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45章

楚霁有些奇怪。

府中众人正式称秦纵为小少爷,是他那次被秦纵抱下马车之后。

他虽有些恶劣的玩闹心思,但若秦纵在那时便拒绝,他也绝不会这样吩咐众人。

现在,怎么又不愿了?

秦纵看出了楚霁的疑惑,道:“我当时要是不愿意,你后来就不会和我那么好了。”

楚霁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因为,秦纵说的就是事实。一句“小少爷”虽是戏言,但随之而来的亲昵却实实在在。

他主动给予了亲昵之语,秦纵不问一句地全然接过,哪怕这其中含着些楚霁的恶趣味。

他陡然才意识到,我楚霁,大抵也是个要人哄的吧。

“现在再叫我小少爷,是不是我身份上不太合适?”没等楚霁再陷入情绪之中,秦纵又连忙加了一句。

一句话,把楚霁心底升起的那些子“悲春伤秋”的情怀冲得七零八落,边笑边问道:“您现在,是什么身份?”

秦纵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将书房门一关,疾步向楚霁走去。

楚霁在太师椅上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立时就不敢笑了。

这人,说话就说话,关我房门算什么!

秦纵径自绕过桌案,走到楚霁身旁。两条有力修长的臂膀放在楚霁身子两侧,支撑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

四目相对。

这是楚霁第一次在秦纵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压迫感。但于他,却无一丝可怖,反而从心底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这冲动,激得楚霁面颊薄红,当即便要移开眼。

可下一秒,看见楚霁酡颜的秦纵,却也悄悄红了耳尖。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呼吸交缠。

窗外似有秋叶随风舞,不知是秋叶惹秋风,还是秋风缠秋叶。

*

十月初,沧州飘了一场小雪。楚霁连发六道政令,命各部门行动起来。

沧州,越城,苍木县下的一个小村子里。

万鲁正带着手底下的兵给于大娘修缮房屋。

“再拿二十片瓦上来。”

“这窗子卸下来重新再装。”

“这墙边,都有缝了。赶紧拿水泥来补上。”

……

于大娘双手捧着粥,走到屋外:“万小子,快让大伙儿都别忙活了,赶紧先下来吃晚饭。”

万鲁见状,从房顶一跃而下:“大娘,您怎么把粮食煮了!这可是大人发给你过冬的。”

“没事,今年农税低,家里粮食多的很。”于大娘将粥放到万鲁手里,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万鲁自小没了爹娘,长得又瘦又小。她也是看这孩子可怜,才三不五时地给他送些吃食。没想到,这孩子现在竟然这么出息,都在楚大人手底下当上校尉了。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还记得她,竟然每月都叫人送钱来。她一个老婆子要这么些钱干什么?所以,她都好好地收着呢,就等万小子回来再给他。

万鲁拿着粥碗,却不喝,道:“我们有规矩,不许拿群众一针一线。您放心,我们饿不着,都带着粮食呢!”

于大娘劝道:“知道你们规矩严,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好。但你都到了大娘家里,连饭都不吃,大娘心里也不好受。”

见于大娘都这样说了,万鲁看看一起修房子的兄弟,道:“兄弟们,都来喝一口热粥再干活儿。”

于大娘当即乐开了花,转身就要再去厨房里盛粥。

不想,却被万鲁拦下:“我们这么好几个人,若是个个都喝您一碗粥,您这粮食要少好几顿呢。我们就紧着这一碗,一人喝上几口就行了。我们也是有军令的,大娘,您老就别让我在手下面前为难啦。”

于大娘一想,粮食倒不要紧,若是让万小子因此挨了罚,这才不好。于是,她便也同意了。只是后悔,方才怎么没拿大海碗来盛粥呢!

待众人喝过了粥,又将房屋完全修缮好,暮色已然降临。

万鲁便召人集合,准备离开。

刚和于大娘告别,她就匆忙跑进屋内,拿出一个包袱:“万小子,这些是你寄回来的银子,大娘都给你存着呢。你一个人在外头,处处都要使银子,快些都带着。还有,这是我给你纳的鞋底,又厚实又暖和,冬天穿正好。”

“诶呀,大娘。”万鲁连忙拒绝,“小时候要不是您给我一口饭吃,我哪里还能有今天?我心里只当您是我亲娘,一心想孝顺您呢。这鞋底,我就收着了,就当您是心疼我。”

这一番话,说得于大娘心里大受感动。她哪能想到,当初自己不过是随手给了个可怜孩子一些吃的,就让他一直感恩到现在呢?

“好孩子,好。在楚大人手底下好好干,好好表现。”于大娘也不再推辞了,又看见在村子里别处修房屋的士兵都渐渐聚集过来,知道他这是要走了,便赶紧再叮嘱两句。

“大娘,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万鲁郑重一拜。

夜幕之下,万鲁带着手下的兵,向着苍木县以北疾驰而去。

有人想破坏掉他们沧州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就一定要付

出代价!

第五十七章

苍木县以北三百里处的大漠里, 浩浩荡荡的兵马正行进着。

大阙的主将贯丘€€骑在马上,面色凝重。

此次攻打沧州一战,若是不能胜, 这个冬天就要难过了。现在王朝里已是近乎粮食断绝,为了他们这次出兵,全国上下又使劲儿勒了勒裤腰带, 才勉强凑出这些粮草来。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他已然在大王和万民面前立下军令状,一定会带着粮食回去。

“将军何须忧心?这苍木县向来是易守难攻之地, 谁有能想到咱们会反其道而行之?”贯丘€€的副将鲜于博道。

贯丘€€却道:“听闻那被俘的秦家军少帅秦纵,也在沧州牧楚霁帐下。这个人,年纪虽小, 却不容小觑。”

秦纵在年初, 一戟挑云州,杀了大雍朝的平南大将军一事,他即使远在大阙,也有所耳闻。后又听闻秦家军全军覆没,秦纵被俘, 他还曾为此惋惜将星之陨落。

“将军此言谬矣。那人乃是战俘, 是南奚的人。就是再有那滔天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得到楚霁的重用。此刻, 能在军中做一伙夫,那都是我高看他了。”另一副将支沽无所谓道。

贯丘€€细想一番, 觉得此话虽粗, 但理不粗。自己的确不该如此说话,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

随后,他传令下去:“全军在此处休整片刻。随后全速行军,三日后达苍木县外。”

中帐里,秦纵召集众人听令。

“将军,斥候来报,大阙的军队果然是朝着苍木县方向而来。”万鲁道。

蒯信一听,立马双手叉腰大笑;“还真是让咱们秦将军给猜着了。这下子,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蒯民将蒯信如此得意,摇摇头道:“可他们共有五万兵马,咱们甚至远不足其半数。不可轻敌。”沧州府兵现如今共有两万,秦纵只带了一万五千人前来。剩下的五千人留守沧州,以防有什么不测。

“我觉着咱们不用怕。以少胜多这事儿,秦将军最擅长。”说话的是薛正。他本就对秦纵极为推崇,现如今与他一同在军营里待了几个月,这种推崇就更甚了。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为了培养和锻炼他们几人的统帅能力,军营中每月都要进行模拟战。秦纵与他们四人通过抽签,各领兵马,进行战役。迄今为止,每一次笑到最后的人,都是秦纵。即使是他们四人结盟,也不过只能做到稍稍延缓秦纵胜利的步伐。

秦纵坐于上首,睨着桌案上的地图,道:“想不想打一场奇袭速胜之战?”

几人对视一眼,便知秦纵这是有主意了。

蒯信性子最急,他朗声道:“当然想。大人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

时近立冬,是团圆之节。临行军前,楚霁便说,等他们回来,便一同至州牧府过节。

提到楚霁,秦纵眸色微动,眉梢间的凌厉尽数化去。他学着楚霁的样子,摩挲着腰间的狼王玉佩。他还等着,回去让州牧府上下改口呢,也是着急得很。

思及此,他施令道:“苍木县以北两百里为随阳坡,是大阙行军的必经之路。随阳坡以西之山为安口山;以东之山为安华山。薛正,你领两千人为前部,前去随阳坡迎敌。不必恋战,只需佯装不敌,将人引至安华山中便可。”

“蒯民引三千兵马,埋伏于安口山中。待敌军至,莫要迎战。待薛正将其部分精锐引入安华山中,你再从安口山上射箭。待其精锐尽数入安华山中,你便带人夺其粮草辎重。”

薛正与蒯民得令称是。

秦纵又道:“万鲁,你领三千兵马,埋伏在安华山上的小道旁,待敌军至,便纵火烧之。”

万鲁亦领命。

“将军,将军,那我呢?”看别人都有事情做,而且想想秦纵的安排已经很完备了,好像没有什么再用得着他的地方,蒯信不由得有些着急。

“自然不会忘了你。大阙急需粮食,必不会轻易罢休。他们于安华山败走,定会顺势借道,直取门周县。你领五千人,埋伏在岷陵,将人逼退。剩下两千人,由我亲自率领。”

“将军放心。”

几人领命之后,便各自去调齐兵马,备好粮草辎重,朝着目的地一路疾驰而去。

又过一日,贯丘€€策马在中,两位副将鲜于博和支沽奔马随其身侧。

前番休整过后,贯丘€€将精兵两万人作为前队,其余三万新兵压于阵后,看护着粮草辎重前行。

一行人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山间小道,只惊起鸟雀乱飞,禽兽奔走。秋末时节,天干物燥,大军压过,人马趱动之间,又激起浩浩尘土。

此时,恰逢桑榆暮景,西风残照。

贯丘€€问道:“此间何处?距离苍木县还有多远?”

鲜于博答道:“回将军的话,此处名为随阳坡,左为安口山,右为安华山。再行上一二百里,便是苍木县城。”

几人正说话间,忽见一白袍小将骑着马,领军而来。

支沽突然大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楚霁就用这样的小娃娃守城吗?”

薛正立于阵前,领军而来,恰听得这么一句。他瞧了一眼这个大胡子,心下冷哼。咱们军里,就是年纪越小才越厉害。

鲜于博也捋着胡子笑道:“皇商楚家的三公子,便好好做他的富贵闲人也罢了,何苦要来这边地守城?我观其用兵用人,岂不是坑害百姓?”

薛正脾气不错,别人说他尚且能不生气,但这要是说楚霁的坏话,他可不能忍。

“你这个长毛鬼,可敢与我一战?”

鲜于博并不说话,反倒是支沽耐不住性子,向贯丘€€道:“让末将会会这个嚣张的守城小将。”

贯丘€€略一沉吟,便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这个沧州的先头部队,实力如何。

薛正看着这三人的互动,心中有了思量。那个大胡子,性子最冲动。但又不是全然的鲁莽,倒是很听他们将军的话。

支沽得了首肯,当即纵马而出。他手中两只金瓜流星锤,有上百斤之重。一副锤子,被他舞得呼呼生风。

薛正也并不怯场,横起长.枪便格挡开来。只是两件兵器相触之时,他暗暗心惊。这个大胡子,力气比上蒯信也不遑多让,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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