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系统,不满意? 第130章

可是一直以来,只有他自己会因为什么担忧、焦虑,恐惧,利亚姆永远像个小太阳一样,傻乎乎,无知无觉...

“别说了,奥兹。”

利亚姆哑着嗓子,浅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奥斯蒙德看不清的内疚与后怕。

他守在他的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等了一天一夜,他很怕,怕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眼前还有着心跳、温度的身体变成一座冷冰冰的坚硬墓碑。

失去的含义并不是互助会上的纸杯蛋糕和果汁,无穷无尽的悼念和恐惧。

他是他的支点,支撑着这具腐朽的骨骼,支点湮灭,他也会轰然倒塌。

这是一朵,根植于他的心房,挤压着其它脏器,撞破胸膛,吸食着血液,取代了心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花。

他无法看到他的花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是一点微风细雨都会牵扯他的心脏,让他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更别说,奥斯蒙德差一点就死去了...

“...都过去了,梦已经醒了,再也不会,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利亚姆松开手,双手捧起了奥斯蒙德的手掌,他垂下头,眼底青黑,看起来格外地憔悴,神色却近乎虔诚,然而向来清澈剔透的眼眸深处却藏着阴霾和刺骨的寒意。

无论对方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躲到了哪里去,他都会把他揪出来,要他血债血偿。

奥斯蒙德并没有察觉到利亚姆的思绪,他的脑袋又昏又沉,只轻轻嗯了一声,低声嘟囔抱怨道:“...疼。”

一个简短的单词,又将利亚姆的思绪拉扯了回来,他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俯身查看与管子连接的,装盛积液的塑料袋。

见没什么异状,他又慌忙地按响了护士铃,神色哀戚,束手无措地低声询问奥斯蒙德:“哪里疼?”

当然是伤口疼。

奥斯蒙德无可奈何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护士熟稔地拿来止痛泵,嘴上忍不住絮絮叨叨:“总算是醒了,海恩斯先生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你可以叫护工来照顾格里菲斯先生啊,我看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了吧?就连值班的警察都换了一批了。”

利亚姆轻轻摇摇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护士娴熟地处理器具,将止痛药泵入奥斯蒙德体内:“他们下午来过了吗?”

护士点了点头,护士站的几个护士同样在关注这起意外枪击事件,和前来询问具体细节的警察聊过几句:“不过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倒是我们,收到了不少花店送来的鲜花。”

利亚姆低声向她道了句谢。

因为他连闯红灯的事太过高调,报纸和电视很快便将他在纽约市区飙车和奥斯蒙德遭遇枪击的事公之于众,引起了一片哗然和争议。

同时,也引起了不少影迷的担忧,就近买了花篮送给医院。

此刻,医院门外也围着不少焦急的媒体和影迷。

迈克尔€€奥维茨和伊莱娜€€陈抽空来看了奥斯蒙德的状况,便投身于紧急公关中,加班加点地处理舆论。

伊莱娜即便对奥斯蒙德目前的状况感到担忧,却也清楚这场意外的枪击给了奥斯蒙德更多的获奖机会。

她不敢消极怠工,紧急联络了几名媒体朋友,将舆论往“《失乐园》和现实中枪击案的巧合”、“枪击究竟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奥斯蒙德情况凶险”的方向引导。

而利亚姆的经纪人尼奇塔找来的纽约律师团队,也已经就利亚姆在市区飙车救人是否合法与NYPD展开了讨论。

律师信誓旦旦,声称这件事不会对利亚姆造成任何影响,他们甚至可以通过媒体给他塑造一个完全正面的形象,完全不需要利亚姆担心。

尼奇塔本想要利亚姆出席新闻发布会解释状况,维持他目前的“青年偶像”的形象,却被利亚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利亚姆执意要留在医院,看顾奥斯蒙德的状况,这也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的原因。

护士微笑,抱着器具转身离开了VIP病房。

奥斯蒙德侧躺在床上,他的胸前和背后都有一个创口,止痛药还没有生效,他又疼得呜咽了几声。

即便意识不清,奥斯蒙德还是觉得他下意识的呻.吟有点丢脸,沉思了半晌以后,他决定咬一咬自己的手来阻止自己继续发出声音。

但他刚刚抬起自己的手,便被利亚姆察觉到了意图,他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像哄小孩那样轻声地哄着他。

奥斯蒙德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呼噜,将大半张脸全部埋进了枕头里,逃避着现实。

他之前用了太多的地西.泮,好在,他使用的剂量还没有多到会造成生命危险,只是产生了些许幻觉,外加思维逻辑混乱不清晰,像个小孩子似的思维跳脱又奇怪。

他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究竟想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只模糊地记得一点。

随着麻药药效消散,他又因为利亚姆的动作想起了一些事,这些回忆反倒慢慢驱散了他的睡意,让他因为尴尬而清醒了一些。

奥斯蒙德心中愧疚,还是忍不住将脸埋在枕头里,发出沉闷的问询:“你的手,没事吧?”

利亚姆垂眸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和手腕,之前被奥斯蒙德抠抓的痕迹已经褪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些结痂的、细细的月牙形血痕。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最多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愈合。只有手臂剐蹭的划伤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利亚姆勾起唇角,轻轻地拍着他:“没事,是小狗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狗坏,人好,人没错。”

奥斯蒙德蓦然睁眼,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你...你在说什么?”

他的脸颊不受克制地发烫。什么小狗!利亚姆到底在说什么!

利亚姆笑得灿烂,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想要,起码在现在,开心一点。

他脊背半弓,像一只蓄势待发准备猎食的大型食肉动物,手指摩挲着奥斯蒙德的手腕,双眼紧紧盯着奥斯蒙德微微染着粉色的耳尖。

故作无辜地说道:“麻醉的药效还没结束时你说了很多梦话,一直嘟囔着‘小狗’、‘小狗’的,是在说我吗?是在说我吧?”

他的话将奥斯蒙德仅存的困意驱散地一干二净,他甚至忘记了疼痛,用近乎凶狠的眼神紧紧盯着利亚姆:“我还说了什么?”

说了好多遍的“小狗”,还哭得可怜兮兮的。

让利亚姆,舍不得放开手,舍不得闭上眼睛。

还说,他很害怕,还很饿。

利亚姆没有回答他,只是耐心地看着奥斯蒙德,拇指一遍遍抚摸着奥斯蒙德手腕处微凉的皮肤,轻声说道:“奥兹,你没有反驳我。”

他似乎心情很好,眼角都弯了起来,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狗塑”,反而乐见其成。

奥斯蒙德的耳尖迅速蒙上了一层艳粉色,他重新将脑袋埋回枕头里,支支吾吾,无力地辩解着:“我只是在说那只秋田犬。”

利亚姆以前见过那只秋田,听奥斯蒙德说,那是从法米娜借来的狗。

“它很乖,不会乱跑,应该已经自己回去被法米纳接走了。”

奥斯蒙德干巴巴地辩解道。

利亚姆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两只狗的状况如何上,他微笑道:“确实很乖,系统也很乖,我也是。”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

奥斯蒙德忍不住挣脱了他的手,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什么都不想听,他麻醉时到底说了什么?!

利亚姆见似乎惹急了他,便见好就收,撑起身体,凑到他的身旁,道:“小狗狗错了,所以,下一次,不管发生了什么,让我在你身边,让我尽职尽责。”

他没办法忍受,再看到奥斯蒙德躺在地上,痛苦,流血,濒死,了无生机。

这让利亚姆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

奥斯蒙德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轻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当然知道将“胃痛”视为借口,他早就告诉过他了,他没有错,他们两个都没有犯错。

事实上,“胃痛”就是他的借口。

从他们第一次看电影开始,“胃痛”就成了一个遮掩真实的词汇。

无论是在派对上,还是在电话里。

他就像是一个喊着“狼来了”了的孩子,这是第三次,用“胃痛”这种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的灾难,遮掩独属于他的难堪。

奥斯蒙德蒙着脸,脸颊发烫,心中惴惴不安。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利亚姆他有很严重的焦虑症?

以前,他没必要提起。

现在,他从失去中认识到了利亚姆对他的重要性。

他喜欢他。

对他抱有想要的欲望。

但奥斯蒙德不知道他应该从何谈起,坦然地剖开自己的过去。

可是,没有人规定人和人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

就像怀亚特。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

他也永远不会将一身腥臭流脓的伤口展示给拉斐尔。

即便

奥斯蒙德过去坦诚过,他得到的是背叛。

他所有的自我剖析都变成了科尔伽用来伤害他的武器。

奥斯蒙德不想这么快付以真心,即使奥斯蒙德清楚利亚姆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温柔,善良,单纯,直率,天真,乐观积极...

他甚至为了他死去。

可奥斯蒙德还是无法迈出这一步。

喜欢,可不可以不触及过去?

他们可以拥有现在和未来。

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里写过:“都说不幸和苦难可以使人变得崇高,其实不然;有时倒是幸福可以使人做到这一点,苦难、不幸,往往使人变得心胸狭小,有报复心。”

奥斯蒙德向来认可这句话。

他不否认他的过去与他的卑劣。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是一个利益至上、唯利是图的人,他懦弱,孤僻,敏感,反复无常...他不知道该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

爱是一种能力,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爱,又这么能爱其他人?

他不希望他贫瘠的体验,庸俗的欲望,毁掉“爱”这个纯净又美好的字眼。

但是,奥斯蒙德捂着自己的耳朵,脸颊通红。

他想试一试。

即便软弱、脾气糟糕,还是个迷茫又神经的烂人。

但是如果暂时抛下过去,加上利亚姆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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