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寡婦的古代日常(上) 第17頁

方怡沉吟了下。「跟你爹娘提親的那個男人,你見過嗎?」

「當然見過。」阿玉放下茶杯。「我跟他從小一塊兒長大,他也對我很好,總是跟前跟後,我想吃什麼或喜歡什麼,都會想辦法幫我弄來。」

方怡托著下巴。「但你就是不喜歡他?」

「也不是這麼說……」

「只不過相較起來,你還是喜歡表哥多一點,可惜他偏偏不喜歡你。」方怡話說得很白。

阿玉听了有些激動。「只要嫁過去,日子久了,表哥一定會喜歡上我!」

「你憑什麼這麼認定?」方怡一臉似笑非笑。「是老天爺跟你拍胸口保證,還是你會下符,只要讓表哥喝了符水,就會乖乖喜歡上你?」

「我……」

「感情的事不能一廂情願,單方面地認為他就應該喜歡你。」她又問。「那麼跟你提親的青梅竹馬呢?你們一起長大,你對他的感情就真的比不上表哥?」

「他的爹娘對我很好,連我爹娘都希望我能嫁給他,我並不是真的討厭他,只不過……」阿玉絞著手巾,顯得很為難。「只不過……」

見她一臉猶豫不決,方怡不由得猜想。「就因為青梅竹馬對你太好,你反而不稀罕,覺得食之無味,而表哥不喜歡你,你卻以為可以征服他,證明自己比其他姑娘有魅力,棄之又可惜。」

她听不懂比喻,表情有些茫然地看著方怡。

「我沒辦法告訴你嫁給誰才是正確的,可是一個在成親之前就劈腿——我是說同時和好幾位姑娘私下來往的男人,你以為成親之後就會變成好丈夫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他還是改不掉風流的壞毛病,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觀世音菩薩,可以普渡眾生,讓對方收心,這付出的代價可是比你想像的還要高……」

方怡喝了口水,潤了潤喉。「至于你說表哥的父母一定會疼愛你,那是因為你還沒進門,等進了門就是他們家的媳婦,他們也不再是你的姑父和姑母。媳婦和兒子,你認為他們的心會偏向誰?」

她原本打算畢業之後也要往律師那條路上走,所以上輩子念高中那三年,寒暑假都會到老媽上班的律師事務所見習,雖然她最後改變了志願,但是那段時間學了不少東西,也算受益良多。

這番話阿玉倒是听懂了,手上的巾帕絞到都快破了。「我娘也是這麼說……」

「你娘是過來人,看得也多,不希望你吃苦。」方怡知道戀愛中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父母越是阻止,就越想唱反調。「當然你也可以在長輩的安排之下,硬是嫁給表哥,但是嫁了之後又能怎樣?還不是苦苦地熬著,只盼著哪一天他終于回頭看你?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浪費在等待中,一直等到年華老去,那時青梅竹馬已經娶了別的女人,孩子都生了好幾個,而你呢?」

阿玉噙著淚水,心中的執念似乎松動了。

「挑男人不能挑那種嚼起來有味道的,對自己身體有益的,向來都不好吃。」這是老媽的經典名言。

這番話把阿玉逗笑了。「你說話好有趣。」

方怡也跟著笑開。「我不會說那些死板的話,也不會一直勸你該怎麼做,最後還是要你自己選擇,因為這是你的婚姻大事,將來是好是壞都怨不得誰。但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才會想到向外求助,而不是蒙著雙眼往坑里跳,我相信你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我……回去好好想一想。」阿玉的神情不再像來時那般迷惘,起身朝她行了禮。

待阿玉走後,除了朱七姐外/梁氏和邱氏都圍過來打听她說了些什麼。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有義務保密,所以不能告訴你們,只希望她的選擇是對的。」方怡能做的就只有祝福。

沒想到隔天一早,阿玉的娘就興高采烈地來找她,說阿玉已經允了婚事,要嫁給她的青梅竹馬。

阿玉的娘將裝了一只全雞的竹籃塞給她。「我女兒是听了你的勸,才對她表哥死心,真是謝謝你,這是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方怡也不客氣,笑吟吟地收下。「真是恭喜你們,也請幫我多介紹生意。」

「我會的、我會的。」阿玉的娘笑得合不攏嘴。

方怡高興的把謝禮交給朱七姐,今晚可以加菜了。

因為有了阿玉的娘到處幫她宣傳,接下來幾天,瑤光六巷的一些街坊鄰居都會特地繞到瑤光二巷的寡婦樓來看個究竟,不過見到方怡本人,看她不過是個年輕寡婦,對婚姻又懂得多少,大多嗤之以鼻,生意還是沒有太大的起色。

「唉!」方怡不免支著下巴嘆氣。

梁氏在旁邊潑冷水。

「人家會懷疑也是應該的,一個十六歲的寡婦,又怎會懂得什麼叫做夫妻相處之道?」

「就是因為旁觀者清,才更能找出問題所在。」方怡也知道這是在強辯,她無法改變自己的年紀,萬一遇到能力範圍以外的,好比說婆媳問題,又能幫上什麼忙,因此無力感也更深。

「慢慢來,別急。」邱氏輕拍她的肩頭安慰。

她感激地朝對方笑了笑。「我會繼續努力的。」

話雖這麼說,但自己究竟還能做什麼呢?方怡也不禁苦惱。

第5章(1)

當晚,她才要上床就寢,又听到李氏哀怨的哭聲響起。

「她這種哭法,今晚大家都別想睡個好覺了……」方怡披著長發,把衣裳又穿回去,然後咚咚咚地下樓,打算跟李氏秉燭長談。

當她穿過天井,听到身後傳來咻咻的風聲,才要回頭,下一秒已經不省人事。

方怡氣呼呼地從布袋里鑽出來,見到又是上次那個黑色勁裝男子,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你叫什麼?」被綁架兩次,總要知道綁匪姓啥名誰。

齊硯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瞥向攝政王。

「下去吧。」清冷的男性嗓音下令。

待他無聲退下,方怡才咬牙切齒地瞪向綁架自己的元凶——

他這次穿著淺藍色交領右衽袍服,領緣和袖口都有紋飾,顯得既貴氣又華麗。

「敢問王爺,咱們一定要用這種不正常的方式見面嗎?」

只見季君瀾好整以地坐在案桌旁喝酒,吐出的話更是令人氣得牙癢癢的。

「本王倒覺得很好。」

你好我可不好!方怡撥了撥散亂的長發,好舒緩心中的忿怒和不滿。「把我綁來這兒到底又有什麼事?難道皇上的病還沒好?」

看著她一頭青絲柔順地垂落在肩上,八成是正要就寢就被齊硯綁來,模樣有些慵懶、有些嫵媚,令人瞧了心動,加上她態度坦然,也不扭扭捏捏,更不在乎被人瞧見,季君瀾目光透著困惑,實在想不通她是出身何種人家,爹娘又是如何養育,才會教出這種不拘小節、不把禮教放在眼底的性子。

「皇上的病已經好了。」

「那麼到底——啊!」她後知後覺地輕呼一聲。「王爺是打算跟我算帳了?」看樣子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季君瀾涼涼啟唇。「倒酒!」

「是。」方怡無奈地應道。

她上前將酒杯斟滿,也順便打量了下寢房四周,跟上回見到的擺設不太一樣,不過也同樣富麗堂皇,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住的地方。

「這里是哪兒?好像不是皇宮……」

「本王的王府。」

方怡驚疑不定地瞟向男人,居然把她綁到自己的王府?看來她今晚在劫難逃了。「不愧是攝政王府,果然氣派……」

季君瀾將酒一飲而盡。「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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