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狐王(上) 第22頁

「嗯?」

「我要你當我的「爐鼎」。」

他沒等她答話,已回應內丹召喚,一回生、二回熟地進到她體內。

非常暖熱。

暖而不燥,熱而不灼,有源源不絕的能與氣被觸發,他緊緊抵著,采補深處泌出的精髓,再讓那潤戶牢牢挽住他的命。

飽滿的暢意一波波,令白凜不禁仰高俊龐,泄出任誰听了都要臉紅的叫聲。

思緒緩動,秋篤靜剛開始還想著他的話,誰知他直直突進,五感一下子就被拽進與他的修煉中。

靶覺水與火皆在深處,起伏流淌,上下涌動,然後是他那聲近似野獸、不知羞恥的嘶吼唉,叫得她哪能將一切看作無關情愛的雙修?

她回身,探臂勾住他的玉頸,那雙狐狸美目顯得無比深邃。

當她閉眸很認真、很心軟地親上他的嘴時,他依然凝望不放,直到直到胸中的跳動突然有些異變,像她的唇也親上那里,那雙野性的眼才幽然掩下。

秋篤靜悄悄掀睫。

他合眸乖乖被她吻的模樣純直又無辜,是她很喜歡的樣子。

或許真是她的機緣,人與狐能守在一塊兒,單相思的情懷也能用這樣的法子填補,他既認定他們是親近的人了,那很好,就當很親近的兩人啊。

巨大樹心中不知時辰流逝,無日無月的所在,蘊涵無窮無盡的氣。

緩緩歇下時,周遭流光已退,幽暗中兩人仍纏作一氣。

男人猶在她身體里,秋篤靜覺得自個兒此時的姿態定然丑極,四肢大張,趴在他漸轉清涼的玉身上,怎麼想都像只龐然大物般的蛤蟆。

不過跟他迫人的美色一比,她確實是癩蛤蟆之流無誤。

她自嘲苦笑,姿勢雖丑,腿心酸疼,卻不想動,喜歡這般跟他親密相貼。

「我有話問你。」她聲音微啞,蕩起如春日情絲。

「問。」白凜雙目仍掩,體內尚有點點星火余存。

「既被族中獻出,說明你那時能力尚弱後來是如何擺月兌玄宿?」

他沒立即作答,許是命中極不愉快的一段,所以不願多談。

秋篤靜數著他拍拍沉穩的心音,未去催促,而當他終于開口時,她悄悄咬唇,忍下一聲嘆息。

白凜平鋪直敘道——

「當時才修煉「築基」首關,確實太弱,兩下輕易就遭族長定身,逃都難逃。後來到玄宿手中,我能自解他所施的術法、抵御黑剎之氣,這一點讓他不解卻也萬分著迷,大抵是覺我身上之謎若得解,定然對他毀天滅地的魔統大業大有幫助,于是他將我獨自囚在一座入咒冶煉所造出的精鐵高籠中,關了多久」似在自問。

「我記不得了。」

听到這兒,秋篤靜心都揪了,想他是多麼驕傲的性情,竟有好長一段歲月,可能比任何凡人的一生都要長的歲月,被一個混帳東西當成寵物關在大籠里。

「你早不在那里了。你、你跟我在一起。」有些笨拙地安慰。她真希望自己夠聰慧,能說出更好的話。

好半晌,白凜才輕淡哼了聲回應。

他抬起一手擱在她背心上,直到手掌踫到她的肌膚、她的發絲,忽地微怔,彷佛此刻才發現自己竟有這樣的舉措。

想抱她、摟她?為什麼?

他與她並未開始另一波雙修,為何想去踫觸?

迷惑淺淺從心底掠過,他沒再多想,只持平嗓聲又道——

「玄宿成魔,魔性覆蓋所走過的大地,魔焰成火海,生生將當地的地靈殺毀。他挑釁之舉驚天動地,且一發不可收拾,全無收手打算,才迫使各方地靈必須合起抵御那場大戰在靈寂虛空開打,一路交戰到凡人所處的世間,天地人三界大亂,地靈們最後傾覆玄宿的老巢,震得地動山倒,吞滅已成他使徒助紂為虐、以及與他雙修魔道的一干門眾。」

秋篤靜原是屏息,最後沉靜吁出一口氣。

「玄宿的一干門眾,不管是受制被迫或是自願,全被無情吞滅,你能活下,是得地靈大神們相助了」稍頓,她想通什麼似,驀地半撐上身。

幽暗中對上他早已睜開的雙目,沖著他寂然卻生輝的美目眨眨眸,她語氣輕揚。「白凜,是咱們西南的地靈大神助了你,對不?所以你才會來到這兒,你來,有點「白狐報恩」的意味呢!當年巫族的老祖宗們不懂地靈大神為何將這一片地方交到你手,我想,其實地靈大神也想成全你的「白狐報恩」啊。」好可愛。他可愛,地靈大神亦是。

八成不太認同卻又不知如何辯駁她「白狐報恩」一說,他隱在暗中的長目細眯,怎麼瞧都有那麼點惱羞成怒的神氣。

秋篤靜抿住險些滲出的笑音,以指節緩緩挲著他的臉膚,低聲嘆道——

「門眾盡喪命,玄宿卻能頑強活下,力量與意志不可小覷。斬草未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如今再起,對你勢在必得,定然還有後續。」說到最後,眸底堅定沉毅,「小教頭」模樣陡現,腦子里已在思索該如何部署好收網逮魔。

受她神態吸引似,白凜靜靜端詳,好一會兒,薄唇才逸出冷幽——

「玄宿此次並非全然而退。他以紅繯為使徒,雖未現身,但在那個結界中,維持幻境的氣皆由他所出,他想拿下我,是小覷了,我畢竟已非當年剛「築基」的白凜,再加上你的橫插一手則完全讓他始料未及」

「所以我好巧不巧把他的氣攪亂,讓他傷了?!」聲微揚。

若無她及時雨般的相幫,他功虧一簣,怕是出不了幻境牢籠,也因她血氣與他相通,手背的入符圖紋發出的威力能為他所用,才能在那千鈞一刻間令黑氣反噬,連消帶打。

「算是吧。」他很勉強承認,幾是哼聲出鼻。

秋篤靜心頭小樂,這時的他又有天狐大人高傲睥睨的味道。

慢慢會好的。她想。當他把破掉的某塊神識修補好了,就會恢復成原汁原味的白凜,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她笑著,下巴輕揚,學他哼聲。「白凜,我罩你。他敢來犯,我再替你揍他。」

虛元破碎的天狐大人表情貧乏,但這一次不僅長目細眯,眼角都抽搐了。

「玄宿可能需一段時候養傷。」他淡淡啟唇。「他在結界中曾說自己是續命而活,命如何續成?傷又需多少時日復原?不知。但元神受創,最需采補精血,你自個兒需留神。」

「你擔心我被叼走?」秋篤靜靦腆笑,手指下意識地在他胸肌輕畫。

「你精氣血飽滿純美,若失去,我很難再尋到一個更好的「爐鼎」。再者,我的內丹現下潤養在你丹田之中,你出事,我亦有事。」

他的話平淡誠實,正因太實,再高揚的心都要被扯下。秋篤靜暗自苦笑,正試著調適心緒,底下精實胸膛輕輕鼓震,听他又道——

「我有你,他沒有。我必須盡速修補好,搶在他之前。」

「你想尋他蹤跡,主動出擊?」

「必須做個了斷。」不知是怕癢還是感到不耐煩,他突然按住她在胸口上輕畫的手,無聲制止。

「好。」她靜伏不動了。

「還有紅繯。勢必得找到她,我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

秋篤靜緩緩直起腰,結實美好的上身緩緩離開他的胸前。

兩人身體未分開,她動得再緩、再輕,仍牽扯了某些肌理,令她完全感受他的存在,但即使這般親密交融,依舊難在他心版上刻劃些什麼。

他已有看上的姑娘,跟他同族同源,她一個凡人姑娘與他相交十年,十年歲月在他眼中是如何短霎,緣來成朋友,緣盡無牽掛,他豈會將目光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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