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狐王(上) 第21頁

秋篤靜不敢打斷他的敘述,幾是屏息傾听。

白凜又道︰「修煉最終是「大乘升天」,升天之前的「渡劫」全看機緣,有時需數十年、數百年的等待,才知所渡的劫究竟為何,而時日一久,變量自然多,玄宿在他的「渡劫」里經歷了什麼,旁人無法得知,亦不清楚他是否沖關成功,只知他之後易道而行,不再侍天奉地。」

他微乎其微蹙動眉間,長目淡斂,似記起不甚愉快的事。

周遭靜下半晌,秋篤靜躊躇了會兒終是出聲——

「你曾說,修煉者層層沖關,道行術法越修越高,但最後關頭是要成仙抑或入魔,仍回歸己身之決,而那個叫玄宿的大狐最終擇了魔道,是嗎?」

白泉雪發也成樹心內的光源似,隨白凜頷首之舉曳出淡薄銀輝。

他語音幽然。「玄宿入魔,狐族無誰能與之抗衡,族長遂應他所提條件,以族中少男少女獻之。送到玄宿手中的狐男狐女們元神受制、心魂入黑剎之氣,以供玄宿一人操使。」

「便如紅繯那般!」她頓悟般眸子忽瞠。

「便如紅繯那般。」他靜靜重復她的話,頓了頓又道︰「既是他的使徒亦是他的「爐鼎」。」

待听明白了,秋篤靜氣息陡岔,不禁咳起。

咳得眼角都閃淚花,她努力緩住,揚睫見他又在看她,那俊面冷漠淡然,美目中專注的力道實讓人難以招架。

他徐聲接著說︰「不管男狐、女狐,只消玄宿喜愛,皆能成他的「爐鼎」。」

唔,也就是說玄宿大魔男女通吃,瞧著好的就用等等!

有什麼刷過秋篤靜腦海中,思緒彈動,砰地躍出——

「白凜,為何你知曉這些事?你當時就在那里是嗎?送到玄宿手中的狐族少男少女,你正是其中一個是不是?玄宿他、他」

「我方才說了,他不是來尋仇。」略頓。「他是來尋我。」

「尋你?尋你?!他來尋你?!天啊,姓白名凜的天狐大人,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自持?那個家伙臭家伙那個混蛋他那樣欺負你,怎麼可以?!可惡!怎麼可以啊?!」

既驚且怒,瞬間氣到快命絕,恨聲嚷嚷的同時,她也顧不得腿酸腰痛,迅速蹭了兩下蹭到他跟前,近到膝蓋都踫到他了,繼續齜牙咧嘴——

「下次帶上我,我幫你揍他,把以往他欺負你的分全討回來,別小瞧咱巫族,用來收拾大妖大魔的陣術和器物多如牛毛,我跟你斬妖除魔去!」

白凜略歪著頭看她,虛元碎裂讓他對周遭所有生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連帶眼前的她他知她,知自己信任她,知她可以被他所用,她亦會心甘情願任他利用,至于更深一些的感受,有什麼呢?

然後她突然氣紅臉,眸子生火。

她不再閃躲他的注視,而是直勾勾迎來,佔滿他眼界。

耳中轟隆隆傳進她火惱話音,面上驟然一麻,像重重被撮了一巴掌,連瞳仁兒都震得發疼他更似拔不開眼,瞬也不瞬看她生氣勃勃的臉。

「你說話啊!」秋篤靜攥緊拳頭,一想到他過往遭遇,心酸到真想掉淚。

「我沒被玄宿欺負,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面無表情,但仍留頰靨淡淡紅。

「啥啊?!」傻愣。

他喜歡瞧她出糗的模樣。

傻乎乎,張牙舞爪後發現事情想錯了,等著被他糗。

白凜又記起關于她這樣的事,便像此一時際落在他眼前的這樣的她

胸內略掀波動,狐狸目不動聲色地在她臉上徐徐掠過,好一會兒才道——

「無父無母的年少孤狐全被族長送獻,我確實是其中之一。但不知因何,玄宿的元神入咒術以及黑剎之氣,用在我身上難以收長久之效。我同樣會虛弱、神識浮動,但僅是暫時之狀,待靜心入定便能自解。」

「所以?」她听得心肝一驚一乍的。

「所以我,堂堂九尾雪天狐,從未真正向誰低頭過。」

第7章(2)

他語氣雖靜,這話卻頗有白凜大人慣然的風骨,話一出,他俊美五官忽而玉凝,彷佛又尋回些些熟悉的味道,正自微惑中。

秋篤靜亦是輕怔,隨即沖他綻開笑意,笑得那樣明媚好看。

「你你果真沒受委屈,那就好。」莫怪他離開狐族獨行,當時狐族棄他,他沒回去大鬧一場已屬大善。

本還想再問更多玄宿與他之間的恩怨情仇,誰知他手毫無預警探來,秋篤靜僵住,僅余眸珠滴溜溜地轉。

「干什麼呢?」她問得有些虛弱,因他伸出食指正揭去她大腿上的精血。

應是她方才急唬唬蹭過來,腿心溢出之物不小心沾在大腿上。

他若僅僅替她拭去也就算了,卻是獸性又起般皺起鼻子,將沾著精與血的指湊到鼻下嗅聞,嗅啊嗅、聞啊聞的,最後竟探出粉舌,學小獸舌忝食吮了幾下。

秋篤靜快要瘋掉。

虛元盡碎只余真元的白凜,她漸漸模清他的性情,就是少了些虛套和拐彎抹角,一切直來直往,因本心歸元,想做什麼就做,一有疑惑就定住不動。

冷然的面龐,坦率的心思,似乎也不錯,但現下這樣就過分了!

內心哀喊,她兩手捧住熱呼呼的頰,實學不來他天然生成的不知羞恥啊!

「老天你、你不要吃那種東西啊」

真糟,又受他撩撥,兩具身子緊密纏繞、深入彼此血肉的感知再次騰起且放大,她的仍些微腫脹刺疼,月復內丹田卻已蠢蠢欲動,這一動,再次驅策了天狐大人的內丹,金光于是綻出,慢慢漫上她的清肌。

她望著他,有些欲哭無淚。

她是情生意動單戀他這一根俊草,也知他倘若響應,僅僅是為汲取她的生氣修補內丹、再建虛元,再多,應也沒有的。

他將手貼在她大腿果膚上,緩緩滑進她兩腿間,瞳底的光不屬于迷亂,而是堅定的欲念,準備再一次沉進她暖熱體內的意念,如此的理所當然。

「靜兒。」他的一聲低喚令她心都震麻。

「為何這樣喚我?你從沒這樣喚過我。」她嗓聲帶著略濃鼻音,倒嗆了似,突然輕輕咳起。

「你的竹姨和姨爹,跟你親近的人,他們都這樣喚你。」

秋篤靜一手壓在胸央試著調息止咳,腦中跟著一轉,有些明白了。

苞她親近的人那樣喚她,而他跟她親近了,自然「隨俗」。

或者她這族中親近的長輩們才會喚出的小名,他老早就想「跟風」,之前礙于面子和高高在上的格調沒做,如今想法直接,欲做便做,毫無掛慮。

有些想笑和莫可奈何。

是說喚她小名那有什麼?他還食髓知味貼靠過來,完全將她視作囊中物!

俊臉貼在她膚上不斷嗅聞,輕柔雪發弄得她像被幾百根細羽拂過,渾身可恥地顫栗,她受他擺布仰躺下來,咳聲漸漸轉劇,有什麼在血液里竄動,從丹田直直往上冒,才使咳嗽不止。

一只溫掌撫上她咳得弓起的身背,力道堅定,上上下下摩挲安撫。

「內丹透過你我雙修適應了你這具肉身,你也必須花些時候適應它。只有頭一次較劇烈,以後不會如此難受,」一頓。「多做幾次就會轉好。」

一陣大咳後,月復中與胸間的滯悶終于輕了些,秋篤靜側臥著稍稍緩過氣,才見全身又被內丹漫出的光瓖開一身茸金,而跪踞在臀後的男人已將素腰抵近,手分別按在她後腰和臍下月復部,蓄勢待發等著合體。

腦子里像落雪一樣飄浮,肉軀亦然。

但體內是暖的、熱的、濕潤潤的。

「靜兒。」語調宛若吟歌,也許他不自覺,但秋篤靜背脊已細細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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