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葉照容必定被他們藏起來了,應該就在牡丹樓,不然他們怎麼得知他和小媳婦「常生活上的瑣事和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私密話。
「你……居然護著一個下人,為了她和我怒目相向,你把我們過去的種種都忘了嗎?四郎哥哥……」連一個巧霞他都護得緊,還敢說兩人之間沒有私情?!哼!區區一個閹人也妄想左擁右抱,大享美人恩,可笑。
他是嫌死了一個葉照容還不夠是吧,那就見識見識她的手段。
「閉嘴,我說過你不配喊本督主四郎哥哥,本督主命令你立刻回府,無本督主的允許不得出來。」他早該管束她了。
「你……」丹湘用力咬著下唇,心里忿然。「那妹妹的遺體該如何處理,她只是名小妾,不好布置靈堂。」
她連死後的體面也不給,就讓葉照容死後,魂魄化為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永生永世的飄零吧。
「那不是容兒的尸體,我已命人在方圓百里內尋找,直到找到人為止。」一具尸骸頂不了真,他認為不是就不是。
「那明明是妹妹呀!怎會不是,雖然整個人都泡腫了我也能認得出來,督主怕是悲傷過度,自欺欺人了,容妹妹她死了……」呃!他、他的手……
一只男人的大手猛地掐住丹湘的咽喉,她面色漸漸發紅,而後轉為紫色,漸漸死白……
就在她快斷氣前,陸瑞京才松了手。
咳咳!一口氣灌進喉間,丹湘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不要對本督主的話有所質疑,再有下回,別忘了本督主出自東廠,多的是方法整治你。」論起折磨人的手法,誰比得上東廠廠衛。
一听「東廠」兩字,丹湘差點腿軟了,從前有葉照容在,她從未見過陸瑞京有如此陰狠深沉的一面,她只看到他對葉照容的寵愛和憐惜,因此她犯了一個大錯,忘了他並非是條無害的狗。
經過今日後,她才猛然驚覺自己錯得離譜,他就是個活生生的妖孽,任何人在他眼中只是螻蟻,他想掐就掐,想捏就捏,生死就在彈指間,只有一個人是唯一的例外。
葉照容。
皇宮。
「呵呵,真的呀?你們真釣起一桶子魚,用煎、炒、煮、炸的方式將所有魚全端上桌,烹調出一桌全魚大餐?」听來真有趣,令人向往,可惜她出不了宮,沒法兒親身體驗。
「是呀,二皇子還說他是釣魚高手呢!結果釣了老半天一條魚也沒釣起,魚竿倒是被大魚弄斷了好幾根,最後他還搶了我的魚竿才順利釣到魚。」不然只有望魚興嘆的分。
一道柔似春風的女聲笑著揶揄。「所以說全是你的功勞嘍!」
葉照容很得意的仰起下巴,「當然嘍,二皇子是沾了我的福氣,否則他連條小魚也釣不上……喔!好疼。」
笑太用力,傷口又疼了。
唉!這叫樂極生悲。
「小心點,你這孩子真胡涂,傷還沒好全別亂動,一會兒傷口又裂開了有得你哭了。」真是連傷著了也不安分,孩子心性,跟二皇子的性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自從二皇子齊任時從溫泉山莊回宮後,他便將莊上發生的趣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母後,聰慧過人的陳皇後一听便覺得葉照容這個人大有用處,于是派人暗中留心,說不定日後有機會賣個天大的人情給陸瑞京。
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葉照容主僕三人一落水,陳皇後的人馬立即出手救人。
可惜他們會潛水的人並不多,只好先救落水的葉照容,再分神拉住她的丫頭,此時傷重昏迷的柳兒已被急流沖走,只來得及救起翠兒。
多日過去了,葉照容至今還不知道她的兩個丫頭已去了一個,陳皇後也有心瞞著,只說她們傷勢過重需要療養,等養了身子再回來服侍,要她不用太過著急,有太醫看顧著。
由于墜崖時是柳兒墊在最底下全力護主,所以她的傷勢最重,要不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受太重的傷,會水的她甚至可自行爬上岸,無須救援。
她這是犧牲自己來保全主子。
「母後,你們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是不是,我一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沒好話,別想瞞我。」齊任時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疲色。
皇上近來已是出氣多、入氣少,隨時有可能駕崩,身為皇子的他早晚都得去守在病榻前,加上暗地里的那些籌備大計,自然是忙得腳不點地。
「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沒個正經樣,母後和容兒不過是說起你們在山莊里的事,母後還不曉得我兒是釣魚好手,能釣起好大的魚加菜。」陳皇後故意取笑兒子的自吹自擂。
「母後,是真的很大,兒臣沒騙你,不信你問問容妹妹,足足有兒臣手臂長呢!容妹妹用魚頭、魚身、魚骨做了三道菜,把我們脹得肚皮朝天。」一想到那鮮味就嘴饞。
齊任時想著過些時日再溜到溫泉山莊,泡泡溫泉兼釣魚,人生一大樂事。
「你還敢胡亂叫什麼容妹妹,陸督主的繡春刀沒往你的脖子上一抹才怪。」由兒子的描述,那個生性陰狠的男子一旦動了心,是絕無可能允許別人動他的所有物,誰踫了都恐有性命之虞。
他嘿嘿干笑。「母後,他可橫得很,兒臣膽子小,不敢在虎口拔牙,若被他咬一口,腦袋瓜子就不見了。」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不作死就不會找死。」幸好容兒這個軟肋在他們手中,若她落入太子手里,後果難以承受。「容兒,你可別跟著這小子胡鬧,他雖是二皇子身分,可心智……」
「母後,你又要編派兒臣,說兒臣若有太子一半的殺伐決斷,這江山交到我手上定是無虞。」他本就無意高高在上的皇位,做個逍遙王爺比奏折看不完的皇上快活。
陳皇後听了兒子所言,神情略微凝重,微露一絲遺憾,輕而無奈的從唇畔間逸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嘆息。
在她眼中,太子齊時鎮是個不容忽視的厲害角色,他能忍善謀,人也聰明,做事只求結果不問過程,如果他不是那麼偏激,為人陰險又狠毒,無容人之量,他比二皇子更適合當皇帝。
耙于殺伐是為帝者的立足根基,果斷決策是帝王心術,太子兩樣都俱備了,但是他容不下異聲,只要朝臣提出與他意見不合的言論,他的處理方式不是聆听,而是斬殺,甚至禍延九族。
「你是不如太子,可是……我們不能不爭。」不爭的下場是死,陳皇後一黨包含她娘家族人全都得抵命。
「母後……」干麼扯這麼沉重的話題,讓人听了煩心。
第11章(2)
朝中大事葉照容听不懂,她也不想懂,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看陳皇後,又瞅著齊任時,憋了許久才一鼓作氣的開口。「二皇子,你還記得在山莊時答應我的事嗎?」
「什麼事?」他貴人多忘事。
她一听,急了。「就是替我找人那件事呀,他是宮里的太監,二十歲上下,這事對你來說不難吧?」
「喔,那件事呀!」二皇子和陳皇後互視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很玄的笑意,讓人一頭霧水。
「容兒,你問過陸督主了嗎?」他才是太監頭兒。
葉照容面色一紅,直搖頭。「這種事怎麼可以問他,他算是我的男人,我怎能當他的面要找另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和我自幼定下婚事的未婚夫,這太傷人了。」
她想都沒想過要問陸瑞京,她覺得這種事太傷男人的自尊了,即使陸瑞京不算男人,可誰願意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