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淵但笑不語,將她找回來,可就不只是做妾了,妾位可綁不住這刁鑽的小家伙,要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得有更大的甜頭,讓她嘗過就舍不得求去。
「當然要找回來,一個不在乎大哥身分地位,不諂媚、不討好,自請求去的女人,才是大哥想要的。」外頭說話聲傳進來,不一會兒,人也進來了,是他們的小妹段青靈。
段長淵見到小妹,眼中閃過亮芒,「辦得如何?」
「黑猴去追了,絕不會追丟你的心肝寶貝。」
段青靈口中的黑猴,是她得力的手下,行動狡黠如猴,擅長追蹤,只要黑猴盯上之人,絕不會弄丟,在余小桃離開後,大哥便命她處理這性事。
听到妹子的話,段長淵心下暗暗松了口氣,知道黑猴鎖定了人,那麼自己就不會失去她的蹤跡了。
「大哥,櫻雪容那女人的事要如何處理?」
段青靈口氣中對櫻雪容充滿了不屑,那女人真是蛇蠍,竟敢在他們的地盤上栽贓人,又對三位哥哥眉目傳情,她早就看櫻雪容不順眼,想知道大哥要如何處理那女人。
「她還有利用價值,留著有用。」段長淵眼神冷漠,哪里還有先前的溫和體貼,那不過是在櫻雪容面前裝的。
段青靈听大哥這麼說,心情好了不少,櫻雪容把她的嫂子給氣跑了,她很想教訓那女人,不過見大哥說還有利用價值,她就開心了,因為向來被大哥算計的人,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好,一切听大哥安排。」段青靈也咧開了頑皮的巧笑。
四人在書房里又秘密商談了一會兒,將任務分派後,段長文、段長武和段青靈離開書房,留段長淵一人在書房里思考。
他來到案桌前,將一幅畫細細攤開,畫中人是虞寶兒,是那一夜在湖中相遇後,隔日他畫下的,在曉得她的真名後,他終于肯定。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當時櫻雪容無意中說出的話,段長淵全听到了,他耳目靈敏,只不過假裝沒听見罷了。
櫻雪容故意誣陷他的小桃,他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假意做戲罷了,其實,就算小桃真的對櫻雪容下藥,他也不會怪她,當時假裝相信櫻雪容的說詞,不過是將計就計,本想先讓小桃回房,事後再好好安撫一下,卻把佳人氣跑了。
他失笑搖頭,幸好他早有先見之明,讓黑猴跟著,看著畫中美人,他再度輕嘆,這丫頭竟是桃花仙子虞寶兒,那一夜月下的湖中精靈,驚為天人,他不是不震撼,只不過他向來裝高深莫測已經習慣了。
江湖多狡詐,他若不老奸巨猾一點,如何讓青玉山莊屹立不搖?如何周旋于朝廷和江湖各大派之間
「小桃……寶兒……」大掌輕描著畫中人,低聲喚著。
既已成了他的女人,他豈會輕易放手?離開得如此瀟灑,反而叫他一顆心牽掛著。
「你只願做我的妾,怕是當時就已經打好離去的算盤了吧!」
他低笑著,沒有傷心、沒有失望,有的,只是更多的寵愛。
「你惹上的人,是我段長淵哪,我沒說放手,你想一走了之,恐怕是痴人說夢了。」
他搖搖頭,俊眸深不見底,笑意中帶著一絲眷寵、一絲詭魅,還有一絲疼惜,仿佛他丟失的,是一只頑皮離家的小貓兒。
第15章(1)
柳城是一座商埠大城,因為運河支流流經此城,是南北貨物的集散地,碼頭船只來往頻繁,那一片繁榮的景象直逼京城,可不是小城小鎮所能比擬的。
城中紅瓦白牆,大道是羅棋布,小湖小河零星分布其中,在春暖花開之時,岸邊楊柳迎風招展,水面畫舫飄蕩。
由于地處偏南,快要入冬了,城中商業活動更盛,各家店鋪忙著進冬貨,過年和送禮的物品一應俱全。
城中權貴不少,北方名貴大馬及漂亮的馬車穿梭其間,男女穿著打扮顯貴,狐裘皮衣和大氅都是最新的樣式,偶爾一群鮮車怒馬的高門子弟在大道上奔馳而過,又或一群姑娘結伴而行,身邊僕人簇擁伺侯,香風飄過。
余小桃來到柳城兩個多月了,如今已是秋末,即將入冬,雖然她已經恢復了容貌和武功,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歷經了劫難後,她已懂得學會低調,把自己弄得平凡無奇,臉上的易容面具可以讓她免除無謂的麻煩。
柳城是個大商埠,這兒住著很多大門大戶,貨物價碼自然比其他城鎮要高出許多。
余小桃就是相準了這兒的商機,開始做起了獨門生意。
青春美貌永遠是女子終其一生追求的目標,從年輕姑娘到年老色衰的婦人,從平民到貴族,沒有一名女子不愛養顏聖品,所以余小桃賣起了養顏香膏。
她知道貨物貴精不貴多,若要讓她的香膏在這柳城賣個高價,便不能多,所以她每十日出貨一次,每次只出二十瓶香膏。
她來到城東大街的明蘭香脂鋪,伙計一見到她,立即熱情相迎,忙請她入室,奉上香茗,並請來劉掌櫃。
「咱們可盼到余姑娘來了。」劉掌櫃忙親自接待她,殷勤地說道︰「上回姑娘帶來的香膏,半日內便銷售一空,那些夫人小姐們,花銀子不眨眼,還有好多人已在排隊等貨哩。」
劉掌櫃是個中年男子,相貌斯文、溫文有禮,對余小桃禮遇有加,奉為上賓。
余小桃要的就是這情況,她知道物以稀為貴,更何況她賣的可是獨門藥制秘方,將包袱放在案桌上,攤開。
「這次的貨全在這兒,劉掌櫃您點點。」
劉掌櫃看著貨,又是只有二十瓶香膏,不禁露出苦笑。
「姑娘何不多做些,只有二十瓶,不夠賣呀!」
「就是稀有,才能顯出它的珍貴,掌櫃是生意人,豈能不知這道理?」
「我知、我知,但是那些達官貴人不依哪,買得到,自然笑眯眯,沒買到的人,那脾氣一來,我這家小店還真是承受不住。」
「讓他們等,你就說,若希望那香膏有效,就只能等。」
事實上,她一個人熬制香膏,能做的數量也有限,又不是賣豆腐,哪能大量生產。
劉掌櫃拱手笑道︰「姑娘先稍坐歇息,我把上回的貨款算給姑娘。」
余小桃點頭,她坐下來,喝著下人奉上的香茗,等著劉掌櫃把票子算給她。
想當初來到柳城,她原本以為最少要經營幾個月,才能將香膏打出名號,不料不到一個月,她的香膏便在劉掌櫃這兒打出了知名度。
有了這筆穩定的收入,讓她在柳城得以暫時安定下來。
說來,她運氣可真不錯,一進了柳城沒多久,她就租到了便宜又舒適的四合院,還與明蘭香脂鋪簽了生意合約。
由于是一筆不小的金額,所以劉掌櫃已將銀票存入錢莊,把錢莊開出的票號遞給她後,又膽余小桃所要求的,兌了一些碎銀給她。
余小桃將票子收好,把碎銀裝入荷包,便告辭走人,劉掌櫃親切地送她出門。
離開明蘭香脂鋪,余小桃走回租屋處,她的租屋位在北胡同上,那兒地段昂貴,林蔭交借。
據說把院子租給她的這位貴人,之所以願意便宜租人,是看在她懂得藥草的分上,條件是希望她能順帶照顧藥草園。
她沒別的長處,剛好精通藥草,而且對方還提供現成的園丁僕人供她使喚,她立刻答應了。
她一個姑娘家,本就住不了太大的院子。
本想在郊外租個有院子的小屋來熬制藥丸,現在一听到人家願意隔出一個院落租給她,地點又是位在柳城地段最好的北胡同,她樂得立刻簽下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