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鳴 第17頁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我只能獨立完成,而且不是說做就能做,還得等等。」

見她三番兩次推拒,孫武陵終于忍不住怒火。「你又找借口拒絕我?」

「不是的,我是真的——」

「不要再說了,你就是瞧不起我,認為我比不上秦有菊!」他怒火高張。「那姓秦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能給你什麼幸福!還是你貪圖他的錢?若是這樣,我也能努力,咱們回鄉一起奮斗,難道不會有富裕的一天嗎?走,你隨我回去,我讓你做孫家的長媳!」他扳著她的肩用力搖晃。

「不,表哥,你失去理智了,放開我,請放開我——」她的頭教他搖得昏,掙扎著要他松手時,他竟吻住她的唇!

她太過震驚而一時傻住,沒能立即推開他。

等她回過神氣憤的要推開他時,一道森冷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一

「孫武陵,還不放開她。」秦有菊帶著驚天怒氣的喝道。

秋兒渾身一僵,雙目愕然睜大,三爺見到武陵表哥吻她了!

孫武陵這才松開她,而她立即一跌坐在地,容頗慘白,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不敢想象三爺見到方才那一幕是什麼樣的表情。

「菊哥哥,你真不該親自送我回宮的,你若待在屋子里,就不會見到這麼令人傷心的事了。」公主在一旁同情的說。

她臉色更加死白。

「秋兒,原來你真如外頭所傳的那樣不安于室,既然教我親眼瞧見你與男人親熱,那將來你別想進秦家大門了,那可是會站污菊哥哥的名聲。」公主燮眉再道。

已顫得不能自持,秋兒緊緊抓著雙手。

秦有菊見狀,斯文俊逸的臉龐冷冽駭人。「孫武陵,你敢踫秋兒?」

「我與小蟬兩情相悅,有何不可?」他哼聲說。

「兩情相悅?!」秦有菊鐵青著臉,一只手掌悄悄移至胸前,似要防止心口會突然爆裂。

「沒錯,我明早就離開,到時會帶小蟬一塊走。」孫武陵徑自決定。

他的情緒從沒如此激動,胸膛內仿佛有股熱液要沖出。「秋兒,你真願意跟他走?」他問向跌坐在地,始終不敢抬頭望他的人兒。

她全身發冷,視線落在地上,壓根無法面對他。「我……我沒要跟他走……」

這話一出,他臉色立刻好些,孫武陵卻握緊雙拳,泄氣不已。

「但、但我與武陵表哥確實是情投意合,我先……在這兒等,等他處理好家中的事,再來迎娶我回鄉。」沒想到她竟接著又說。

秦有菊聞之色變。

孫武陵喜出望外。「小蟬,你說的是真的嗎?好,你等我,等我處理好家里的事,立刻就來迎娶」

她用盡力氣投給他一絲的笑意。「嗯,我等等表哥來接。」

下一刻,公主忽然大叫,「啊,菊哥哥,你怎麼吐血了!快,來人啊,快找大夫過來,快啊!」

秋兒驚慌的朝秦有菊望去,正對上他那雙痛心疾首的眼,以及滿衣襟的鮮紅。

她唇色一褪,白如初雪,身子瞬間冰冷。

第5章(2)

秦有菊的屋里。

「我要孫武陵的命!」床上的他眼中一片殺機。

他這股陰狠的氣質,過去全隱藏在病體下,從不教人輕易瞧見,可此刻竟是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連姚大夫瞧了都驚懼。

屋里還坐著嗑瓜子的鬼婆婆,她搖頭,這小子的自制力是她見過最強的一個,也因此才能控制住他那顆不受控制的心髒,他真正的喜怒極少形于色,能教他這般暴怒實屬少見。

「秦小子,這可不行,那姓孫的壽命還有三十年,你若硬取他的命,會違反天道。」姚大夫雖已能下床走動,可傷口剛愈合,不耐久站,挑了個離鬼婆婆極近的位子坐下後說。

表婆婆瞧見,懶得理會他的小動作,哼的一聲別過臉去。

討了個沒趣,他也無所謂,因為被當成蒼蠅習慣了。

「沒錯,過去選的都是壽命僅剩一年不到之人,憑我與姚老頭的功力,尚可偷天換日以少許的壽命來替你延壽而不被發現,但三十年的人命,難,若被發現,別說想轉壽到自己身上,老天立刻就會將你的命收了去!」鬼婆婆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不住心想,姚老頭就是少了秦小子想宰情敵的這股氣魄,自己才會對他始終沒啥情意,當初會嫁給他也是酒後失誤,動心的成分並不高。

「我若不要他的壽命,只要他沒命呢?」秦有菊殺氣仍然不滅,那姓孫的敢吻他的女人,這剮心之痛,他絕不能忍。

表婆婆表達自己的立場,「咱們取人些許壽命頂多稱之為偷,但真正殺人的事可不干,再多的錢也不成。」

秦有菊盯看擱在一旁滿是血污的衣裳,眼神逐漸冷酷,他從不當好人,因為好人不長命,他能活到現在,靠的向來是不擇手段!

「那就偷吧,一點一點的偷,直到偷光他的命為止……」

翌日,雖然氣憤表哥強吻她,可他畢竟要離開了,秋兒仍是去送他,沒想到他竟病倒了。

床上的他陷入高燒,病到連意識都沒了,喚也喚不醒,這讓她不禁想起杏珠也是這般突然倒下,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回她再不敢耽擱,連忙去找姚大夫救人,結果姚大夫不在屋里,一問之下,才知配藥房大火燒去所有的藥材,他能下床後便閑不住,一早出發到京郊附近去采買藥材,听說這一去要三天才會回來。

那可不行,三夭後武陵表哥就不知成什麼樣了!想到鬼婆婆還住在勾欄院未離開,她火速趕去找人,可鬼婆婆同樣不在屋里。

她記起配藥房重新建好後,鬼婆婆嫌在府里無聊,就在配藥房養些蠍子、毒蛇之類的毒物消磨時光,她也許是到那喂食毒物了。

她趕忙再往配藥房去,發現鬼婆婆也不在這里,她慌張不已時撞落了桌上的空碗,陶碗在地上碎成兩半,她急忙的去撿,低時忽然瞧見桌子下有張符紙,像是不小心掉落的,她抬起符紙,上頭寫有人名以及生辰八字,而這人名她覺得似曾相識,好似……好似是

四年前病死的一名長工的名字。

可符咒怎會寫上那長工的名字?

她疑惑起來,瞥見牆角有個眼熟的小箱子,原本是擺在姚大夫屋里的,姚大夫平時寶貝得很,從不讓人踫,何時搬到這兒來的?

或許是配藥房新建完成,哪個小廝替姚大夫將未被燒掉的藥材搬來時沒留意,連這箱子也一道搬過來了。

瞧瞧手中的符咒,她驀然起了個沖動往那箱子走去,打開它,意外的,箱子竟然沒上鎖,蓋子掀開後,出現好幾張與她手中相同的符咒,她心倏地緊緊揪起,不安的去瞧上頭的人名,這些名字她幾乎都識得,而且每個人都已過世了……

最教她心顫的是,她也瞧見杏珠的名字!

腦中再度出現杏珠臨死前對她說的話——不要相信三爺!

秋兒腦袋一片混亂。

想起武陵表哥也曾警告過她一照顧秦有菊的人都不長壽,你就不怕哪天自己也沒命了?!她驚惶的倒抽一口氣。「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些人和杏珠的死都與他無關,與三爺無關……無關的……」她慌得開始自言自語。

「你這丫頭在這兒做什麼?」鬼婆婆突然出現。

「我我……」一陣風由窗外吹來,她抓在手中的幾張符咒被吹走了。

表婆婆臉色一變,馬上撿回四處飛揚的符咒。「你都瞧見了?」她冷聲問。

秋兒不禁白了臉,顫聲問︰「這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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