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預告片 第16頁

唱情歌?他?

他神情僵硬,光想就頭皮發麻。

于是阿魏便嘖嘖有聲地搖頭,嘆氣走開了。

是嗎?這樣的他,會很沒藥救?很無趣?很不應該?

他停下手,第無數次看向腕表——三點零六分。

妻子回去探望叔嬸,晚上才會回來。

空蕩蕩的屋子,少了她變得好安靜,連時間都走得格外緩慢。不過是一年的婚姻生活,便已倚賴她甚深了嗎?沒了她,連日子都不知該怎麼過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麼也回想不起,沒有她之前的那段歲月,一顆心麻木死寂,蒼白得沒有一頁值得記憶。

幸好妻子也不常回去,最多一個月一次吧,好歹是她成長的地方,嘴上說沒有眷戀,心里哪是真可以割舍得干干淨淨的?嘉 不是那種人。

畢竟是世上唯一有血緣牽絆的人了,他想,偶爾讓她回去走走,心靈上至少覺得,自己還有個娘家,反正次數不多,那一家子看在豐厚禮金分上,總還是肯做做表面工夫,就算是虛假的感情。

譚家留她吃了晚飯,她是在約莫八點過後回來。

客廳留了盞小燈,她步履輕淺地走來,推開房門,靠臥在床頭那人,溫溫地朝她望來。

「回來了。」

「嗯。」一應聲,忽覺鼻頭酸酸的。

只是很尋常的對話,卻讓她覺得無比溫暖。

她的丈夫,從不在言語上耍花俏,感情內斂的他也甚少露骨地對她表態什麼,卻是實實在在的對她好,永遠為她留一盞燈,靜候著她。

這是她的家,他給她的家。

她突然一個箭步上前,迎面吻上。

楊叔趙微訝,一個不防被她壓倒。

妻子很少如此主動熱情,一眨眼睡衣已被扯落數顆鈕扣,小手乘隙滑入。

「嘉 ?」她怪怪的。

「抱我。」

他伸掌,貼在她背心,輕輕拍撫。「怎麼了?」

「我現在不想談。」她坐起身,月兌掉連身洋裝,趴回他身上。「只想好好感受你。」只有他給的溫度,才是最真實的,毫無虛假。

楊叔趙不再多言,在妻子的協助下,除去衣物,赤果身軀親密貼觸。

她貼上他,讓他進入內最深處,而後傾擁抱他,心貼著心、腿疊著腿,緩慢地,律動廝磨。

餅程中,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十指交握,望著彼此,間或交換幾個溫存細碎的吻。這場,持續了很久,沒有過度的激情與狂熱,卻有更多、更幽微入心的纏綿情韻。

之後,他們一起進浴室泡澡,楊叔趙這才問︰「說吧,他們又怎麼了?」

她搖搖頭。「我不想再過問他們的事了,就當我一直是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娘家。」早在父母過世時,她就該接受、認清這個事實了,不該奢望還能由那個家得到一絲一毫關愛。

頓了頓,仰眸望他。「你會覺得我這樣很無情嗎?」

「不會。但是你確定嗎?」要真能如此灑月兌,不會婚後一年還因對方的態度而受傷。

結婚前一天,家人用告別單身趴當借口,一群人把他這里搞得很熱鬧,余昭明那時就跟他深談過,他們明天就要結婚了,所以嘉 的事就是他的事,也就沒有瞞他的必要。

昭明說,除去童年,這女孩的人生並沒有一天幸福過。

她廚藝好,是因為每天一下課,第一件事不是做功課,而是洗米煮飯做家務,那時她才十歲。

小時候,家務得一手包辦,十六歲開始就自己打工賺取學費、生活費。

二十歲以後,還得不定時替她那個四處惹事的不成材堂弟收爛攤子。

二十六歲,嫁了人,希望這個男人,真的可以讓她感受到,生命中所沒有的幸福滋味,好好的保護她、疼惜她。

這樣毫無溫情的家,她若真能割舍,早割舍了,怎還會等到現在。

不知一那家子又對她說了什麼,才讓她如此難過?

知妻子從叔嬸那兒回來後心情不是很好,楊叔趙近日配合度極高,整個人超隨和。

妻子奇怪地打趣他︰「你中樂透了?這麼好說話。」

他的回應是——賞她一記白眼。

其實,一年婚姻下來,他這個妻子真的沒有什麼好挑剔的,脾氣佳、容忍度高、勤儉持家、賢慧有德、百貨周年慶時也不會有什麼瘋狂購買出現,阿魏送來的禮券,他們一同去逛了一次,買幾件兩人的秋裝後,剩余的一直擱在抽屜里。

兩人之間有磨擦,他只消過去抱抱她,稍微釋出求和訊息,她便什麼事都沒了,甚至連句好听話都不用說,相較之下,反倒是他性子別扭多了。

他這個老婆很容易討好,寵她的方式不用鮮花燭光、甜言蜜語,只需耐著性子,陪她看幾部她愛的劇集,她就會很開心。

最近這幾個月,她迷上陸劇,一連追了幾部後,突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原來我也有個楊四爺。」

「……」這是近來狂嗑陸劇的後遺癥嗎?才剛從一個吳四爺退燒,冷不防又跳進另一個四爺坑,拖著他一起看也就算了,還中毒很深。

她一臉深思。「我說楊四爺,您如今賦閑在家,裝出碌碌無為的樣子,莫非也是功高震主,怕落個被鴆殺的下場?唉,一將功成萬骨枯,真是全天下臣子共同的悲涼命運……」

他口氣冷涼。「建議你去我們家楊二爺面前說。」看仲齊哥掐不掐死她。

在那之後,她偶爾便會戲謔地喊上一聲四爺。

「……」他可以制止她再看「蘭陵王」嗎?

好吧……比起別人狂刷十萬多塊信用卡的老婆,一部DVD租金就能搞定的老婆確實好處理多了。

……頂多,在她調戲喊四爺時,淡定些、入禪些就是了。

片花七(2)

一日夜晚,妻子在浴室洗澡,擱在妝台的手機響起,他探頭瞧上一眼,是她嬸嬸打來的。

直覺抬眼往浴室方向瞥去。從譚家回來一個禮拜了,難得她心情已經平復,這兩日心情還好到可以哼歌——只要他肯讓她喊四爺。

接了這通電話,八成歌便哼不出來了吧。

頓時,他也沒多想,便代她接起這通電話。

「嬸嬸嗎……是,我是叔趙……嘉 在洗澡,有事嗎?」

「就、就……嘉 沒跟你說?」

苞他說?所以是與他有關?

「沒,這幾日有點忙,沒機會跟嘉 說說話。」明明就閑到陪她追完一部「蘭陵王」了。他氣也不喘地睜著眼說瞎話,直接切入話題。「嬸嬸,您不妨自已跟我說。」

「這個嘉 !都跟她說這件事有多嚴重了,也沒擱在心上,根本不把她弟弟的死活當一回事……」

嘉 要真沒將這一家子當一回事,早恩斷義絕了,容得了她在這里批評人家沒心沒肺?

「嬸嬸,請你說重點。」他的妻子,不需要別人來數落。

「就……阿凱嘛,嘉 她堂弟,結婚時你見過的。」

「是。」他嘴上虛應,一面回想余昭明說過的話。那個麻煩制造機?又捅出什麼樓子了?

「他跟朋友合做一點小生意,但……人都有時運不濟的時候,那個……這半年景氣也不太好……」

零零落落、講得極度氣虛,八成也不會是什麼正當生意,才會如此閃爍其辭。他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人家點個話頭,就應該要有底。

難怪那一天會主動打電話給嘉 ,說她有一陣子沒回家,主動邀她回去走走,古人誠不欺他,果真禮多必詐。

若不是如此,他們又何曾想起過她?

也難怪,她回來時會如此心灰意冷,任誰被當提款機利用得如此徹底,都會對那一家子失望透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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