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咧嘴一笑,「很崇拜我吧?」
他一笑,將她輕攬入懷,「是啊,崇拜得不得了,我陸功勤必是祖上積德,才能得到你這般聰慧的妻子。」
「我這麼棒,你應該不需要三妻四妾了吧?」她突然抬起臉來,注視著他。
他微怔,「我什麼時候說要三妻四妾了?」
「自古以來,多少男人不是如此?他日你成了陸家當家,擁有權勢,就算你不想,也有人會給你出主意,弄不好……皇帝還想賞你個公主什麼的……」她一臉正經,「我跟你說,你若要娶其它女人回來,我會離開你。」
迎上她堅定且強勢的眸光,他微微一頓。
「我沒辦法跟別人共享丈夫。」她斬釘截鐵的說,「錢能分別人花,丈夫可不能分人睡。」
听見她這麼說,再看見她那嚴肅的表情,陸功勤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深雪啊深雪……」他一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我守了你十年,怎麼都不肯離開你,對我來說,你就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她偎在他懷里,听著他這些話,臉上漾著幸福笑意。
「我不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更不會委屈了你。」他端起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她,「別說是公主,就算是給我天上的仙女,我都不會要,我只需要你。」
他這番話,教她眼眶濕潤,心情激動。
「你要是敢騙我,我會揍你。」她語帶警告,但眼底充滿情意。
他朗朗一笑,將她的臉壓進自己的胸口,她虛張聲勢的掙了兩下,最後便乖順的靠在他的胸口。
第6章(2)
返抵京城,趙慶羽便帶著兩人入宮。
他們雖早知趙慶羽的身分,還是裝出驚訝惶惑的反應及表情。
稍後,趙慶羽領著他們進御書房見了當今聖上,並向聖上說明青城城郊所發生的那件事。
因先前皇貢事件,皇帝已听欽差講述過兩人之事,且他還親頒御匾,因此對兩人並不陌生,尤其是蘇深雪的機智過人,更是讓他印象深刻。
如今兩人又搭救敦王有功,皇帝為獎賞他們,便賜陸功勤一襲黑色虎袍,封名「將人」,賜蘇深雪一把玉尺,封名「智女」。
這兩個封號雖不具有官職及實權,卻是因功而獲得皇帝賜名,亦是不同凡響。
趙慶羽並未將陸功勤返回陸家的真正目的告知皇帝,原因無他。若真要為陸功勤及他死去的娘親討公道,不必聖上出手,貴為敦王的他亦是易如反掌。
但這麼一來,便失去了意義。
這仇,得由陸功勤自己來報,這冤,得由陸功勤自己平反,唯有如此,才能告慰他雙親在天之靈。
為助陸功勤,趙慶羽當著聖上的面,請求與陸功勤結為異姓兄弟,但此事有違皇族律法的第三十一條,皇族不得與平民婚嫁或認契,因此聖上並未答應。
他未答應,只是礙于律法不得破壞,但卻默許趙慶羽與陸功勤私下認為義兄弟。
就這樣,陸功勤為兄,趙慶羽為弟,兩人的緣分越結越深。
在敦王府做客三日期間,趙慶羽已派人在京城大街小巷傳播消息,說十年前被綁失蹤的陸家嫡子陸功勤回京了,而且還因為救敦王有功,獲御賜的黑虎袍及封名將人,而其妻蘇深雪則因追回皇貢有功,獲賜智女。
還有人說陸功勤是敦王的拜把兄弟,情誼深厚。這些事,當然都進了秦氏及陸功在的耳里。
初聞此事,秦氏難以置信。她一直以為陸功勤在十二歲那年便已死去,因為當初在她的收買下將陸功勤擄走的匪徒是這麼告訴她的。
那幫匪徒說他們將陸功勤帶至深山里,將他推下懸崖,終她此生,他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如今……
這日,秦氏的胞弟秦新急急忙忙趕來——
「姊啊,不好了不好了!」
秦氏正心煩意亂,听他不好不好的叫著,表情更是難看了。
「什麼不好不好的?你喳呼什麼?」
「姊啊,他、他回來了。」秦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陸、陸功勤正在回來的路上啊!」
「什麼?!」
「剛才我在大道上看見了,他自敦王府出來,敦王還派了輛馬車送他,行經大道,人人都在爭睹,」秦新神色焦急,「我看再不用多久,他就會——」
「行了。」秦氏打斷了他,心里很亂。
雖說陸功勤返京的消息已傳遍京城,但畢竟沒看見人影,她還有幾分存疑,如今秦新說他正在回來的路上,而且是由敦王府出來,那便證實此事不假。
這十年來,她一直以為陸功勤已經是個鬼,可如今,鬼就要出現在她眼前了……
她告訴自己不能慌,不管如何,她得做做樣子。
「娘!」這時,陸功在也神情驚慌的跑進來。
「別說了,我都知道。」她冷靜下來,不慌不亂的說︰「立刻找人去把他以前住的勤學軒整理妥當。」
聞言,陸功在一愣。「娘,您說什麼?」
「別問了,快照我說的去做!」秦氏沉聲喝令。
陸功在懊惱的答應了一聲,旋身離開。
「姊,這事你看……」秦新上前,低聲的問。
「我還能怎麼看,先擋著吧。」她表情凝重,「功在這孩子糊里胡涂的,就怕他闖禍,你給我看緊他。」
「那陸功勤呢?」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目光一凝,眼底迸射出陰沉的光,「可我秦倩也不是省油的燈。」
「到!」車夫聲如洪鐘的長喝了一聲。
馬車里,陸功勤的胸口像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陸府到了,他十二歲前所生長居住的地方,因為失憶,他對這兒已無印象,可即使如此,還是生了近鄉情怯之情。
他不動,神情凝沉的坐著。
蘇深雪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及想法,于是將手輕輕的覆在他手背上。
他轉頭看著她,她對他溫柔一笑,舒緩了他略略緊張的心情。「我沒事。」
「我知道。」她說著,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我會在你身邊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遇上什麼人。」
她是為了報陸家恩情而穿越至此的。在初初知道他姓陸時,她曾經以為他便是她要報恩之人。可她再想,若她要報恩,何以他卻伺候了她十年之久?因此,她又想他應與她要報恩的陸家無關。
可後來到了周家並得知他那些過去後,她又忍不住的想,也許她要報恩的對象真的是他。
他遭秦氏所害,失憶並流落到人牙子手中,若不是她,他不知已在何處。
如今他要返回陸家,也是她動用蘇家的人脈及關系,助他結識趙慶羽並得到「將人」這個御賜的名號。
她想,他也許真是她要報恩之人。只是當時族長說她之所以需要穿越異世報陸家恩情,是因為陸家曾在周家危難之時伸出援手,助周家度過難關,可現在看來卻是周家幫陸家多,要說誰欠誰,該報恩的應該是陸家吧?
她真是越想越胡涂了。
不過眼下誰幫誰,誰又欠誰,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愛他,她願意幫他,只要是為他好的,她都樂意去做,「愛」早已凌駕在「恩」之上了。
還沒下車,已听見外面傳來聲音——
「功勤在哪兒?他在哪兒?」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激動又急迫。
車夫掀開簾子,陸功勤先下馬車,然後把蘇深雪牽下來。
陸府大門口,早已候著不少人,似乎是為了一睹失蹤十年的陸功勤如今是什麼模。
秦氏站在馬車旁,一旁則站著陸功在、秦新,以及陸功在的妻子于雙雙。秦氏臉上帶著笑,眼巴巴的望著陸功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