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手上是什麼?你為什麼把我的攀龍草給拔了?」她忍不住尖叫,整個人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沖到他面前,顫抖接過他手中珍貴難種的攀龍草。
「攀龍草?呢……這不是雜草嗎?」耿亮立刻學小黑擺出無辜的嘴臉。
孟思瑜覺得自己又想殺人了!
她的攀龍草可是珍貴的中藥材,一斤就要一千五百元,每年只在清明節前後開花,開出來的紫色花朵以穗狀排列,繞著花睫回旋向上,就像寺廟那攀柱而上的祥龍,迎風搖曳、美不勝收,然而他卻……他卻……
她立刻看向她種植攀龍草的那塊花圃--
「什麼?你全都拔了?你竟然全都拔了?!」她再次發出大叫,整個人顫巍巍的幾乎要軟倒在地。
他連忙接住她發軟的身體。「甜心,我只是想幫忙……」
「你殺了我的攀龍草!」她尖叫指控。
「我不知道這東西這麼珍貴。」完了,他第一次看她這麼歇斯底里。
孟思瑜氣到全身發抖,幾乎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幾乎是目光泛紅的捧著雜草--不,是攀龍草--在花圃蹲下,耿亮只能心虛的抱起小黑,小心翼翼的湊到她身邊,看著她把攀龍草種回土里。
「甜心,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幫忙……」他心慌意亂的試圖解釋,還不是舍不得讓她在烈日下這麼辛苦,所以才會在整理線路的時候順便幫她除除草,乘機獻敲殷勤,沒想到弄巧成拙。
「以後不準你再靠近我的花圃!」她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對不起。」
「小黑你也是!」
小黑垂著頭,更加縮進耿亮的懷里,似乎听得懂人話。
看著眼前一臉懺悔的一人一狗,孟思瑜雖然心痛自己珍貴的日本豬牙花球根和攀龍草,卻無法狠心苛責。畢竟小黑年幼不懂事,又有公均佔地盤的天性,而耿亮也是一番好意……
她含淚搖頭,只能無語問蒼天,此時卻正好看見一個不明物體從牆外飛來。
陽光閃耀,那東西也跟著閃閃發亮--
「小心!」還來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耿亮就發出了低喝,瞬間伸手將她拉進懷里,轉身用自己的身體遮履了她。
啷一聲,玻璃物體落地的聲音是那樣的響亮,剎那,耿亮感到自己的脊背被幾塊玻璃碎片劃過,背部也被濺到了液體,刺鼻難聞的味道在充滿花香草香的庭院里蔓延開來。
那味道--
是鹽酸!
孟思瑜臉色大變,幾乎是瞬間就辮識出那熟悉難聞的清潔劑味道。
下一秒她顧不得為什麼會有鹽酸從天而降,顧不得自己心愛的花花草草有沒有被鹽酸噴到,她立刻掙開他的懷抱,直奔不遠處的水龍頭,以最快的速度轉開水龍頭拿起水管,誰知道一轉頭卻看到他把小黑關到籠子里,起身往外沖。
「你要去哪里?」她大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犯人一定還跑不遠,現在追還來得及!」話還沒說完。耿亮已拉開庭院的鍛造大門。
「站住,你給我回來!」她再次大吼,也顧不了犯人究竟是誰,捏著水管就把水往他身上沖。
懊死,他沒神經嗎?他都被濺到了鹽酸,還不趕緊沖水,難道他不覺得痛嗎?
抱陽下,就見水花燦燦,顆顆晶瑩、串串剔透,完如雨花落下,顆顆串串的落在他身上。耿亮看著她又驚又怒、又急又憂的表情,不由得停下腳步。
她嫌水量不夠,索性伸手將水龍頭轉到底,並以最快的速度扯著水管迅速奔到他身邊,拿著水管兜著他的身體猛澆。
炎熱酷暑忽然被涼水一噴,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冷,反倒通體舒暢,然而更令他身心舒服的還是她擔憂的表情和動作。
自己喜歡的女人擔心自己,沒有一個男人會不開心的。
明明前一秒她還對著自己生氣,但一看到他有危險,她卻沒有任何猶豫以他的安危為優先,其實她心愛的花花草草也受災不少,但此刻她的眼里卻只有他--
他轉頭朝巷口望去,瞥見一輛摩托車迅速消失在轉角,才收回目光。
「你有沒有怎麼樣?」
「你不替自己檢查。卻只知道問我?」她氣急敗壞,表情是濃濃的焦急。
他這個笨蛋竟然還有閑工夫關心她?她還能怎麼樣,剛剛他滴水不漏的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就算她看著一地碎片,還有那股揮之不去的刺鼻鹽酸味,她心急如焚的將他扳過身,急聲命令︰「你快把衣服月兌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背部。」
「我沒事……」
「叫你月兌就月兌!」見他施抱拉拉,她千脆伸手拉起他的丁恤,只是因為他太高,就算她跪起腳尖也沒辦法將他的衣服拉舉過頭,只好任由他的丁恤掛在脖子上,連忙檢視他的背部。
「你被割傷了,皮膚也都紅了……」她緊緊咬著下唇,看著他受傷的背,表情萬分復雜。
罷剛要不是他,受傷的也許就會是她了,如果運氣不好,搞不好她還會因此毀容。
她顫顫地探出指尖,多想觸踫撫慰他發紅刺目的脊背,卻又怕弄痛他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不斷用水替他沖淋背部。
「你還有哪里被噴到?」她又把他板過身,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替他檢查,臉上透著一抹明顯的蒼白。
「我說過,我沒事……」
她打斷他。「你怎麼可能會沒事?那是鹽酸,不是米酒,也不是什麼白開水,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嗎?你知不知道我……我……」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擔憂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放柔,伸手將她散落在頰畔的一絡長發句到耳後,任由冰涼的水花在彼此間噴灑,浸濕彼此的衣服。「別擔心,這鹽酸的濃度不高,應該只是普通的清潔劑,要是真正的強酸我的皮膚早就潰爛了。」
他的說法讓她心房抽緊顫抖,完全無法想象他皮膚潰爛的模樣。
心里的擔憂,讓她無暇注意到他輕柔款款的動作,心髒依舊揪得好緊好緊,就像壓縮到極點的氣球,只要再出一分力,就會破裂。
「但是你的皮膚紅了一大片,而且還被玻璃碎片割傷,雖然傷口不深,但要是感染了,也是很痛的。」
她這話蘊含了三分不舍、三分柔情,以及四分心疼,因為太過在意他的傷勢,她完全沒發覺自己的語氣竟是如此的柔軟,但耿亮卻听見了。
瞬間他的胸口狂騷,心中情潮猶如海浪襲來,澎湃不已,讓他極想伸手將她樓進懷里,永遠都不放開她。
「是嗎?可我沒什麼感覺耶,大概我皮厚吧。」他哈哈一笑,試圖輕描淡寫,不願她那麼擔心,
第5章(2)
她瞪他,「除了背部,你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唔……當時我背對酒瓶,完美保護了我的「兄弟」和小黑,不過後面的可就難說了,要不然我把褲子月兌下來也讓你檢查?」他促狹一笑,故意伸手解開褲頭的鈕扣,甚至作勢拉下拉鏈。
她的小臉瞬間能紅,又驚又羞的伸手阻止他,可小手才觸及他的褲頭卻又連忙收回,像是及時發現他的逗弄。
「你可不可以別老是那麼不正經!」
「我哪有不正經?我一直都很正經哪。」他還是笑,但眼里的促狹已褪去大半,浮現片片柔情、點點星光。「你知道嗎?你這麼擔心我,讓我很高興。」
他的眼神忽然讓她很心慌。
她懂自己,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能完美的控制自己,但自從遇到他後,她就開始失控了,他總是那副痞痞壞壞的無賴樣,雖然不太正經,關鍵時刻眼神卻又銳利得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