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星引力 第95章

我有点想笑,哥你怎么这么傲娇,亲都亲了,看我一眼却不愿意。

我们倒在黑暗里,我用掌心托住他的脸,像捧住宝贝一样捧住他。这儿太暗,只有他的眼睛在眨动间发出一点细微的光。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的眼眶和鼻尖肯定红透了€€€€只有在寒冬,以及被我气个半死的时候,池易暄的脸上才会呈现出生动的红。

“对不起。”

具体要为什么事情道歉,我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我知道一旦我哥哭了,就是我错了,我得道歉。反省时还得说自己哪儿错了,态度要极尽诚恳。

“……我没有寄照片回去,真的。”

池易暄最在乎的就是妈妈,我和他说:“我只是想要气你才那么说的,我真的没有寄,如果寄了的话,我们不就白分开了吗?”

池易暄不能忍受无用功,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寄回家。过去半年多的苦痛是有意义的,我想他需要有人这么告诉他。

可现在我们却滚在一起接吻,他踏过了他曾承诺不再触碰的底线,而我是那条引诱他的毒蛇。

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自责、愧疚、还是悔恨?无解的问题我想不出来,我只希望他不要钻牛角尖。来恨我吧,都是我的错,我才是坏蛋。

我哥的下巴摸上去尖尖的,和我吃了好几年的挂面,身上的肉到现在都没有长回来。

“你瘦了。”我喃喃道。

池易暄听见了,回我一句:“你胖了。”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吃药吃的吧,医生说会有副作用。”

一只手肘折成九十度撑在他耳侧,手指摩挲着他的发梢,捏起来一缕,绕在指尖。我摸过他的手腕,贴到自己脸上,用气音问他:“哥你摸一摸吧,摸摸我是不是真胖了?”

我托着他的手,捧着我自己的脸,他躺在地上看我,手指忽然使了使力,捏了我一下。

“胖了。”

我忍俊不禁,低下头去吻他,鼻尖撞到了一块。

我哥的唇是软的、人是香的,公寓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唇舌交缠的水声就显得响亮,我的心跳得急促。

“哥。”

吻往下坠,弯来绕去走着迷宫,他的喉结在说紧张,皮肤之下的动脉急促地跳动着。

我哑声唤他,“哥哥……”

“嗯?”

这一声不够清晰,含在嗓子里,池易暄的眼皮半垂着,手有气无力地挂在我的肩膀上,指尖轻搭在我的后背。

……

……

第121章

我还记得和我哥来看房的那一天,阳光很暖,融在空气里,落在他的头发上映出柔顺的光泽,白色的高领羊绒衫勾勒出我哥的宽肩与窄腰,他双手插着兜,脚步轻快。

趁着中介出门接电话的功夫,我飞扑到双人床上,让他赶紧过来。池易暄还在客厅里观察朝向,听到我叫他后走了进来,问我要干什么。

我让他骑到我腰上来摇一摇,测试一下床的质量。

池易暄当即往我肩头锤了一拳。

不知道为什么梦见了那一天,可能是因为我趁他背对着我在床沿坐下时,从他背后袭击他,挂在他肩上将他往后拽,他抓着我搂抱住他的手臂,着急忙慌地说着“中介要回来了”。

我对着天花板比划,说以后我们买个投影仪,晚上在天花板上看电影吧?

池易暄说那样会近视。

哪怕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好要与我分开,可是那一刻与我倒在大床上时,他的眼角却含着笑。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我哥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是梦在倒带吗?迷蒙的视线清晰起来,我发现我们不是躺在被套之外,池易暄也没穿那件白色的羊绒衫€€€€他没穿衣服,背对着我还在睡着,脖颈到肩头一道顺滑的曲线。

他与枕头之间的缝隙里垫了条手臂,定睛一看,原来是我自己,如果不是麻了我肯定能够更快地意识到这件事。

光是回想春宵一刻,浑身的血又要往不该充血的地方流了,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我知道自己昨夜的行为属于趁虚而入、趁人之危,鬼鬼祟祟想把我的手臂从他的脖子底下抽出来,池易暄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姿势从原本背对着我,变成了平躺。

差一点以为自己把他惊醒,平复心跳以后正准备做第二次尝试,瞥见他眼角突然皱了皱,似乎梦到了什么惹人厌的东西。

好在我反应迅速,在他睁眼的瞬间合上了眼皮。

池易暄的头枕在我的手臂上,所以我能察觉到他脖子的转动方向,一时间连他的呼吸声都没有捕捉到,我知道他醒了。

他的头向我转了过来,耳朵贴在我的手臂内侧。

他在看我。

我装成睡得很死,屏气凝神,过了一会儿手臂上的重量消失了,床单上传来€€€€声响。

悄悄掀开一只眼皮,我看到池易暄坐在床边,赤 裸着的后背上能看到背肌的轮廓,他准备起身,屁股都离开床单了,忽然动作一僵,又坐了回去。

他的左手绕到腰后按住,展直的手指顺着向下摸去,摸到一半便停住了,从牙关间挤出一声“嘶”。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疼痛的来源。

昨晚我哥被我气到神志不清,我尚且还能为所欲为,现在他醒了,理智回归了,回想起昨天的种种肯定要让我好看,所以我把眼闭得很紧。

谁叫我中 出我哥两回。

池易暄撑着床尾起身,床垫里的弹簧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吱呀声,走之前将卧房的门带上了。

是为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吗?

我努力去听房间外的动静,高高竖起耳朵却什么都没听见。

不会要把我独自落在家里吧?再三思索以后,还是爬了起来,我捡起挂在床头柜上的裤头穿好,赤脚走到房门后,手搭在门扶手上轻轻下压,将它拉开一条缝。

用一只眼睛从门缝内朝外看,池易暄盘腿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一把椅子€€€€是昨天那只被他摔断腿的餐椅。

餐椅原本有四条木质圆腿,他将椅子翻过来检查,一只手扶着它,另一只手握着那只落单的圆腿,观察着剩下三只椅腿与座位的连接部分,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装上去。

以前还在恋爱的时候,家里这种乱七八糟的杂活都是我在做:换灯泡、疏通下水道等等。我将门打开,假装才刚醒来,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手。

“我来吧。”

池易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将椅子递给我,手掌撑在地板上站了起来。

原本只是以为底部螺丝松动,想着拿把螺丝刀就能将它拧上去,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脱落的不是螺丝钉。

我将那根摔裂的椅腿拿起来给他看,“没法修了,木头断开了。”

他抱着臂,“胶水粘一下呢?”

“胶水粘不太安全,万一摔倒脊椎就不好了。”

“那就算了。”

他从我手里接过椅子,绕过门厅前地板上的狼藉,将它放到鞋架旁,出门的时候他会顺手扔掉。

玄关地毯上撒满了合照,刚才池易暄去放椅子时,我看到他的眼朝下瞄,脚抬起来,落在没被覆盖到的地方。

虽然我跟踪我哥半年有余,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到他家里做客。说得再严格一点,我是不请自来。不请自来还把他家弄得一团糟,我自觉走过去,蹲下身将它们一一捡起来,收进牛皮纸袋之前像在cici收扑克牌一样,将四边在地板上敲一敲对齐边缘,又找他要来扫帚,将破碎的碗杯扫进撮箕。

池易暄提着医药箱进了卫生间,等我忙活完后叫我的名字:

“白意,过来。”

我裤衩上拍掉手上的灰尘,跟了进去。池易暄将医药箱搁在洗衣机上,拿出玻璃瓶装的药水、棉签、纱布等医药品排开。

我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下意识往胸口看了一眼。我的纹身约莫拇指长,虽然伤口面积不大,但毕竟在上面划了好几道,半干的血块像深红色的痂,从创口内长出来,多少有点吓人。

“不用那么麻烦……”

之前没觉得,现在胸口却痒了起来,我不自觉在纹身旁边挠了挠。

池易暄迅疾拍掉我的手背:“还碰!”

“没碰到……”

池易暄让我站到洗手池边,拧开了玻璃药瓶的盖子。

“身子朝前倾。”

“别用酒精浇我。”哥,我害怕。

“不是酒精,这是专门冲洗伤口的。”

他将手按在我肩膀上,把我的身体按得向前倾去,另一只手握着药瓶往我胸口倒了上去。药水淌过伤口,有些刺痛。

“怎么弄的?”他垂着眼问。

“手抠的……”

池易暄掀起眼皮盯了我一眼。

我老实交代:“……拿东西划的。”

“拿什么划的?”

我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他提高音量:“大点声。”

“镜子,碎镜子。”

池易暄气结,我赶紧说:“哥你别担心,我以前打过破伤风疫苗。”

“……”

只消我哥瞪我一眼,我就把嘴闭上了。

池易暄为我冲洗完伤口,再上药,然后将纱布裁剪成方形,贴在创口上,用指尖按在纱布四周的医用胶带上,将它贴牢。

“少干点傻逼事。”

我听话地点头。

“……知道了。”

第122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