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月後,各方義軍推舉趙麒登基,趙麒登基,襲舊朝名「華」,自稱華順帝。
華順帝元年,陸太後及幼帝被接回京城安置,幼帝被帶至宮中重新教養。
笆毅被關進天牢,華順帝命他日日抄寫經文以彌補其罪︰甘鳴遠則因年輕力壯被發配邊關修築長城二十年。
鎊義軍領袖依其長項及優勢各封將軍或是相侯,鎮守國培四方。
趙衍襲韶安王之餃,管理著當年華順帝的封地。至于獨孤我行,他獲「天狼將軍」之餃,成為京城二十萬雄師之首。
半年後,一切恢復平靜,百姓終于得以休養生息。
這日,獨孤我行自宮中返回府邸,帶回了華順帝的聖旨。
內苑里,季慕書正在跟一幫孩子說故事。
見他回來,孩子們一個個立正站好,齊聲說︰「將軍好!」
「好,大家今天都听話嗎?!」
「嗯!」孩子們點頭如搗蒜。
「很好,既然大家都這麼听話,那現在就听我的話,乖乖回你們的娘親那兒去。」
孩子們還沒听完故事,一個個露出失望沮喪的表情,可將軍令下,他們豈能不從,只好一個個板著臉,不甘不願的魚貫離去。
季慕書輕嘆一聲,「英明神武的天狼將軍,你可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
「什麼?」他濃眉一皺,「誰討厭我?我可是人見人愛呢!你不知道那些皇親國戚家的小姐們有多仰慕我。」
他是故意想教她吃醋,未料她無動于衷。
「是嗎?」她一笑,「很好啊,那麼多人喜歡你。」
見她不吃醋,他反倒急了,一把將她攬進懷中親了一口。「我不需要那麼多人喜歡我,只需要一個人喜歡我便行。」
「哪一個人?」她明知故問。「老是很調皮,很可惡的那個人。」
她一听,不服氣地說︰「我才不調皮不可惡呢!」
逮到了機會,他咧嘴一笑,「我幾時說那個人是你了?」
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季慕書羞惱的推開他,「你真壞,我不理你了!」
獨孤我行朗笑,重新將她抱在懷里哄著,「憐兒乖,你最棒了。」
她瞪他一眼,「你在哄小狽嗎?」
「哄我的女人,最愛的女人。」
「你真是越來越肉麻。」她露出嫌惡的表情,語氣嫌棄,心里卻甜蜜蜜。
獨孤我行不以為意,繼續將她緊緊圈抱著。
「你啊,」她話鋒一轉,「別老是打斷我給孩子們說故事,你知道他們都不歡迎你回府了嗎?」
「什麼?不歡迎我回府?」他挑眉,故作生氣,「這兒是將軍府,是我的地盤。」
「你很掃興嘛!孩子們听得正入迷,你就把他們趕走。」
「我不在的時候便罷,我都回來了,沒理由還讓他們霸著你吧?」他理直氣壯地說。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少,而且我很喜歡孩子們。」
她在育幼院長大,真的很習慣也喜歡跟一窩孩子攬和在一塊兒。
「既然這麼喜歡孩子,不如……我們自己生?」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她羞紅著臉,推開了他。「胡說什麼。」
「不是胡說,有譜。」說著,他自腰後抽出聖旨,「你瞧,是聖旨。」
「什麼?」她接過聖旨的同時,緊張地道︰「天啊,我要不要跪下來接旨?」她記得古裝劇都是這麼演的,聖旨同聖上,見旨如見人。
他輕笑,「不必了。」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說。
「這里除了我跟你,誰看見了?快打開看看。」他催促著。
于是,季慕書展開聖旨一看,「這……」
「皇上給我倆指婚,要我們盡快完婚。」他得意的說。
「你的意思是,皇上‘命令’我們成親嗎?」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
她沉吟不語,忽地冒出一句,「不要。」
「欸?」他一愣,驚疑的看著她。他不是驚訝她要違抗聖旨,而是她不要嫁他。
「為什麼?你不想嫁我?」他急了,「你把返回器給了季姑娘,不就是為了留在我身邊嗎?怎麼現在又……」
「我才不想因為命令而嫁給一個人,也不想別人因為命令而娶我。」她挑挑眉。
獨孤我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求婚總要有求婚的樣子,你丟個聖旨給我就要我嫁,哪有這種事?!」
「什麼求婚的樣子?我不懂。」他是真不懂,苦惱極了。
季慕書睇著他,「你知道在未來,男人是怎麼跟女人求親的嗎?」
他搖頭。
「你得跪下來。」
「什麼?」他眉心一擰,「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君王及父母,哪能隨便下跪?」
「膝下有黃金?」她咧嘴一笑,「好吧,那你就跟黃金成親好了。」說罷,她轉身要走。
「憐兒!」他拉住她,一臉苦惱,「別這樣。」
「這兒又沒別人,你就不能遷就我一下?」她微噘著嘴。
「這……」他掙扎好一會兒,「好吧,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為了娶得美嬌娘,他只好豁出去了。
「單膝下跪,求我嫁給你,說你會愛我、疼我、寵我,我任性時不生我氣,我哭時就哄我,我笑時跟著我笑,我生氣時替我出氣,還有不管我是病了還是老了,你都不會拋棄我、嫌棄我。」
「是嗎?」他想了想,「這不難。」見四下無人,他立刻單膝下跪,牽著她的手仰望她。
「季憐兒,請你嫁給我,當我的妻子,我會愛你、疼你、寵你,你任性時,我絕不生氣,你哭時,我夜里都哄著你,你笑,我就跟著笑,誰惹你生氣,我就打誰幫你出氣,不管你病了還是老了,我都愛你如昔,絕不會拋下你,所以……嫁給我吧!」
季慕書打從心里就只想嫁他,除了他,她誰都不要。
下跪求婚只是鬧鬧他,沒想到他真做了,而他尷尬又真誠的樣子教她好感動,她的眼眶里不禁盈滿幸福的淚光。
「嗯,我願意。」她點頭的同時,眼淚也落了下來。
獨孤我行安心的一笑,在她手背上親吻一記,「我們一起生一窩孩子吧。」
她破涕為笑,「什麼一窩?你當我是母獵嗎?」
他笑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臉上,讓他淺褐色的眸子變得更澄澈透明,季慕書忍不住開始想像他們的孩子會是怎樣。
而無論像誰,都是他們愛的結晶。
***
二一五年,春天。
禮拜堂正準備進行一場婚禮。婚禮還沒開始,美麗的新娘坐在休息室里,看來十分緊張。
發妝師幫她做完最後確認便先行離開,隨後,有人敲門進來——
新娘自鏡中看見身後的人,甜甜的喊了聲,「爸爸。」
「緊張嗎?」馬康成走了進來,在新娘身邊坐下,細細凝睇著漂亮的女兒。
新娘轉過臉看著他,「很緊張。」
「別緊張。」他輕握她的手,「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慕書。」
新娘不是別人,正是在傷重時被真正的季慕書以返回器送至二十一世紀的季憐兒。當時她全身是血的出現在時空穿梭機里,馬康成真是嚇壞了。
自從他把季慕書送出去後就失去了她的消息,接下來好幾個月,他一直守在時空穿梭機旁等著她出現。
他擔心也自責,不知道自己把季慕書送到哪里去了,期間警察甚至找上門,懷疑他跟季慕書的失蹤有關。
然後某一天,她突然出現在機器里,傷重且虛弱,他連忙打開機倉將她送醫急救,然而同時,他也發現她似乎不是季慕書。
可她連血型、身高、體重都與季慕書一樣,除了左嘴角的那顆痣。
直到她醒來後,告訴他一個離奇而美麗的故事,他這才知道季慕書已經變成了季憐兒,而季憐兒成了陪伴他的季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