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你在,還好有你在……我的落落……」他動情的輕吻她的額心,不舍的舌忝去上面的血痕。
「小痹不怕,怪人都走了。」落落再次用玉臂纏緊他說道,那些臉上涂得紅紅的怪人都不見了。
「嗯,怪人已經在跟龐勛的人狗咬狗了。」朱桓楊順勢將頭埋進落落的肩窩,懶懶地說道。
和他依偎在一起,她從頭到腳熱了起來,胸膛間又再一次的亂震亂跳著。
沉醉在她柔軟的懷抱里,朱桓楊一點也不想動,甚至懶得吭聲,龐勛與太子的混戰是多好的大戲,要是在平日他鐵定樂于觀看,但此時此刻,他只想跟落落在一起,靜靜地在一起,再大的勝利也抵不過這一刻來得讓他滿足。
安寧地閉上眼,他像孩童般睡去,仿佛又再次回到七歲之前那般無憂無慮的日子。
呆呆地看著懷里的男人,落落的雙手護衛般的環著他的精壯胸膛,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防著自己吵到他。
听著他規律的軒聲,她放下心來,可沒多久她又深深地撐起秀氣的眉頭,扭頭看向龍陽郡的方向。
除了小痹,她還有一個重要的家人要照顧呀。
可是喜安被關在什麼地方呢?落落在心中煩惱的想著。
一場激戰過去,龐勛的七萬精兵良將在山谷中折損了四萬多人,其他兩萬多人與異族兵團同歸于盡。
眼下整個龍陽郡里,只剩下三千殘兵敗將,消息傳聞,太子與五皇子都惶恐不安,雖然他們不願承認,但他們已隱隱感覺到,天下已非朱桓楊莫屬。
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都被驚動了,何況是身在龍陽郡里的龐勤,他像是一只驚弓之鳥,只要想到朱桓楊實力未受絲毫損傷,隨時都有取他人頭的可能,他就驚慌得坐立難安。
龐勛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滿腦子里想著如何阻止朱桓楊入城之際,那個月牙白的身影竟然再次出現在他的都尉府中。
他張大嘴巴,死瞪著廳前身草月牙白袍,依舊彬彬有禮的朱桓楊。
那身月牙白袍在明亮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光潔月兌俗,配上他一身的出塵氣質,即使明知他是取人性命的惡鬼,也不得不讓人為他所惑。
「龐大人,龐大人?怎麼不說話?本王覺得你應該有話要講。」朱桓楊親切地開口。
「你想做什麼?想殺了我?」回過一神來的龐勛厲聲大叫。
「龐大人你這是曲解了本王的好意,我想你損兵不少,此時應該很傷心難過,才特地帶了好吃的糖豆想給你嘗嘗。」
「哈哈哈哈。」龐勛怒極反笑,這朱桓楊倒真會作戲,看來他與家人的性命恐伯再難保住。
「別笑了,本王要是你,會給自己找個爽快點的死法,比如說喝點味道比較好的毒藥,或者嘛,昕說懸梁自盡也不算太疼。」
「你以為我怕你了嗎?來吧!你就算攻城我也絕不投降,我會帶著將士浴血奮戰,殺掉你這狗賊。」龐勛深知無論降與不降都是死,還不如拚一下。
「死腦筋會死得更快,不過本王眼下沒了糧草,要想攻城,還得再等上十天半個月,你若覺得等死很舒服,你就慢慢等吧。」
「朱桓楊,你這喪心病狂的狗賊。」他明明可以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去自如,卻不肯殺了他給他一個痛快,存心要他在這十天里備受煎熬,真是好惡毒的用心啊!
「你的嘴好臭,本王受不了先回去了,等我有興趣再來看你。」
朱桓楊瀟灑掀袍,踩到廊外,見屋內屋外沖進許多護衛,不由得嘿嘿一笑,飛身上瓦,月牙白的衣袍消失在明亮的陽光下。
他一身輕松地回到軍營,再過不久,他即可不用一兵一卒就殺光龐府的人,這不但是為自己,也是為了被傷害的落落。
第4章(2)
晴空中驟積雨雲,轟鳴作響的春鐳,沉悶的預告著雨水的降臨。
大雨細密地滋潤著飽受戰亂的大地,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站在主帳內的朱桓楊變了臉色。
「落落呢?」落落不見了!他心愛的小寵物不見了。
沒有人應聲,闢邪和穆公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閉緊嘴巴什麼都不說。
「穆公公,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朱桓楊緊盯著從小彼他長大的穆公公,注意到他的眼楮一直在躲著自己。
「殿下,都是奴才不好,你殺了奴才吧。」他老淚縱橫,猛地跪在地上開始磕頭,直到額頭染上血痕了仍未停止。
「你把落落弄到哪里去了?」朱桓楊的臉孔扭曲得可怕。
「奴才不能說。」穆公公一邊磕頭一邊道。
「為什麼?」他冰冷地勾起眉,手冒青筋。
「殿下,奴才看著你長大,難道奴才還會不明白嗎?你想要玩死天下人,奴才說什麼也得陪你,但那個姑娘天性善良純樸,你別害了人家,請殿下放她走吧,讓她找個好人家,度過平凡的一生,奴才真的不希望她變成下一個東姬娘娘。」
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對主子有多重要,可他也很明白主子偏執的性子,他擔心倘若出了什麼意外,只要那個小泵娘受到傷害,無可避免的也會傷害到主子自己,他實在很怕主子本就陰冷可怕的性情會更加扭曲,只能出此下策,他做這一切都還是為了主子著想啊!
想起落落可能會就此離開他,朱桓楊臉色刷白,尖銳的疼痛刺入心吹,不!他不能忍受看不見落落!
他呼吸急促地邁出大帳,雨霧里,他張大了眼,四處尋找那嬌小的身影。
沒有!到處都沒有!沉重感緊壓他的胸口。
盲目地出了軍營,踏上官道,他整個人被雨水澆透。
原來,落落早已不是他的寵物,曾幾何時,他心里眼里只有她,她漸漸地從寵物的位置慢慢上升,上升到他心里獨一無二的位子上,那個沒心機的小丫頭,似涓涓細流一般,緩慢柔和地切開他的偽裝,流進他的血液里,一點一點地匯聚到他的心房里,成為他內心深處的一部分。
天底下,沒有人能比她重要。
朱桓楊狼頻地在雨中狂奔,沒漏掉每個落落可能會出現的路口。
帶來生機的春雨澆得他通體冰冷,但卻比不上他找不到落落的心寒,最後他累了,喘息著跪在路邊,心灰意冷。
「小痹,小痹——」
雨絲交織成一片白霧,朦朧的鄉間仿佛有人正軟軟的喚著他。
「落落?」朱桓楊直起身子,極目望去,只見官道的左側蜂縮著一個小黑影。
昕見他的聲慎,小黑影倏然抬頭,看見他後猛地一躍,穿過迷霧,直接又熱烈地撲向他「落落,落落,落落。」他握住她的雙手,反復叫著她的名字。
「公公說你往那邊走了,我就去那邊,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你。」
穆公公騙她說朱桓楊離開了龍陽郡,她才離開大營一路追去,後來大雨落下,她迷失了方向,正巧被出來追她的朱桓楊撞上。
「我哪都不去。」他再也放不開她了!他定定的看著她,溫柔地撫模她濕漉漉的美麗面容,目光像是生了根的離不開。
他的眸中有太多情感,緩緩地、深濃地注入她的身上。
落落也學他一樣,靜靜地看著他,她覺得傾泄而下的雨水好礙事,不時鑽入他與她之間,她討厭這雨,討厭這隔開兩人的距離。
被他眼神中的深情吸引,也受不了雨水的冰涼,她再次投到他的懷抱里,與他緊緊相擁。
她在他的懷里又嗅到淡淡的伽羅香,仿佛躺在一座深幽的山林中,香氣圍繞著她,乘著香氣,她醉了,她單純天真的世界里逐漸染上一抹粉色的少女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