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帝君 第46頁

喬翊是何等精明的人,豈會錯過美人在懷的機會,他臉上張揚的笑意轉為濃濃的柔情,低頭覆上紅艷欲滴的香唇,軟馥滋味何其香甜,他忘我的擷取唇中甘津,緊擁著她,似要將軟女敕的嬌軀揉入身體里,不舍分開。

只是吻了許久之後他搔著發燙的耳根子,覺得他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始終想不起,他想了又想還是一片空白,索性不去想。

他只記得門口的下人來通報,溫小姐要見他,他便要管事將人帶到離他院落最近的花園,為了不想有人打擾他倆的「談情說愛」,所以把所有服侍的婢女、小廝全遣走,只留下他們兩人。

然後……嗯,然後呢?

算了,不想了,應該沒什麼要緊事,紅得熟透的櫻桃就在眼前,不采可惜,喬翊滿腦子是佳人朱唇,他再次狠狠吻下去,完全不知外頭的賓客等得焦急……

「都什麼時候了,翊兒怎麼還沒出現,朕都來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到人。」

清明帝擰著眉對兄長嘀咕。小壽星沒上桌,所有人都空著肚子候著,連他這皇帝都餓得饑腸轆轆。

戲台上演的是「孫猴王大鬧天宮」,微有影射喬翊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兒本性,孫猴子翻天覆地鬧得天宮不得安寧,自個兒倒像不解世事的小猴兒,摘了蟠桃又踢翻太上老君的金爐,偷了金丹當果子吃。

可是喬翊這只猴兒卻遲遲不見蹤影,文武百官沒有上百也來了六、七十位,百來桌的賓客席也坐滿了賀壽的商賈,而喬翊呢?說句粗俗的話,連猴兒毛也沒掉一根,沒意思意思來露個臉。

大家等了又等,等到華燈初上,月上柳梢頭,威遠侯左側空著的位置還是空著,連個影子也沒瞧見。

「先上菜吧,不用等他。」喬灝一聲令下,一道道美食佳肴陸續上桌。

「可是今日是他生辰,沒他出席總是不妥當,還是叫人去找找,朕等著。」

沒有壽星的筵席還叫壽宴嗎?

「皇上,那只猴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去哪就去哪,有誰管得住他。」

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他是慣犯。

「難道他不曉得今天是他生辰,大伙兒齊聚一堂為他祝賀?」再怎麼胡鬧也該有分寸,他是聰明孩子。

清明帝話一出,所有喬府人面上一愕,你看我、我看你,氣氛顯得有些凝重,連八風吹不動的喬灝也顰起眉頭,看得清明帝心口一跳,很小心的問向皇兄。

「不會吧,真的沒人知會他一聲?」

驀地,一片靜默,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瞬間,在場的賓客臉色非常精彩,有紅有白,有青有紫,氣得、駭的、憋笑的,忍俊不住的,還有人臉上多了好幾條黑線。

這世子爺還真是會給大家驚喜啊。

第14章(1)

「左輕雲那方面控制好了嗎?狼族不再有任何動靜。」主力不動,後衛瓦解,兵敗第一步。

「差不多,他托我傳話,狼王說狼族世代偏安一隅,以放牧為生不與人生戰,騰龍內部事務絕不插手。」狼王算是聰明的,他知道一旦出兵,他狼族勇士將死傷大半,狼族後繼無人。

「那顧全呢?套出話了?」那人貪生怕死,畏懼權勢,應該不難擺平,只要小施手段威逼。

朱子儀不屑地冷嗤。「餓他三天他就說了,自白書寫了三大冊,每一條都把罪名推給太子和國丈,說他是被脅迫的,不得不遵命行事。」

「好個狡猾的顧全,倒是推得一乾二淨,不過人呢!我沒在刑部瞧見。」喬翊一身絳紅錦袍,高坐眾人之首。

「死了。」

「死了?」

「在押解來京的途中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劫殺,他和幾個幕僚當場斃命。」死得很快,幾乎來不及呼救。

「那我們不就少了個證人,少了扳倒季從虎的機會。」未免可惜了,他該防著狗急跳牆,人一慌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世子爺用不著擔心,顧全已認罪畫押,有文書為證,還有他的佷子顧人杰並不同車,我就防著他們這一手,另外派人隨後押送,顧人杰比顧全更沒用,什麼都招了。」包括販賣私鹽中飽私囊、以販鹽所得買官,又有誰得利,誰是國丈的爪牙,囤兵幾萬在何處。

「干得好,朱大人,人證物證在手對我們有利,國丈條條大罪皆難逃國法制裁,只是……」

還不夠有力扳倒他,把他的勢力連根拔起。「盡歡,你在笑什麼,有好消息?」

「我有笑嗎?」容盡歡面容溫潤,笑痕如碎玉般光彩。

「不要賣關子,快說。」這件事要趁早解決,他不想再等了。

「世子爺,你很沒耐性,是不是因為某人的因素,你這會肝火旺得很。」難得見他沉不住氣,失去平日的吊兒郎當,冷肅得宛如挽弓天將。

「少唆,小爺要得是結果,你再故弄玄虛,小爺先敲下你兩顆牙。」看他這無「齒」之徒如何故作灑月兌。

容盡歡呵呵低笑。「不打趣世子爺了,世子爺還記得我們在狩獵場捉到的那名女刺客嗎?」

「她有能用的線索?」一個奉命殺人的殺手,能從她身上得到多少有利的情報?恐怕有限。

「不只。」他揚起唇,笑若春曉。

「不只?」喬翊把眉一挑,露出狐疑。

「她剛好知道國丈和哪些官員來往的名冊藏在哪里,幾時收錢,用途為何,誰是牽線人,誰又暗中提供朝中各官員近況以便收買。」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消息令聞者皆十分振奮。

「你問出來了?」瞧他神情自若,八九不離十。

「世子爺,你未免太瞧不起下官的辦事能力,若等世子爺詢問,下官這策士也做得不稱職。」

他不疾不徐的從懷中取出一本寸厚的黃皮書冊,翻開第一頁是宗人府楊鈺。

喬翊表情先是一怔,而後是失笑地往他胸口搥了一拳。「有你的,小歡子,果然是心黑的。」

「不敢,本分而已。」領朝廷薪餉就要為朝廷盡一份心力,他萬死不敢推辭,唯有盡力。

「不過我很好奇,殺手通常口風很緊,守口如瓶,不輕易泄露秘密,寧死也要保住殺手的尊嚴,你用什麼方式逼供?」換成是他可能沒法從刺客口中問出三句話。

「搔癢。」最簡單的一種。

喬翊托腮的手滑了一下,重重敲在扶手上。「我好像听錯了,你要不要再重復一遍?」

「拶指、灌姜水、生拔指甲、鞭打、火烙……這些我都用不上,我只是除去她的鞋襪,用一根小羽毛輕輕地、輕輕地搔她腳底板,她非常高興地開懷大笑,三個時辰後她什麼都說了。」

很配合,是個合作的犯人。

「就這樣?」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容盡歡眉揚一寸,似有被誣陷的冤屈。「世子爺要清楚,慢慢地撓姑娘家的腳底有多費勁,不能輕、不能重、不能快、不能慢,要持之以恆,還要耐著性子和她斗,看誰堅持得住,誰撐得久,提起她的家人瓦解她的心防,結果還得安慰她……喔!忘了一提,她有一幼妹掌控在國丈手中,所以她不得不听命行事,可是下官派人去查過後,她妹妹早在七年前被凌虐致死。」

「然後呢?」他肯定有下文。

他揚手一擺。「我把她放了。」

「放了?」

不只喬翊震驚,連剛正不阿的朱子儀也露出不贊同神色,殺人如麻的刑部重犯豈可輕易縱放。

溫潤如玉的容顏忽地笑了,笑得令人心驚。「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欠了她,她向誰索討,與我們何干。」一語畢,全場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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