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皇女相卷二‧喂食妖孽殿下 第38頁

倘若這驚天之案還沒有驚動父皇,四弟又怎麼有膽子公然對付自己?他就算是再得寵,也是要顧及父皇的,畢竟他聖懷玥也是皇子啊。

思及此,聖懷玥終于點頭笑道。「好吧,既然你們家殿下這樣誠意相邀,我就過去看看好了,只是沒法待太久,只能辜負那些美酒佳肴了。」

接看他隨看那少年到了雀靈苑,被領進後院的瀟湘館,果然剛走到門口,就听到有男聲晰叩呀呀地在唱曲。

聖朝這里,這幾年很時興由男扮女裝唱些風月之曲,後來聖懷璧又從中原找了兩名教習,從苑內挑了幾名身材相貌聲音都好的少年,開始抖目寅劇目,每年宮內有慶典時,偶爾聖皇也會讓他們擺上戲台听上幾段。

聖朝向來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從男寵到戲子,那些王公親貴向來是緊跟聖皇之後,因此,雀靈苑里會唱幾出戲的美貌伶人個個更是聲名在外,極為得勢。

聖懷玥以前也曾經幫聖懷璧寫過幾首詞給這些伶人唱,但他自己並不願意借看這些戲子出名,所以從不許聖懷璧對外聲張那些戲詞出自他的手筆。

今天他駐足在瀟湘館門前,听到里面傳出的正是自己以前寫的一段唱詞--

「凝眸望,愁白三千煩惱絲兒長,夢正香,醒時如幻泡影貪夢涼。懸燈空階上,花影足前芳。莫忘莫忘,昨宵情濃紅羅帳,今朝何處傍鴛鴦?恨斷腸,千絲萬縷皆荒涼。舉目是殘陽。」

他听得心里一沉,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時那屋內絲竹之聲卻停了,只听聖懷璧的聲音傳出,「怎麼唱得這麼矯情?有哪個達官貴人真喜歡听你們把閨怨之詞唱得這麼哀怨的,他們不過是和你們玩玩而已,你們要記得這詞中幽恨是假,勾情才是真,重來重來。」

聖懷玥听得苦笑道。「四弟,你別歪曲了我這段詞兒,什麼幽恨是假,勾情是真?你把這唱詞的人說得這麼輕桃,把寫詞的人又當成什麼了?」

有人幫他掀開掛在門上的厚厚棉布簾,只見這館內到處生看火盆,屋內暖融融的,將早春的冷峭催暖了,竟還有幾盆鮮花盛放,也不知道是聖懷璧從哪里找來的。

聖懷璧自己則只穿了件月牙白的中衣斜躺在一張寬大的軟榻上,身邊就是一個燃燒正旺的火盆,火焰的溫度使得他的臉紅彤彤的。映著他的黑眸烏發,整個人更是說不出的風流旖旎,俊美佣懶。

他看見他進來,也不下榻迎接,只笑著在榻上招招手,「二哥來得正好,你若不喜歡我這麼說,便親自來教教他們。」

聖懷玥靠看他坐在榻邊,側目看他,問。「怎麼今天心情這麼好?」

「剛听說了咱們那位大哥的下落,心情當然好。」聖懷璧竟歪過身子靠看他,在他耳畔俏聲道。「你想不想知道他被父皇怎麼處置了?」

大概是被這屋內的熱氣弄得也有些心浮氣躁,他忍不住拉住四弟的衣袖,急問看,「他去哪兒了?」

「洪明島。」聖懷璧歪著頭,笑得天真,「我看他這回是翻不了身了。」

聖懷玥听到這消息心頭也是一驚,但表面更是裝得大吃一驚的樣子,「怎麼會去了洪明島?那種地方豈是大哥可以住的?」

「他有什麼不能住的,佛家說眾生平等,民間俗語還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他犯了這麼大逆不道的重罪,父皇遺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極度寬容了,若是依看我的脾氣啊……」

他沒有說完,只用手指點選了一名站在面前的伶人,又轉頭對二哥說。「所以我剛讓他們排了一首新曲,詞兒寫得可妙了,二哥要不要听听?」

「……嗯,好啊……」好久沒有離他這麼近了,兄弟兩人緊靠地坐著,他的衣服又穿得松垮,從自己這里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細窄的鎖骨露在領口之外,那白哲的皮膚倒比女孩兒還咬嬌女敕許多似的……聖懷玥忍不住喉結顫抖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哭也哭得,笑也笑得。且看這眾生芸芸,茫茫世界,卻有幾個不瘋不傻,不痴不孽?辛苦幾十年,不過為了那有眼的銅圈圈,豈不知黃土之下,還不是一縷輕煙?再美的明眸爛成一個個黑洞,柔女敕的肌膚也難羽化登仙。

「錦緞續羅腐成殘絲碎片,成堆的珠寶供養了土地爺二最可笑是那生前的冤家,原來一樣頭枕棺木,啞口無言。精美的畫梁結了蛛網,牆上的琵琶也斷了弦。一本本詩書枉自霉爛,可憐那睡里夢里不忘的紫金冠。說什麼鶯飛草長,談什麼花明柳暗,到頭來霏霏婬雨,不知嫁衣為誰穿。情義變作流水,痴心妄成笑談。若將愁情與天知,終不如笛簫一曲,清風明月共糾纏。」

這段唱詞,唱得抑揚頓挫又千回百轉,那唱曲的伶人聲音極好,如絲綢般的聲線,仿佛唱出金子般的光彩,可听在聖懷玥的耳朵里,卻從背脊一陣陣往上泛著涼氣。

他不禁擠出一絲笑意對聖懷璧問道。「四弟從哪里找來這麼詭異的詞兒?听看讓人心里都發寒。你這是要唱給誰听啊?父皇可不喜歡這種靡靡之音,回頭還得說你動搖人心。那些想升官發財的臣子們更不會喜歡,你把他們的後事都唱完了,讓他們這輩子連個奔頭都沒有了。」

聖懷璧呵呵笑道。「人生在世太多想望可不好,偶爾也該給他們敲敲警鐘,你看大哥,若是早听了這一首,何至于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聖懷玥低著頭想了想,「可父皇怎麼能忍心……就算是父皇決定這樣處置大哥,又為什麼到現在也不對外有個交代,任由滿朝臣子們這樣東猜西猜的,也不利于安定民心啊。」

第十二章捉奸在床(2)

「父皇英明睿智,聖心難測,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側身拿了個酒杯塞給他,聖懷璧親自為他斟了酒,「不過日後這朝中只有我們兄弟二人可以為父皇分憂了,我年紀小不懂事,二哥可要多幫看弟弟。」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家兄弟何必這麼客氣?」聖懷玥喝了口酒,斜睨著他,「我听說……你要大婚了?」

「市井流言都傳到二哥耳朵里去了,」聖懷璧眉眼彎著,笑得風流。「你說我娶令狐問君好不好啊?」

「你心里真喜歡她?」他試探著說。「這女人可不簡單,自小在外浪跡江湖,現在又做一朝丞相,你壓得住她嗎?」

「就因為她是丞相,不能讓她日後真的爬到我頭上去,所以才想著娶她回家做娘子最好。她背後是整個令狐家族,你知道咱們朝內多少重要的宮位都是令狐家的人坐看,都說擒賊先擒王,我擒住了令狐問君,不怕制不住令狐一族。」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聖懷玥揮揮手,讓那些唱曲的伶人都退下,接看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看令狐問君不是個容易听人擺布的女人,你還年輕,擇妻務必慎重。眼看你就是要被立為太子的人了,你若娶了她,以她的身分家世,肯定是要做正妻,日後便是要做皇後的。一國之後啊,你問過父皇的意見嗎?」

聖懷璧歪著頭想了想,「你覺得她這麼不合適嗎?我看她倒是挺好的,我和她…也算是有些接觸,她為人處事很有分寸的。」

「那是因為她現在說到底還是個臣子,等她若做了你的妻,可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好脾氣了,我記得你大敗黑羽那一戰之後,為你設宴慶功,她就氣勢洶洶地來找你,不就因為父皇隨口說了句讓她做你的老師,她就連君臣之禮都忘了。四弟啊,這女人真的與你不般配,二哥是為你好,她還大你兩歲吧,二十二歲的老姑娘了,哪里還嫁得出去?你若想娶,天下那麼多年輕美艷的女子都眼巴巴地等著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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