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江初香臉兒臊紅,瞪了老愛出賣自己的丫鬟一眼。
「世子妃生氣了,那奴婢不說了,這就退下去,別在這兒礙眼。」春荷掩著嘴退出了房間,還不忘帶上門。
瞥見妻子既羞窘又懊惱,鄒定睿笑了,他走上前伸手抹去她額上的汗水,目光泛著醉人的溫柔。
「這汗水可不會騙人。」他嘆息,然後俯給了她一個纏綿至極的吻。
若不是江初香夠理智,急急忙忙的推開他,恐怕又要擦槍走火,連早膳都省了,直接滾上床去廝混半天。
「你天不用進宮嗎?」她嬌赧的轉移話題。
「太子隨皇上一同去狩獵,今明兩天我都不必進宮。」他輕捏她的下巴,目光都舍不得離開這張嬌俏的花顏了。
「那真是太好了。」她燦爛一笑,拉著他一同坐下,然後將南瓜卷推到他手邊,嘴里催促道︰「你快點用早膳。」
「怎麼了?知道我這兩天清閑了,想要我多陪陪你?」他湊近她的臉旁,欲一親芳澤。
她卻伸出兩手及時捧住他的臉頰,主動湊上前啄吻了兩下,然後笑咪咪的說︰「正好這兩天我的店鋪要開張,正是用人之際,怎能少了你這樣的幫手。」
聞言,鄒定睿忍不住炳哈大笑。昨晚她還嫌兩人相處時間太少,不夠好好了解彼此,結果今天一轉眼又專心顧起她的生意,女人心還真是善變。
不過,看她這麼看重生意,反倒是他這個大男人吃起味來。
看著嘗起滿桌小菜、一臉新奇又津津有味的江初香,鄒定睿忽又想起方才在紙上看見的那字跡,不禁微微出神。
「怎麼了?沒胃口嗎?」後知後覺發現他的沉默,江初香手里捏著酥餅,嘴邊還沾著餅屑,納悶的停下來。
他眨眨眼,不讓她發覺自己的眼神有異,伸手替她抹去嘴邊的殘屑,此舉引來她一陣臉紅嬌嗔。
他笑了笑,將那些疑惑壓回心底,一如往常那般模模她的臉頰。「吃吧。」
她不疑有他,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嗯!」
兩天後,鬧市最精華的地段、玉盤街上堪稱數一數二的金店面——「蘇記」中藥鋪正式開張。
開張的頭一天免費招待一小杯補身藥酒,此藥酒藥性溫和,酒性不烈更不易醉,上至七十歲高齡,下至十歲稚童都能喝得。
中藥行里更賣有各式以補藥揉蜜制成的糖餅,巧妙蓋去了中藥的苦澀味,能夠讓氣血虛卻害怕藥味的孩子一吃便愛上,如此神奇的糖餅一下子就成了許多心疼孩子的爹娘購買的目標。
「免費招待?」鄒定睿听了添旺的轉述,只是搖頭直笑。
「是啊,真的是完全不用錢,少爺您看,世子妃會不會做賠本生意啊?」添旺不明白主子在笑什麼,著急得不得了。
「她的能力,我信得。」鄒定睿笑道。
見狀,添旺也只能乖乖閉上嘴,自己在心中窮擔心。
後來事實證明,這等前無古人的宣傳手法大大見效,許多人用過免費招待的藥酒之後紛紛上門回購。
不出半個月,玉盤街上的「蘇記」中藥鋪打響了名號,每日一開張門庭若市,人潮如流水。
原先沒人知道老板是誰,直到近日江初香現身「蘇記」,在店鋪里忙里忙外才真相大白。
「什麼?老板是個女的?!還是前江相的女兒,那個惡女江初香!」消息一出,震驚了整座皇都。
有過幾日的時間,「蘇記」中藥鋪的好生意消失了,沒人願意上門,見狀店里的伙計都苦著張臉,欲哭無淚了。
江初香卻是笑笑的,不曾皺過一次眉,她每日照樣開張照樣泡她的藥酒,而且干脆將泡制藥酒的過程搬到店鋪前的空地上,當成實境秀似的制給來往的百姓看。
日子久了,客人又漸漸回潮,她不欺不貪,願意回鋪子消費的客人,她免費致贈一包中藥與藥糖,外加真摯的問候與關懷。
漸漸地,「蘇記」中藥鋪的生意又回來了,而且比起剛開張那時來得更好。
「少爺真是知人善用,天縱之才啊!您早就看出世子妃過人的能耐,小的卻還在那邊窮操心,真是丟人。」
添旺固定三五天就向主子回報中藥鋪的情形,在最近一次報告「蘇記」中藥鋪生意好得令人咋舌時,不忘心悅誠服的高贊主子。
「她的能耐遠遠超出我所想的。」鄒定睿只是笑著簡單回了這句。
那個女人是一個奇跡。那當下,鄒定睿在心中如是想著。
接下來的日子,「蘇記」中藥鋪的生意蒸蒸日上,江初香的惡女之名正逐步洗刷當中。
外人開始議論起江初香與將軍府的關系,許多人都說她已經被鄒家休了,又有人信誓旦旦說「蘇記」的生意之所以能這麼好是因為有將軍府的勢力在背後撐腰。
包有人說親眼看過將軍府的轎子來「蘇記」接走了江初香,總之眾說紛耘,而江初香與鄒家沒人證實過傳言,就這麼任由眾人猜測去。
也有很多人問過江初香,為什麼中藥鋪不叫「江記」,為什麼會取名作「蘇記」?
面對這些詢問,江初香都是打哈哈幾句帶過,答案她自己很清楚,但是不能對任何人說,她之所以會取作「蘇記」,是為了紀念她原來的身份以及在二十一世紀的爸媽。
隨著她在這里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她逐漸融入這里的一切,雖然思想和觀念還是不太相同,但像食衣住行這些事她幾乎已經習慣,不再像初來乍到時那樣陌生不上手。
而且,她發現自從愛上鄒定睿之後,就不曾再有過想回到原來世界的念頭。
現在她心中所思所想全是怎麼在這里好好生活,要怎麼跟鄒定睿過上幸福的好日子。
說來好笑,有時她太樂在其中,猛一回過神才會想起自己是個穿越者。
「世子妃,天色不早了,咱們要回蘭園嗎?」春荷打點完鋪子里的雜事,轉過身就看見主子正對著算盤發呆。
江初香回過神,一邊將賬簿鎖進櫃子里,一邊說︰「今天晚膳回將軍府吃,夫人昨天差人來說了,今晚會準備我們的飯菜。」
春荷喜道︰「夫人真是越來越疼世子妃了。」
江初香不好意思的模著臉。「大概是我的藥鋪在皇都里打出名號給他們老人家長臉了,所以侯爺跟夫人對我好像沒那麼不喜了。」
主僕倆一邊走出藥鋪,一邊閑扯,渾然沒發現對街有幾個男子隱身在暗處,目光不善的打量著江初香。
「江家都已經倒台,江豐也流放邊疆,可是他的女兒居然還這般逍遙。」其中一個男子憤恨地說道。
「想當初,江豐是怎麼對我們趕盡殺絕又是怎麼作威作福的,正所謂父債子還,沒道理我們過得這麼淒慘,江家人卻過著好日子。」一名臉上帶著傷疤的男子,咬牙切齒的附和道。
兩人互看一眼,復仇的計劃同時在心中萌生。
今天非特殊節慶,將軍府用膳的花廳里鄒家人卻難得齊聚同堂,鄒昆陽與周氏坐在主位,鄒定睿與江初香坐其左側,兩個姨娘與庶妹依序入坐。
自從江初香洗刷了惡女之名,皇都里許多人都轉了風向說江家是歹竹出好筍,江豐雖然是陰險奸臣,卻有一個良善熱情的好女兒。
周氏多少听說了這些市井傳言也頗感驕傲,加上這段時日江初香雖然沒住在府里,但是對她的關懷可一點沒少,經常過來請安問好,經常親自送藥酒或補藥過來。
現在府里上下,包括外頭的人都說將軍府有著極大的好福氣,就連惡媳都能被這福氣庇蔭而轉性成f良媳,這些繪聲繪影的傳言雖然沒根據,卻也讓周氏等人感受到莫大的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