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44章

“阿纵见我如明月?”楚霁也没想到,他居然在秦纵那里,得到了这样高的赞誉。

“是。至高至明,如月。”秦纵继续道,“不必在意这些所谓权势,本应当属于谁。我只知,若没有你,我此刻必定还在那斗兽场中。若没有你,沧州十万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

“我自认了解自己。只要是你,无论是何时,无论在何地,我都会心悦诚服,且心向往之。”

少年目光纯然,是几乎要将楚霁灼烧的赤忱。

他闭了闭眼睛,叹息道:“屋漏无干处,群龙洗甲兵。”【2】

这仓皇乱世,楚霁无暇分心。风雨飘摇,房屋败漏,自当是借此风雨,来洗刷军队的刀枪兵戟。

情爱,是奢侈品。是他楚霁,也不敢轻易触碰的存在。

秦纵单膝下跪,却直视楚霁双眼:“臣,明白了。”

少年的眉眼,称不上是落寞,甚至有几分凛然,几分温柔。可莫名的,楚霁觉得这一双凤眼在落泪。

楚霁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只知,他不愿见到本该不可一世、一身傲骨的秦纵如此。

“待天下初定,我定会认真考虑阿纵的心意。”

跪在地上的少年眸色陡然一亮,他上身前倾,更加靠近楚霁:“当真?”

楚霁将他扶起,郑重点头:“当真。阿纵见我如明月,我见阿纵亦如是。”【3】

少年得了承诺,只觉如听仙乐。那双凤眼变得晶亮,目光追随着楚霁,怎么也不肯移开。

楚霁仿佛又看见了那日竖着耳朵的小狼犬,他好笑地再替秦纵斟了满杯:“喝吧。几次了,你都不曾好好品过。”

可谁知,方才还满心欢喜的人一下子蔫儿了气,原本竖着的耳朵都抗议般地向后倒去。

“那在那之前,你不许喜欢别人。”

楚霁失笑:“我若是连阿纵都不喜欢,那必定是要孤独终老。”

这话倒不是安慰秦纵。世间风华满身者有之,堪称英雄豪杰者亦有之,可唯有秦纵,立于塔尖。

这话却没叫秦纵再开心起来,他看着眼前的酒,颇含醋意道:“那蒯息呢?你不是还亲自为他酿了酒?”

楚霁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这又是哪门子的官司?

“蒯息的接风宴上。”秦纵见楚霁不记得了,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楚霁思索片刻,当即大笑起来:“我说怎么秦小将军宁愿喝酸梅汤,也不喝那葡萄酒。我酿那酒时,都还不认识蒯息呢。只是他去了趟益州,顺道将酒带回来而已。”

心结解开,秦纵被楚霁笑得有些面颊发热,当即端起酒杯,准备一口饮尽,用以掩饰。

“诶,且慢。”楚霁将秦纵的动作拦下,“这葡萄酒要细细品,你可莫要再辜负了我这好酒。你若是喜欢这么饮,改日,我亲制烧酒与你。”

按照今日的蒸馏之法,第一次得出的蒸馏液,也称得上是烧酒了。

两人相识一笑,共品这忘忧君。

适时,夜阑风静,明月如璃。酒香氤氲,如邀天上明月。【4】

离开时,秦纵身形一动,忽然凑到楚霁跟前。

酒气铺洒在颈间,楚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酒盏。

秦纵却不再凑近,只颇为委屈地说了句:“楚楚,我想把这个换成赤红色的。”

楚霁垂眸一看,是佩在他腰间的那块狼王玉佩。那上头,还是楚霁当时所用的豆绿宫绦。

楚霁挑眉一笑:“幸蓝桥玉杵先投,信月书赤绳难换。秦小将军,这月书赤绳乃是定情的。”【5】

秦纵见自己的心思又被撞破,当即后退了一步。明明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周身的委屈之气却更甚。

这秦小将军,从哪里学了“撒泼打滚”这一套?可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楚霁伸手拿过他腰间玉佩,轻轻摩挲:“若有那一日,我定亲手打络,为你换一赤绳。”

“回去吧。我的小将军。”

第五十六章

翌日一早, 楚霁正准备吃早饭,便见到秦纵脚步如风地走了过来,甚至到他院中时, 脚尖一点,下一秒就坐在了桌前。

楚霁见他手里还端着一大碗饭、一碟小菜,无奈一笑:“怎的早膳也要一起用?”

也得亏是秦小将军, 这一路奔驰而来,饭菜竟没洒出来半点。

“我今天便要回军营,怕你把我给忘了。”秦纵一本正经道。

楚霁摇着头,给他添了一碗甜粥:“我本意便是让你不必住在军营中, 现下再反悔也不成了。”

“不。那是替你打天下的军队,我必须要亲自看着。”

老天爷啊,楚霁只觉得生生受了这一记直球, 心头狂跳。

半晌, 他才无奈道:“你可让我安生些吃饭吧。不怕我伤着肠胃?”

秦纵立刻闭了嘴,随后端起那碗甜粥,喝了一口。放下碗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楚霁眨巴了下眼睛。

楚霁假装没看见, 别过头去, 安静吃饭。一口百合甜粥,一口开胃小菜, 慢条斯理,端的是大家风范。

可刚刚那一幕却在他脑海中不停回放, 让他恨不得捏着秦纵的耳朵使劲儿揉搓€€€€

这也太可爱, 太像小狗了叭~

秦纵也不再动作,当他看见楚霁微微扬起的眼尾时, 便知目的达到。于是,他当然不能再打扰楚霁吃饭。

可没过多会儿,秦纵的一大碗白米饭,并着楚霁给他盛的一碗粥全都见了底,他便只好可怜兮兮道:“楚楚,没吃饱。”

楚霁闻言,悄悄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自己端着碗饭就跑过来的?搞得好像平日里我短你吃食了似的。

这人如今已比他高出个七八公分了,却居然还在往上窜,加之他又是习武之人,饭量就更大了。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古语之言,诚不我欺啊。

偏偏楚霁自己饭量小,又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这饭桌上也就只能匀出刚刚那一碗甜粥来。

否则,也不至于叫秦纵可怜巴巴地出声了。

总不能真让人饿着肚子去军营,楚霁只得吩咐侍从:“再去厨房给小少爷拿些饭菜来。”

那边侍从领命而去,秦纵听见此话却稍顿了片刻。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没叫楚霁发现。

二人就这样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安静地用完了早膳。

待侍从将东西都撤了下去,秦纵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纪安便抱着一只灰鸽疾步走来。

是楚霁的信鸽。

纪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人跟前,小声道:“是平城传来的消息。”

楚霁神色一凛,平城就是发现棉花种子的地方,其北正是一大片沙漠。

巧的是,沧州以北同样是大漠一片,直与平城之北相连。

是以,他一早便派人深入大漠,又翻阅沧州往年的卷宗。这才知道,在沧州以北的大漠里原有一个王朝,名为大阙。后因水源与粮食之故才向东迁移,到了平城以北。

楚霁接过密信一看,当即轻笑一声。他看向秦纵:“小将军,随我去议事吧。”

秦纵虽原要说的话被打断,但也知道轻重缓急,点点头,随楚霁去了书房。

二人在书房内铺展开地图,其上早就按照钱庄中人传回的消息,标注好了那大阙王朝的位置。

楚霁将密信交于秦纵,随后问道:“阿纵觉得,他们的目标是哪里?”

秦纵扫了眼密信。原来是这大阙王朝今年大旱无雨,就连王廷所在之地都颗粒无收,于是便准备整兵南下。现如今,正在征兵。

“平城富庶,距离大阙更近,然兵强马壮。大阙人口不丰,又是临时征兵,且粮草供应不足。只怕,是想挑软柿子捏。”

说着,秦纵伸出手,轻点地图:“沧州。一来,’兵弱马残’;二来,他们也熟悉路线。”

“不错。”楚霁点点头,“那他们会从何处进攻?

”大漠连成一片,与沧州北边的几个县城都相连。

“便是此处。”秦纵的手指未曾改变位置。

楚霁凑过去一看,便有些不解:“这苍木县两翼皆山,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他们怎会从此处而来?”

他虽不曾读过兵书,但谁还不曾有过热血男儿的向往。若是让他历数那些名震天下的战役,那也是侃侃而谈。这点名目自然能看出来。

秦纵轻声一笑,温声解释道:“沧州北部多年不曾受过侵扰,苍木县又是典型的易守难攻,因此守军力量必然薄弱。再者,苍木县最为偏远,又两翼环山,倒是将狼烟和援军的路线也挡住了。”

“既少守军,又无援军,再易守难攻的地形,也无济于事。”

“而另外三县,快马加鞭至沧州城,来回不过两个时辰。若以狼烟传信,时间更是缩短一倍。只怕还不够他们搜刮粮草,休整兵马所用。”

“所以,他们只会选苍木县。”

楚霁看着地图上秦纵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随着他的讲解缓慢移动,仿佛在信手勾勒一幅水墨山水画。

耳边的声音,不疾不徐,沉稳淡然,带着言出法随般的自信和笃定。

这,就是秦纵。

不知是否因为昨晚二人在院中的谈话,楚霁心中竟升腾起些许冲动。

“怎么了?”秦纵见楚霁情绪不太对,连忙询问。

楚霁退后一步,勉强平复下心绪,笑道:“我得阿纵,幸甚。”

秦纵闻言,抿着唇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道:“我得遇楚楚,才三生有幸。”

“从哪里学来的…”楚霁话音未落,便发觉是自己先提出的幸不幸一事的,只得无奈摇头。

“说正事。我若让你领兵,如何?”楚霁率先摆出主公的架子。

秦纵也敛起神情:“纵领命。”

“我要的,可是活捉首领。”楚霁知道,以秦纵的能力,应当不在话下。“或许还能拿他换些东西。”

“是,主公放心。”

……

二人在书房内又仔细商议了一番,秦纵才领下军令,准备回军营。

哪知,这人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楚霁问。

“楚楚,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让他们叫我小少爷了?”方才还一副大将风范的秦小将军,这会儿又想着要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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