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卷二︰王爺你犯規(下) 第20頁

他清楚她的死穴在哪里,一把就掐得她無力反抗。

「齊穆韌,你欺人太甚。」

「我還可以再過分一點,倘若你離開這屋子一步,你的四個貼身婢女就等著被賣入青樓吧!」

真好,堂堂一個王爺竟用這等手段威脅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她偏不信,不信他有這般下作!

阿觀忿忿甩開他的手,硬是往外沖。

齊穆韌也不阻止,冷冷說道︰「來人,把月季、琉芳、曉陽、曉初給捆起來,送到紅袖招。」

听見他的命令,阿觀回身,怒指他的鼻子,「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

齊穆韌怒瞪齊文一眼,斥喝︰「做什麼,還不動手?」

「是。」

齊文面有難色,卻不得不指揮府衛行動,一時間曉初、曉陽的哭喊聲傳來,月季和琉芳臉色慘白,連站也站不住,就讓人從床上扯下來。

阿觀不想多看齊穆韌一眼,她沖出門外,與府衛拼命。

「放手、放手,我命令你們放手。」阿觀又拉、又扯、又撕、又咬,她當一回潑婦,撒潑哭鬧,可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幾個大男人相對抗。

曉陽、曉初在哭,月季只是沉默,而琉芳用著無奈的眼光看著她。

心,墜入谷底,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她知道。

她搶到齊文身邊,沖著他大吼大叫,「我說話你沒听見嗎?放手,我說放開她們。」

齊穆韌從屋里頭走出來,冷厲一笑,「他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不是不擅長較勁、比較擅長退讓嗎?王妃頭餃你都不屑一顧了,憑什麼巴著王妃的權利不放。」他氣她輕易就要放棄王妃的身分、放棄他,語氣更為冷冽。

齊穆韌冷得像冰的眼光射向她,她忍不住一陣哆嗦,狠狠地拭去淚水,不服輸地展開手臂、擋在大門口,怒道︰「你們想過去,就殺了我!」

她不信他們敢,果然她猜對了,他們不敢,他們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齊穆韌。

齊穆韌不說話,眼神示意,齊文上前,一把將阿觀拉開,讓府衛拉著四婢出門,阿觀拼命甩,卻甩不開齊文的手臂,眼睜睜看著曉陽她們哭著離開。

力氣用盡,她明白了自己沒有贏的可能,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她直到此刻才看明白,在這個時代里,自己有多無能。

一根根扒開齊文的手指頭,她懂,她輸了,緩行走到齊穆韌面前,雙膝跪地。

沒有志氣、沒有驕傲、沒有尊嚴,她終于徹底理解,那些東西是要在他願意給的時候,她才能夠擁有,他不給,她便什麼都不存。

「我輸了,王爺要妾身做什麼,妾身都會照辦,只求王爺饒過她們。」她的聲音沒有起伏波折,只有死了似的平靜無波。

「你發誓,會善待宛心。」齊穆韌知道自己殘忍,卻更明白這時候他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會答應。

「我發誓,善待何姑娘。」她像失了魂的傀儡,任由線軸操作。

「你發誓,再不離清風苑?」

「我發誓,此生再不踏出清風苑一步。」

「很好,你敢不遵守,今天的事,隨時會再發生。」

「是,妾身會遵守。」

眼看著她的失魂落魄,齊穆韌心里不舍,但他更明白,此時若不能磨平她的驕傲,她就不會安分、不會妥協,不會嘗試著另外一種可能。

齊穆韌走了,她還跪在地上,一片雪花飄下來,落在她的肩頭,還沒入冬呢,怎麼就下雪了?是不是因為老天也明白,她冷?

明月樓後,月沉星稀。

一陣亂劍狂舞,竹葉紛飛,齊穆韌仍不解氣,他恨恨丟下劍刃,舉起手刀與雙拳,肆虐早已傷痕累累的竹林。

他無法平心靜氣,因為那雙干淨澄澈的眼楮裝進過多的哀傷,是他,是他用言語、用行動,重重擊傷了他心愛的女子。

他不舍得,但是必須,他已經虧欠宛心太多,一個家族,幾十條性命,一個無憂快樂的女子,因為沾上自己徹底變化了命運,他沒辦法無視、沒辦法不顧慮。

他曾經問過宛心,他該怎樣彌補自己的過錯?

她笑了,笑得淒楚,輕觸著他的臉說道︰「都當王爺了,說話還是恁地傻氣。人死能復生嗎?那些欺辱之事能一指掀過,就讓我不在夜半嚇醒?

「不能了,世事已定,再多的彌補,也填不平我心底的空缺,我是個殘花敗柳身,這輩子再不會有正經男人要我,可我真的想要啊,要個可以依恃的丈夫、一個可以讓我寵著哄著的孩子,有親人、有家庭,在我百年之後,有人想我祭我。

「穆韌,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我自知無法與你匹配,但……求求你,不要把我隨便丟給別的男人,讓我留在你身邊,我會試著收斂脾氣,好好與你的王妃和平相處,好嗎?」

是這篇話,讓他無法面對阿觀,無法面對那個從一夫一妻世紀里穿越而來的女子,所以明知阿觀在清風苑里等待自己,他卻不敢面對。

他掙扎、他煎熬,他下定決心委屈阿觀來成就宛心微薄的心願,成就自己的良知同時,卻也明白,阿觀會是何等傷心。

然後他料對了,她用分離懲罰自己的負心。

他損失不起她、離開不了她,他無法想像失去她的生活,他承認自己混蛋,承認自己自私卑鄙無恥下作,因為即便他滿心城府,卻也只能靠著威脅、恐嚇、壓迫……來強逼她留下……

對不起,但他必須……

第四十二章囚心(1)

身邊的人全換了,曉陽、曉初她們被降為二等丫頭,不得近身服侍,但她可以站在門口看著她們掃雪的背影,很好,她們沒事。

打開窗,不過一夜新雪,整個世界就成了純白體驗,真美,台灣的冬天除了高山以外是不下雪的。

她想過,學冬季戀歌的男女主角,在雪地里玩耍搞搞浪漫,但……這種事,一個人做不來。

阿觀趴在窗邊,看著天空,沒有表情的臉上淡淡的涂抹著一層哀傷。

「主子,用膳了。」這是新來的婢女,叫做憐歡。

她搖頭,不餓。

「王爺說,如果主子不用膳,曉陽姐姐……」

要挨板子?知道了,她走到桌邊,拿起碗筷,把米粒一口一口撥進嘴里、咽下,直到碗見底,她拿起碗,對著憐歡搖一搖,放下。

憐歡看著一口都沒動的菜肴,嘆了口氣,無奈地將飯菜撤下。

她又想窩回窗邊看著漫天飛雪,身子有些累,才剛剛睡醒的,卻又覺得累,好像才跑完馬拉松,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高聲吶喊︰好累、好累、好累……

憐歡進門,低聲道︰「王妃,宛心姑娘來了。」

阿觀點頭,宛心姑娘來了,她得「善待」,否則這個沒有人性的時代,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行刑,這件事,她記得很清楚。

憐歡將何宛心請進屋子,何宛心的丫頭槿香熱絡地拉起憐歡一起到外頭守著,門關起,屋里剩下兩個人。

阿觀看著何宛心,濃眉大眼,活月兌月兌一個小燕子似的人物,很可愛、很討喜,難怪齊穆韌為她系心,換了她有這種青梅竹馬,也不會舍得她受委屈。

「民女拜見王妃。」說著,她盈盈一拜。

阿觀笑開,身段放這麼低,她身邊的丫頭可是高調得很,又是罵人眉高眼低,又是等她們家主子坐正位置,大伙兒走著瞧。

唉,那個槿香是個傻的,哪里需要等什麼進門,她主子現在的身分早就高貴得很。

「何姑娘請起。」阿觀應酬著,沒忘記在臉上掛起微笑,人人都說笑容是天下最好的語言,但她的笑容純粹為著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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