開新生活了。」
季憐兒心里懷疑,但她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想,季慕書許是知道她活不了才會這麼哄她、安慰她,讓她懷抱著希望死去。
她望著季慕書一笑,謝謝這姑娘給她最後的溫柔。
季慕書對她頷首,然後退後兩步。「憐兒,代替我,以我的身分活下去,再見了。」
季憐兒在失去意識前,依言按下了墜子中央的那顆碧玉。
突然,季憐兒的身影變得模糊、透明。
看見這一幕,獨孤我行倏地瞪大了眼。他向來沉著冷靜,但眼前所見實在讓他難以平靜看待。
大約十秒鐘的時間,季憐兒已消失在椅子上,就像她不曾存在,唯一可證明她方才真的在這兒的,只有椅子上的血跡。
「這……」獨孤我行幾乎快說不出話。
季慕書見季憐兒順利的被「傳輸」出去,登時松了一口氣。
「憐兒,這究竟是……」他一把拉著她的手,激動地道,「你給我解釋一下,行嗎?」
季慕書笑嘆一記,「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將她帶到無人之處了吧?」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急問,「她、她去哪里了?」
「她去的地方,就是我來的地方。」
獨孤我行以狐疑的眼神看著她,「你是巫女嗎?」
「當然不是。」季慕書一笑,「你現在可有時間听我的故事?」
「當然。」他說。
季慕書深吸了一口氣,反握著他的手,兩只眼楮深深注視著他,「首先,我要告訴你,我名叫季慕書……」
就這樣,她試著跟他說明自己的來歷及事情經過,獨孤我行越听越是困惑,甚至懷疑,但她可以理解。
別說他是個古代人,就算是現代人也未必會相信穿越時空這種事。
听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獨孤我行還是一臉「你在耍我嗎?」的表情。
「你說的是真的?你從‘未來’來的?」
「在你還沒來到人世間之前,對你來說是‘過去’,而對那些還沒見到你出生的人,你是‘未來’,如果我沒來到這里,你對我就是過去,而我對你則是未來。」
「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從一個那麼離奇的地方來。」剛才她跟他說了很多未來的事,那對他來說都像是鬼話連篇。
要不是方才季憐兒就在他眼前消失,他絕對會認定她是在糊弄他。
「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她一笑,「我用那個返回器把憐兒傳輸到未來了。」
「是沒錯,不過……」他真的很掙扎,雖說眼見為憑,但這事實在太不可思議。
「其實你不用想得那麼復雜。」她說著,伸手握住他的手,溫柔笑睨著他,「你就當這一切都是天意,是緣分。」他微頓,定定的看著她。
「憐兒為了替她義母醫病典當了墜鏈,經過長久的歲月後,在未來被我恩師買下,改造成返回器送給我,而我又意外的來到了這兒,然後遇上你。」她甜甜一笑,「我跟憐兒長得如此相像,身分也意外對調,我掙扎著該留下來陪你還是回到恩師身邊,而她需要展開全新的人生……你不覺得這是個只有神才能安排的巧合嗎?」
「確實。」他磨眉,「只是我到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
她呵呵一笑,「憐兒會比你更覺得不真實,未來的種種會嚇壞她的。」
「是嗎?!」獨孤我行一臉認真,「我還真想到你所謂的未來去瞧瞧。」
「那可不行。」她板起臉,直視著他,「我在這兒,你哪里都不準去。」
她那嬌俏可人,鬼靈精怪的表情,教獨孤我行忍不住一把將她攬進懷中,「我哪兒都不去,我不會離開你。」
季慕書將臉埋在他胸口,听著他穩健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溫度,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嗯,我也不會離開你,要像黏皮糖一樣的黏著你。」
「歡迎之至。」他說著,溫柔的抬起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一記。
「憐兒……喔不,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慕書了?」
她忖了一下,搖搖頭,「不必。」
「我跟憐兒已經交換了身分,如今她是我,我是她。」她釋懷且豁達地道,「從今以後,我會以季憐兒的身分活下去。」
他深深注視著她,#憐的一箋。
「嗯,不管你是季憐兒還是季慕書,對我來說都是老天的恩賜。」
他雖不善言詞,這話倒是說得窩心。
她滿足又幸福的一笑,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你也是。」她說。
京城一役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而且兵不血刃。
原因無他,由于京城的百姓大力支持韶安王所領軍的義軍,當義軍兵臨城下之際,百姓競倫倫開了城門讓義軍長驅直入,直抵皇宮。
義軍堵住皇宮的每一座城門,但不發一兵一卒,只是不斷向皇宮內的人喊話。陸陸續續地,有士兵及宮人宮女們偷偷逃出皇宮。
趙麒很是善待這些人,不是納為已用就是放他們歸鄉,大家都十分感激他,也敬仰他。
第三天,陸太後派人遞了降書表示願意退位,條件是不得傷害她及幼帝。趙麒同意後,陸太後便帶著一幫妃嬪及幼帝出宮。
笆毅見大勢已去,也領著甘鳴遠出宮投降。
就這樣,趙麒順利的接管了皇宮,但他不急著登基即位,而是找來義軍領袖們商討建立新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