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竇月芽開心地高舉雙手,一副勝利者的得意表情,卻瞥見對坐的華與剎微冷著臉。「王爺,願賭服輸。」
華與剎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本王在意的不是輸贏,而是你竟如此排斥本王親近,彷佛讓本王寵幸有多教你為難。」
寵幸兩個字一出口,竇月芽臉色羞赧地低吼著,「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有點羞恥心可不可以?連寵幸這種字眼都說的出口。
「羞恥?你是本王的妃,本王要你天經地義,何需羞恥?」
「你可不可以小聲一點?」是怕別人听不見你想干麼嗎?!很驕傲是不是?
華與剎哼了聲,明顯不悅,知道抵達北郊馬圈時,他都沒再吭一聲。
正因為他不吭聲,才會讓竇月芽進了馬圈里的莊園時,連半點賞景的心情都沒有,而後他忙著和馬圈的事官商談,她便和玉曇進了偏廳休憩,直到用過膳後,才讓莊園的總管領著進寢房。
而寢房里,華與剎正讓卓凡伺候寬衣,玉曇見狀,跟著伺候著寬衣,她趕忙阻止,覺得眼前的狀況太微妙了,她得先問清楚才好。
華與剎只著中衣,遣退卓凡,才淡聲道︰「玉曇,退下。」
竇月芽本要阻止,可看他的臉色冷得緊,猜想他許是因為馬車上的交談不快,惡劣心情延續到現在,于是便擺了擺手要玉曇趕緊走,省得因為她而遭殃。
可玉曇一走,這房里安靜得連根針掉了都知道,他自顧自地往床上一躺,霸佔了這房間唯一的床,竇月芽看了看四周,見窗邊有張錦榻,她縮起手腳還能睡。
正要走去,便听見他口氣不善地道︰「怎了,這床上有鬼嗎?」
她垂著小臉,很想告訴他「是啊,床上有鬼」……但想想,何必逞口舌之快呢?人家有那麼嚴重的王爺病,讓讓他又不會少塊肉。
「是嗎?」
「我想你睡在床上比較舒服,所以我……」
「說來,本王整治人的真本事,你還沒真正見識過,你……」
「干麼這樣?」她微惱瞪去,踩著重重的腳步走到床邊。「要我過來,你不會客氣一點嗎?」拐彎抹角地恐嚇人是怎樣?不會正確文法要問,她可以教!
「本王為何要客氣一點?」他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竇月芽驀地抽口氣,企圖掙扎,卻被箍得死緊。「你很卑鄙喔,說話不算話,願賭服輸,小人!」
「你說誰小人?」
「看誰應我話啊!」她抬起小臉,晶亮杏眼與他對上,沒有絲毫懼色。
「本王是哪兒願賭不服輸,非讓你栽贓小人罪名?」
「你抱著我,不就擺明了你的意圖?」
華與剎撇唇哼笑了聲。「你太抬舉自己,也太看輕本王,本王不過是要你一同入睡,哪兒錯了?」
竇月芽愣了下,眨了眨眼,試著翻譯他的話。「所以說……真的只是睡覺?」
扒棉被純聊天?
「當然如果你要,本王也奉陪。」他哼笑著。
「不、要。」她回得毫不客氣。
他們之間還沒有熟到她願意和他袒承相見的地步!
「你真懂得如何惹惱本王。」
「我沒要惹惱你,純粹是覺得……就算有日我們會成為夫妻,但你有義務讓我心甘情願成為你的妻子啊。」這要求不為過吧。
「原來你是如此心不甘情不願?」
「我跟你不熟啊!」話月兌口而出,她趕忙再補上一句。「雖說我們認識十年,但你要記得我可是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你對我而言,就跟個陌生人沒兩樣。」
華與剎沒戳破她的謊言,淡聲問︰「那麼你要如何才心甘情願?」
「就看你怎麼做。」她又沒談過戀愛,哪知道他該下什麼功夫?「至少你不能用那麼理所當然的態度要求我……照你信上寫的去做。」
「如果本王非要這麼做呢?」
她學他撇唇冷笑。「王爺除了強取豪奪,也沒其它本事,我又能如何?你要我身體,我也不能吭一聲,但我跟你保證,如果你真的強行索取,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那又如何?」她原不原諒他,重要嗎?
她聳了聳肩。「是不怎麼樣,如果你覺得咱們這段時日累積起來的情分全部消失不可惜,我也沒辦法,只可惜往後我們之間是絕不可能再如此和睦相處了。」
「你在威脅本王?」
竇月芽皺了皺眉。「我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哪來的威脅?」話落瞬間,她突地明白,他……該不會是極在意自己吧?極喜歡兩人現在相處的模式,要不他怎會覺得這是種威脅?
「這不就是威脅?彷佛本王一旦起心念就會破壞了這一切。」
她直睇著他微惱的俊臉,不禁想……其實如果他真的要用強,他多的是機會,連人命都由他決定,她的清白她的意願之于他哪里重要?
可事實上他會顧忌她,就如他說的,他總是給足她面子……難不成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卻沒發現?
「你在看什麼?」
「……你好可愛。」她月兌口道。
就連他瞬間瞪大魅眸,一副想把她掐死的神情,她都覺得好可愛……天,他明明唯我獨尊,卻會尊重她,甚至讓她再賭一把,不願強求,彷佛她在他心里是無法取代的存在,才讓他願意一讓再讓。
因為在乎,所以屈服。他老說要馴服她,可被馴服的人到底是誰?
忖著,心暖暖的,有股止不住的喜悅從心底不斷地冒出,教她勾彎了唇角。
華與剎睇著突地漾笑的她,心底的戾氣煩躁瞬間消弭,近乎痴迷地注視著她。
就是這抹笑,他就是想要她這般看著自己,好像這天地之間,唯有他才是重要的。
「豆芽菜,本王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心甘情願?」他啞聲問。
他想要她,想要得到比嫁娶還更強而有力的羈絆連系著彼此。
竇月芽笑眯眼。「寫封象樣的信來瞧瞧吧。」寫封浪漫的情書,而不是「馬上過來」、「本王要你」那種自我狂妄的命令。
「信?」他微擰眉。
那不過是一時趣味把戲,她喜歡此道?
第十章只求知心人(1)
張眼,下意識地撫向床側,空無一物,教他橫眼望去,見房內並無她的身影,隨即翻身坐起,微愕,只困在記憶中他甚少睡得這麼沉,沉到連她離去都求察覺。
可她上哪去了?
華與剎僅著中衣步出門外,就見一抹娉婷身影站在一叢叢的紫陽花前。
天色迷蒙,泛著薄霧,她融入各色正恕放的紫陽花里,笑得眉眼彎彎,教他停信腳步。
盛蘭並非絕色,他甚至是厭惡的,但是復生的盛蘭卻莫名的吸引他。打從見到初醒的她,她那裝傻的干笑、那豁然輕笑,都令他的眼不住的望著她。
如果當初的盛蘭也擁有和她一般的笑意,他也不至于一再閃避。
但盛蘭自然不會有她這般韻味,因為身軀里藏的不是同一抹魂,埋藏在柔弱容貌底下的剛烈性子,更加吸引他,尤其在確認她幾乎就是當初在廣和殿內救他的姑娘後,封印在心底的渴望似乎被一口氣掀開。
一直以來,他都在等待著一個眼里唯有他的人,心底盛裝的唯有自己,無關利益和權謀。
她說的對,母後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否則他不會記得如何照應喘癥發作的人,然而母後的眼里不只有他,尚有與剴和盛蘭他要的是全部,不與人分享,專屬于他的。
總有一日,定可以在她眸底,找到他的容身之處,是不?
忖著,目光追逐著她,近乎貪婪地將她的笑顏收入心底,直到見她伸手要折花,他一個箭步向前,躍下廊階,迅速來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